第52章 信则有
吴再给时风说了青帮发生的那些事。
“不会感觉难受吗？输给别人。”时风稍微动了一下身子以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
“不会啊，可能我认真打也只能和对面帮主打个平手，被人发现了我的实力还会打乱甘老大的计划。”
时风轻笑一声：“呵，看来你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上限在哪里。正常不伤人性命的话你得压制自己，但若是生死搏杀，好吧，也打不过人。但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肯定是你。”
“好绕，为什么？为什么分生死我打不过别人，但活下来的是我？”
“这里得说一个概念，万物有灵，你相信吗？”
“不懂。”
吴再完全不知道时风跳跃的思维在哪里，前一个问题还没有给出答案又说到了另一件事情，话里面也是自相矛盾？唉，吴再心里叹息：听说那些读过书的人说的东西总是难以理解，看来大人读过书的。
“草木花石，飞禽走兽，皆有灵。你可以理解为灵智，和人一样的灵智。”
“石头？我知道某些鸟儿很通人性，但是石头和那些草木怎么可能和人一样呢？”吴再很不解。
“通人性，这种说法是不对的。这是以人为主体去看待其他生物。就像，有人说你是虫子，有趣的虫子，语气很是不屑，你会舒服吗？”
“那些老爷不也骂人是牲畜吗？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出言反对。虽然不舒服，但是也不能改变什么。如果鸟儿是有什么灵智的，如果不爽那它大概会飞走吧？可是愤怒的小鸟那种事情从未听说过。”
这就是凡人，时风怜悯地看着吴再。想和他说些什么，但他的问题会从上一个还未解决的问题跳到另一个上面。
求道者，大概也是如此。在一个低级概念没有解决的时候，无法理解更高深的东西，因此修行都是由下自上。也许最开始只是重复一个姿势锻炼体魄，然后与世界交互让自己更加强大。
如果可以到达一定的境界，那就可以比当初所在的世界还要强大。那个时候理解的事物，根本不可能是当初锻炼体魄那个时候能明白的。
“你可以假装我是对的，然后在后面的时间里慢慢去印证我说的那些东西。”
“我没有认为大人是错的，只是……只是我有感觉些疑惑。”
“咳咳咳。”
时风突然咳嗽了起来。羽沫用幻术遮蔽了吴再的双眼，让他眼中的时风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羽沫递给时风一杯水：“大人，水。”
“唉，我还是不想和凡人说话。”时风喝了一口水，吐出了胸里的闷气，“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生物吗？自诩‘神’的生物。”
羽沫想了想：“记得，大人。”
“呵，那个生物自称无所不知，于是我和它论道，结果……唉，我至今怀疑我被耍了。”
“面对大人这种存在，谁都会虔诚的。”
“但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不堪吧！借着论道的名义向我求问，那哪里叫论道？那叫师傅教导！它都快像我徒弟了！”
羽沫看了眼傻坐着的吴再，他仍然沉浸在幻觉里。
“大人仁慈。”
“仁慈个啥？我恨不得弄死它！还有这傻小子，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东问西问的！我讲道的时候哪有这般辛苦？悟到了是你机缘，悟不到怪你自己不行！哪会挨个给它们解释？”
羽沫保持沉默。它知道，时风在讲道的时候说的东西虽然在它们看来很高深，但对于时风那些存在来说很简单。
说一个世界，要说有几种生物，然后把每个生物的发展变化都说一遍吗？然后再把那些虫子的恩怨纷争也说一遍？
不，世界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小小的用来修饰的符号，可有可无。那些组成时风基本“句子”的词，每一个都包含万象，可能是一个大千世界，可能是一个历经无数岁月的感悟。
也许，一个世界的诞生是开始，死亡是结束，从头到尾都注视着那个世界。看那个世界演化，看诸多法则的交融，看各种各样的东西。
那需要多久？至少凡人是做不到那样的。而经历了一个世界之后，可能才会明白时风话里的那一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才有概率明白时风整个句子想表达的东西，才可以明白时风漫长的讲道时间里那一秒钟说了什么。
羽沫想笑，它看见了什么。时风那样的存在，和一个小小的凡人计较着。没有什么高深的大道，只有凡人一样的言语，还和凡人一样生着闷气。
“它毕竟是凡人。”
“你在帮他开脱吗？唉，也是，凡人凡人都是凡人。你们都是虫子，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和一个虫子没什么区别！”
时风叹气之后，让羽沫撤去吴再的幻觉。
“没事，有疑惑是正常的，我慢慢给你解释就是。”
“如果大人嫌我不聪明的话，我可以去读书。”
吴再感觉时风的表情有点可怕，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他猜是自己让时风不开心了。
“噗。”说得好像那些虫子比你聪明似的，时风又感觉吴再可爱起来了。“读书？要放弃开山帮这些吗？要知道，那可是会耗费不少时间的。”
“等安顿下来之后我就找人来教我。”
“好呀，可以啊。在某些地方，脑子比武力好用多了。不过……如果你是为我而读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人，不是奴才。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大人对我很重要，如果某一天大人有危险，我会挡在大人的前面。”
看着那少年心的人，时风不知说些什么。我不会有危险？你活得没我久？
“永远？”
“永远。”
唉，时风明白了。凡人说的永远，都是谎言。
“你不知你在说什么，如果变化的那一天你能坦然面对这个错误，或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大人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哈哈哈……”
“你不需要懂，你不清楚永恒的分量便不要轻易说出来。”
“我知道！”
倔强的少年？时风愿意去相信吴再的话，只是那为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本来是不可能，但时风相信有可能，这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
或许……
时风想到了“灵”，或许一切的机会都用在了那里？
“行行行，你知道。”时风无奈，只能继续之前的话题，“那我接着解释之前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