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小虫子,脏
“‘算是’什么意思。”少女对时风那显得有些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
“我现在已经不玩那种游戏了。”
“那他,怎么回事。”
时风想起了那一天,小乞丐邀请他吃饭,不由得笑了出来:“有趣的小家伙,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哦。那他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
“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
少女很是惊讶,于是仔细打量了来人。
看得出,他和周围那些人相比是不一样的。身体里面有一种力量源泉,肯定又是时风的把戏,不过这次倒没有多大副作用,如果保持现状的话。往上追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的东西,不过能遇见时风应该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风竟然会对这种凡人有兴趣,而且还会请自己喝东西,少见。风变了……
少女心事重重,风不该变的,他是永恒的存在。如果他真的跟我离开,自己会开心吗?她不愿时风痛苦或伤心。
“他们的结局由他们自己选择。”
时风简单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言。
空无一人的街道,经过这里的吴再很安心。和破败的西城区有些相似的地方都让他颇为怀念,虽然他不再可能回去也不想回去。
奇怪。吴再抬头看了看天,不明白没有太阳的现在为什么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温暖,冰冷,却温暖?听说人在心情复杂的时候会产生幻觉,吴再有些相信了。
任由吴再擦肩而过,少女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时风自然也不可能突然现身吓吴再一跳,于是两路人就这么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
“师弟在吗?”
门是关着的,没有上锁,但打不开。吴再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大概是出去了吧,他这么想。
吴再蹲在门前望着地面发呆,竟然感觉有些熟悉感,如果能摆一个碗的话。要不要去赚点外快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突然出现。
那一定会很好笑。开山帮的成员在地上求赏钱,不亚于老爷对仆人低三下四。不知道甘老大会不会暴跳如雷?吴再慢慢进入了自己的幻想时光。
……
“脏。”
少女如此点评着这个地方。
“凡人是这样。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去上面那些地方。”
“不必,脏的是虫子,世界还好。”
“那行,羽沫,让虫子们停下来吧。”
时风打了个响指,空间静止了。虽然不如时风亲自出手那般完美,但现在也算是够用了吧?羽沫心里有些忐忑。
“羽沫。又是一个小跟班吗,之前那些。”
“送魔狱了。”
“在你身边真危险。”
少女感受着这座城,各种杂念在那些生物身上涌现而后冲突,它们有些扭曲了生物本身的认知,有些成为了他们麻痹自己的理由。
所想所求皆在这里,在这座小小的城里。生于天地却局限于此,凡人难以避免的悲剧。
虫子的一生,在少女看来是那么的可笑。虽然,时风曾经也是一个虫子,她也是一个虫子。想到这里,少女脸上不再只剩寒霜,多了几分柔和。
“感谢你陪着风胡闹,虽然不知你的结局,但,这朵花收下吧。”
少女朝羽沫递出了一朵花,一朵简单的红色小花。
那小小的花里,似乎蕴含着寂灭万物的力量。羽沫感觉朝自己飞过来的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拉着自己陪葬的无比庞大的仙域,红色的主体下黑色隐现,恐怖的质量足以将一般生物直接碾碎。
羽沫取出了一片叶子,它卷起来包住了那朵非凡的小花。
少女注意到那片叶子:“你运气不错,风送的吗。”
“是的。”
时风解释道:“我虽不做亏本买卖,但也会给别人比得上风险的报酬。”
“哦。”
少女闻言注视着时风:“你现在,那么糟糕吗。”
也许静止的世界没有风,可时风还是展开双臂,仿佛有狂风在呼啸一般。他闭着双眼想起种种事情:“这离我们的目标不是越来越近了吗?”
“如果是这样……我要的不是这样。”
“行了,别谈这种东西了,迟早有结局的那一天。灵今天来了,我很开心。”
“你应该主动选择,而非被动。不过,风,我是灵,正如遥远岁月前的那样,我是灵。永远在那里等你。”
少女贴到时风身边,似乎想拥抱他。可时风却退了一步:“对自己还是有些隔阂的……”
“你还拥有虫子时期的想法吗。”
“那……”
“没想到,堂堂的时风大人,思想竟然比不上那些连真仙都没有的虫子,说出去怕也会被鄙视。”
“谁敢鄙视我!谁!你么!羽沫!你敢吗!”
“不敢不敢。”
羽沫有苦难言,心中更是折磨:会不会被灭口?
少女并不愿再理会佯装愤怒的时风,小手段罢了。她继续朝城外走去,期间感受到了诸多和时风有着丝丝因果之人,时间线更是紊乱无比,就像几个不同的人的尸体拼就的怪物一般。
整个世界更像是死而复生的鬼魂,破烂的魂体配上陈旧的尸体。它到底被毁灭过多少次?
唉。少女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无意关心这陌生的世界。无论它再怎么被毁灭,对他来说恢复如初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世界的虫子们也不会感觉到什么异常。
在他的手里,曾经的毁灭都可以做到如梦一般虚假。也只有自己可以窥出他留下的痕迹。对于它们来说,那就是梦,可对自己来说,不是梦。
少女复杂地看向时风:“你承认这世界曾经的存在吗?”
“你不一样。”时风很认真的回答,“你永远不一样。”
“为什么。”
“你是灵,我的灵,我永远的灵,先于一切而高于一切。”
“是啊……”少女喃喃着走到了城外。
黑裙过处,生机盎然。枯叶如雪般消融于泥土中,各路枝条疯涨,无论是杂草还是当季植物都仿佛忽略了这是个平凡的世界。
参天巨木遮天蔽日,除了少女和时风所在的地方,其他空间都被植物占据,所有的植物都能得到同等的对待,至少相比于它们互相竞争阳光来说要平等一些。
“它们,比虫子要可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