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花海中央的少女
那是一片花海,无边无际,似乎比无尽的天空还要宽广。
数不清的花朵簇拥的方向有一个少女,她注视着身前的一朵花,久久没有变化。
天空是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压迫,可它又是那么的高远。
遥远的天空盖住了这片大地,少女在的地方,天最高,花最多。
花,不似人间诸艳。只需寥寥几笔便可勾勒,除了那鲜红的颜色不可描摹。
少女,在血红的花海之中,黑沉沉的天穹之下。
偌大的世界,没有一丝风。
天与地之间的无尽空间压不过少女给人的狭小感受。
黑色长裙贴着地面四散开来,几朵小花垂到黑裙上增添了几滴鲜红。
长长的发丝随着少女的倾斜落在黑裙的一边,与之相融,同样深邃的黑,让人爱怜。
指尖轻轻触碰着注视的那朵花。
它摇晃着,是这片世界唯一的鲜活。
……
风来了。鲜活了更多的花。
“灵……”
“你来了。”
“嗯。”
时风坐在少女旁边,陪她看那朵摇晃的血红小花。
“不该来的,你让世界不那么静了。”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深红的双瞳流露出一丝悲伤。
可惜时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唯一摇曳的花静止了下来。
世界还是那么压抑,天和地还是之前的模样。
天不会塌下来,但它始终会在头上,用厚重得无法破除的灰蒙蒙塑造着世界的基调。
地也不会改变,无数的血红小花组成花海蔓延到无穷远方。没有风的世界,除了少女和花的世界是那么的安静,花海不是海,不会波澜起伏,它们更像是亘古长存的概念,永不消亡,永不改变。
静止得像是一幅唯美画卷。
“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少女看着远方,那和自己所在地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方,闭上了双眼。她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所有能留下足迹的地方。
“我还有点……事。”
时风开口了,声音是那么的沙哑,像一个无奈的凡人,像一个无能为力的凡人。
“哦。”少女知道得到的回答是什么,和无穷岁月前一样的回答。
少女的悲意,自那声呼唤起。“灵”的呼唤穿越了遥远的空间,穿越了真实和虚幻的距离,那是对世界绝望的呼唤,那是祈祷她为真的呼唤。
她知道。“你是?”“我是灵。”“我的灵?”“嗯,你的灵。”
仿佛天地有悲歌,每一个节奏都在心尖响起。
那是少女的悲吟,清脆、婉转,而后低沉,在绕不出的世界里徘徊。
鲜红的花朵滴出血来,汇成血海。花海真的成了海,不过没有花,只有血。
少女的红瞳也流下液体,未曾滴落便已干涸。
黑色长裙无风而舞,沾染上血迹斑斑。发丝飘扬着猩红,伴着长裙舞动。
血海渐渐漫及了时风的腰,他呆坐着,不知所想。
每当时风想思考些什么,少女的音符便落在心头瓦解了所有思绪。血海是那么的冰凉刺骨,身体已经没了知觉,唯有心还在跳动,思想随着心的波动而停落。
胸膛剧烈起伏,千言万语被心脏阻拦,泪水情不自禁从脸上滑落。
少女的低吟让海底的花朵附和。空中显现出花的虚影,绕着少女飞旋。
血红小花充满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替少女传递歌声、表达情绪,将少女的念想于世界上演。
“我们离去好不好。”少女再次询问。
“我……”
“还是不行吗。”
“嗯……”
少女伸出洁白的手,一朵虚影飘浮在上面,她对着虚幻的花儿说话:“我知道你的,我就是你,我才是你。”
“灵……”时风欲言又止。
“怎么了。”
“在这里难受吗?”
少女的展颜一笑为世界添了几分别样色彩:“你知道我的,在哪里都一样,这里很安静,喜欢。”
“如果有什么不好,和我说。”
“我想离开,可以吗。”
“不可以……”
“这么不想我离开吗。我诞生的意义不就是和你离开吗。”
时风温柔地看着少女,那是他不多的宝贵之物:“我不要你离开。”
“即使常悲,也不离开吗。如果一直痛苦,也不愿我离开吗。”
“不愿。为我而活,好吗?”
血海退却,世界恢复了曾经的模样,就像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一般。少女坐回了从前的那个地方,黑色长裙仍然散落在地上。
“本就为你而活,所以才要离开。”
“……”
“你想自己离开,却让我永远留下,对吗。”
“……”
“我知道的,风,我就是你,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那样,除非你舍得给我永远的刑罚。”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永远不会!”
“我知道的,风,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你,我知道的。”
时风沉默了,他知道无论说什么,灵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如果他强制改变她的想法,那她就不是灵了,因此时风很痛苦。
如果他离开,她也会离开。风不愿她离开,所以不离开。灵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想离开。风可以将灵束缚,让她永远的不离开世界,可那,绝不会让她快乐。
后悔吗?不。该怎么办呢?继续下去,永远的继续下去。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的走下去吧……
“你要走了吗。”
“嗯。”
“会回来的吧。”
“你知道的不是吗?感觉得到。”
“那你走吧。”
少女重新看向那一朵花,风悄悄的消失了。
……
也许是毫无缘由?那只是他人不知道罢了。自己不知道而认为不正确,仅仅因为和自己的认识不同而去伤害别人之人,该杀。
时风杀过很多生物,强大的弱小的,都有。太久没有取过他人性命了,以至于竟然有人上门偷窃?
时风不知道武功是什么,也没有练过。只是看得出来那样的腿法不和谐,那样的刀法可以怎样去破。
夺过刀,将惊骇之中的人砍掉头颅,一气呵成。
“羽沫,清理。”
血液和尸体瞬间消失,与灵相见而产生的一些情绪也因此平复了下来。
“刚才那人还挺不错的,你安排的?刚好消了我的一点不爽。”
“不是。”
“那让我看看是谁来着。”时风一指点出,之前尸体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小小虚影,隐约看得出是死去那人的模样,虚影碎成光点快速演绎了那人的一生。
“不认识,算了,念在他替我消了气,送去魔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