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发呆的话时间很快

    夜深了。如果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百年前的天空与现在并不会有什么区别，也许一块普通的石头都曾注视了星空千年万年，也许那块石头被还未启蒙的祖先踢了一脚，也许它还在那个地方，也许……它粉身碎骨融入了人类的建筑。

    一切没有生命的物体都显得那么悠久，那山、那水都让人难以追溯，因为自身不能长存所以敬畏天地。

    如果……有人比这世界还悠久，会如何？像石头注视星空般，世界注视着比它更悠久的存在，心有敬畏。可惜，石头没有生命，至少这个世界的石头没有生命。世界也没有生命，至少这个世界没有生命。

    人老了总爱想些东西，人活久了总会对着时间发呆。如果在仙界那种以万年为基数的地方，时间就很快，快到“快与慢”都失去了意义，过了十万年又如何？

    连一个呼吸都值得铭记的世界，时间会很珍贵。不知晦朔与春秋，于是虔诚地把握存在的每一刻，就连思考也会浪费时间，生命短暂到不舍思考。如果生物只有一天的寿命，他们会怎样度过一生？

    时风想起了真仙。

    不成仙，终究难以看见几十万年后的世界。多少生灵为了成仙付出一切？可又有多少达成所愿？它们不甘心，它们怨恨，它们哭诉那十几万年的生命太过短暂。

    可是这群气息微弱到难以被察觉的生物平均只有五六十年寿命，那还是“寿终正寝”的结果，实际平均寿命应该只有三四十吧？他们也在努力地活着，那些渴望长生的人寿命已经是这些可怜生物的万倍了。

    真仙……的确是永恒的。但是有多少真仙看见了“玄”呢？

    别说真仙看不见“玄”，就连真仙之上都不一定能看见。也是，如果看见了，那它应该就已经立于世界的顶点了。

    玄，一种尺度，和“万”与“年”相似，只不过那太大太大，大到只有仙域可以看见，太长太长，长到可以熬死真仙。

    时风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继续发呆，可能回过神来这座城都成了历史传说。只活在早晨的生物不会思考晚餐吃什么，只能活短短几十年的生物也不会思考那些浪费时间的东西。

    流星划过天空，短暂的生物只能许愿。

    若是要看出那流星的前世今生，纠缠的因果变化，恐怕会耗费平凡生物的一生，一生也只能窥见一角。就算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就像这个世界权力最大的那个人，他喜欢看别人哭，谁哭得好他就喜欢谁。多少人为了得到欢心而用几年甚至十几年去琢磨如何哭得好，有什么用？

    于当下，有用。但是对于可以一眼看出流星前世今生的存在来说，那些费尽一生去窥一角的人是多么可笑；对于那个至高权力的人来说，那些决定用一生去学哭的人是多么可笑，他喜欢小丑，所有天下尽是小丑。

    时风不喜欢那样，他的老朋友们也不喜欢那样。漫长的岁月里什么没有见过？可即使心里毫无波动，也得装出个情绪来，去回味曾经求仙的经历，哦，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超出了生命长度的认知，所以那些微弱的生物认为它们认为的很有意思。

    一步一步，登临九天，成为不可称其名的存在，思想也会发生改变。而那些思想是不被弱小的生物理解的，它们无法理解怎么可能有生物比世界还久远，怎么可能有生物拥有可以毁灭世界的能力。

    时风曾经创造了一个世界，想为老伙计们的下次聚会打造一个场所。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世界变了模样：多了一些生物。

    这很令时风头疼。那些生物不知怎么的竟然知道了时风的存在，但是却否认他“造物主”的身份，认为这是它们的世界，是它们的家园，即使是所谓的造物主也不能让它们离开家园，它们会为此死战不休。

    时风能理解那些可怜的生物。某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属于他的，你们要搬走，这不是很奇怪吗？世界绝不是属于谁的，那是占有。

    理解归理解，可不能在老伙计面前丢脸啊。也就睡了个几百万年而已，这些生物才诞生几万年，连一个不是真仙的可怜虫都能轻易活到的岁月。它们可以往上追溯几十万年甚至百万年，但那都没有时风的痕迹。时风是在那群生物认知之外的。

    不可能有谁可以创造世界，不可能有谁可以活那么久，我们对世界的历史非常清楚。它是假的，是魔鬼！

    于是时风被宣战了。

    当时正好一个老朋友来寻他，一个总爱多管闲事的老朋友。

    时风本想隐藏这件事，可还是被发现了。那朋友好一阵笑话，甚至伪装成那些生物的一员加入对魔鬼的战斗，竟然取得一些成果，而那也更加证明了时风“魔鬼”的身份。

    为了家园，为了世界的权柄，为了那魔鬼都渴望的力量，那群生物疯狂了，发动对造物主的战争。

    见时风生气离开了这里，那朋友只得道歉赔罪，顺带把让时风生气的东西给消灭了，一瞬间的事情，勾一勾手指而已。毁灭证据，那朋友很擅长。

    可这并没有让时风消气，于是那朋友把聚会的事情包揽了让时风尽管去睡觉。

    聚会最后是在一片红色的世界，到处都涌着鲜血，悲号漫天，用那朋友的话来说就是充满热血的世界谁都会喜欢的。这可让时风气得不行，当即掀翻桌子表达怒意，那些老朋友面面相觑而后起哄干一架。

    于是，聚会的项目对于一些存在来说是吃瓜，对于另外两个来说是干架。

    这可比以前好玩多了。那些时风认为的老朋友私下里劝被揍得很惨的那个：“下次多整点这些，风那个死脑筋就知道弄那些没用的，都多少玄了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意思。还是你会玩。”

    可惜，那朋友很不厚道的出卖了其他人，把那些话告诉了时风。于是挨揍的存在又多了一些。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仙界都不是很太平。虽然仙界很大很大，可那要看在谁眼里。虽然仙界大到不可能走到尽头，但也有一些人可以从无穷中寻到有限的一。

    所以无论是躲到星界还是躲到仙界那些天险之地都逃不过被揍的命运，就算化道都会被揪出来。结果演变成了三个层次：时风打一群，一群打一个。

    “风哥在想啥呢？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