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光影
“羽沫。”
时风喊了一声，但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听见。
随即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仿佛被光遮掩了一切的背生双翅的生物出现。
“参见时风大人。”
它好像独立于世界之外，与这个世界没有一分联系，涟漪在交界处产生。除了时风，其他的一切都停止了。
其余人都停留在吃饭的那一瞬间，从那嘴角掉落的米粒也静止在空中不再落下，成为一幅立体的画作。
“唉，多久了？”
时风看起来很忧伤，一口饭填进肚子后看向了名为羽沫的奇怪生物。
奇怪的生物。背后的光翅大到可以包裹住整个身躯，看起来神圣不凡，莫名的韵味在上面流转。仿佛翅膀才是本体一般，身躯在不断地变化着，人形、兽形，更多的却是难以理解的形状，或许不能用某个词语去描述。
“回大人，十万年了。”
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是纯粹的信息在传递。
“十万年了啊……”时风楠楠着，“怎么才过去十万年，时间越来越慢了啊……”
渐渐的，时风狂躁了起来。
“为什么才过十万年！”
时风站起来，红着眼砸那包厢里的东西。可即便是脆弱的瓷器被扔到地上也没有碎裂，所有东西都是完好的模样。
奇怪的生物化作人形半跪着请罪。
“既然如此，就解除空间限制！”时风怒吼道。
“这是大人您的要求，我不敢擅作主张。”
羽沫恭敬地回道，但这引起了时风更大的愤怒。
“我的要求？那我现在要求你解除限制，将这个世界给我灭了，毁灭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可羽沫仍然重复着之前的话：“这是大人您的要求，我不敢擅作主张。”
“你就不怕我醒来杀了你？”时风冷笑着狠狠地踹了几脚桌子，可桌子也纹丝不动。
“大人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大人醒与否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既然知道，就给我解除限制！否则，杀了你！”
“大人醒来就可以自行解除限制，大人醒来就不会杀我。”
"你倒是看得明白。"
时风不再与那个光影说话，抽出吴再的那把刀，肆意地砍着所见的一切。
羽沫静静地看着时风癫狂，没有任何反应，因为知道结果会如何，不过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罢了。如果自己按照时风的要求解除了空间限制，那才是真的会死，感觉无趣的大人如果恢复了实力，一定会惩罚干涉世界的罪人。
曾经有人迫于时风的压力听从了要求，现在那人仍然在魔狱服刑受苦。想到魔狱，光影都不禁波动了一下。
“时间过了多久？”时风继续问道。
“回大人，二十年了。”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
“二十年了啊……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到结局了。所以，你，该死！”
羽沫不敢回话，承认的话就完了，否认的话也完了，只能沉默以对。
“呵。”时风右手感受着刀身上的纹路，那么的平凡，但是却比很多东西都有趣，越是平凡，越是可贵。
一个个符文环绕着时风指尖，然后融入那柄平凡的刀。
刀，不再平凡。在这静止的空间中，有了第三个新晋的存在独立于世界之外，锋芒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不再隐藏。
或许每个存在都有到这个世界来的意义吧？也许是因为自己，也许是因为别人。至少它明白，它的意义就是协助自己的主人撕开那压抑的空间，斩断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
醉仙楼内的所有凡物都被一斩而断，紧接着又被斩断，一次又一次的断下去。
羽沫有些惶恐，这算什么，魔神吗？不，那太侮辱了……这算是大人自己破坏的吗？应该惩罚不到自己头上吧，是那把刀的错！可是，那是大人点化的，从某种层面来说比自己要更亲近大人一些。
更重要的是，大人使用了力量，来对抗自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至少之前没有见过。大人有苏醒吗？没有，但是大人动用了力量……虽然这对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已经超越了自己之前布下的空间禁制的力量。
应该加强禁制吗？羽沫非常犹豫，选择加强，那就是与大人作对。很明显，大人可以在不苏醒所有力量的前提下拥有灭掉自己的能力，就算大人曾经说过不会惩罚，但那是苏醒后的大人，而不是现在这个癫狂的……
“哈哈哈哈。”时风狂笑着将醉仙楼的一切都切成了肉眼不可见的微小存在，血液和骨茬都不可见，一种诡异的虚无好似小世界一般充斥着醉仙楼，楼体是一层皮，隔绝了虚无的里世界。
醉仙楼外面看不出区别，也没人能看出区别，嘉元城的一切都静止了。如果视距拉大，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刀，越来越兴奋。主人越兴奋，它越兴奋，也越强大。
一刀斩落，街道消失，大地裂痕深不见底。一刀又一刀无规则地屠戮着静止的世界。
嘉元城，消失了。
如果世界还能存在，大概只有从侥幸离开嘉元城的人口中还有那些记录中知道有过这么一座城吧。
羽沫止住了想继续斩灭其他地方的刀，再斩下去，它真的会斩落星辰甚至斩断世界因果。到了那一步，自己就真的难办了。
“大人，还请住手。”
“哦？”时风负手而立，淡漠地审视着一道道沟壑，“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胆子挺大的，为什么不早点阻止我？”
羽沫沉默，这种事情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
“算了，你也挺为难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
时风有些感慨的回忆着：“那时候你也是没有办法，族中子弟也没什么错，偏偏遇上了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大人能留他们一命并让我跟随已是我不敢想象的结果与机缘了。”
“回去吧。”
“大人？”
“回去看看，你也许久没有回去了，这次之后，彻底斩断和他们的联系，如果种族衰败我允许你帮助它们，仅此一次，但是不可利用我的关系。”
羽沫很惊喜：“谢大人！”
时风淡淡一笑，往前一指，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去吧，早日归来。”
待羽沫走后，时风看向这被数道庞大裂缝取代的曾经嘉元城所在地，脸上满是无奈，招来那把兴奋的刀。
“这些还是要恢复原状的，你呀，也算是玩够了吧。”
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刀身颤动了一下，发出悲音，传达出来的却是不舍与怀念。
刀，再次斩落。曾经是灭，现在是生。
一刀填满沟壑，一刀创造一栋楼、一条街、一座城……
所有的，都好像恢复了原样。
“时间，还是要慢一点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