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诡异的浪漫
徐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指连数了三遍,“1、2、3、4、5……”
没看错。
凌晨二点半,
自家灯火通明。
什么情况?
徐乔一口气跑上五楼, 喘着粗气, 敲门的手刚伸出去半截,“吱扭”一声, 门自己应声而开。
苏清越站在门后,长发披肩, 一身白裙,眉眼冷清,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艳丽的玫瑰,就……像极了聊斋现场。
“清越, 你这是——”
苏清越:“生辰快乐。”
好诡异的惊喜。
徐乔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惊多一些, 还是喜多一些,苏清越知道他生日不奇怪, 结婚证上有嘛, 这只能证明她对他用了心。
可问题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 而且和上次一样, 精确到分到秒,这太不科学了。
苏清越沉下脸, “你不高兴?”
徐乔想,去他大爷的, 是人是鬼是妖又能怎样,反正都是老子的女人, 管他!
再抬眼,徐乔脸上云破日出,一脸灿烂地接过玫瑰花, “谢谢老婆,好浪漫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苏清越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闭上眼睛。”
徐乔眼睛一亮,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感动不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还,还,有惊喜?!”
苏清越递出一只手,徐乔紧紧握住,闭上了眼睛,微微震颤的长睫毛显示出他的内心有多么不平静。
苏清越关了灯,片刻之后,道,“可以了。”
徐乔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带着一点期待,一点小心翼翼还有一丝丝说不出的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数不清的“小星星” 围绕着他飞舞盘旋。
萤火虫
清越,你怎么做到的!
苏清越知道他是问怎么做到让萤火虫围绕着他转,却是不解释,握住徐乔的手,在空中一笔一画缓缓划出“生辰快乐”四个字。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奇一幕发生了,无数的萤火虫竟然井然有序的开始变幻队形,“生辰快乐”四个大字豁然呈现。
徐乔整个人都惊呆了,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他忍不住试探性的抬起手指,在空中勾出“我爱你。”
萤火虫收到指令,迅速改变了队形。
徐乔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快乐到停不下来,紧接着又写出自己和苏清越的名字,写出“徐乔爱苏清越。”
苏清越握住了他的手,“你是要累死这些小东西吗?”
徐乔的眼睛里扑闪出层层潋滟,激动地拉住苏清越的手,“清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有了这个生日,就是一辈子不过生日,我都愿意。”
苏清越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傻瓜。”
徐乔红着眼睛抓住苏清越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虔诚地轻吻了一下,随后缓缓地做了一个动作。
男人单膝跪地,举起右手,一字一句道:“天地为证,徐乔一生一世只爱苏清越一人,永远忠诚于她,爱她,护她,对她好,若违此誓,不得善终。”
苏清越动容,在虚空中轻点数下,食指点在徐乔的额头,轻声吟唱。
徐乔只听懂了其中一句话,“祈我三生福缘,佑你一世安宁”
受了这么多年科学教育,徐乔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媳妇儿是非人类,尽管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
他不死心地问道,“清越,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萤火虫听话的呀。”
苏清越:“仙术。”
得,就会装神弄鬼忽悠他。
还仙术?
人类都登月了,
嫦娥在哪儿呢?
吃过早饭,徐乔骑车来到店里,卷毛儿见着他,可算是找到主心骨了,那一脸幽怨劲儿,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必须得告诉你个坏消息,尼玛这些天满大街都是卖跟咱一样产品的,从地摊儿到特么店铺,全特么一片惨淡。”
徐乔却是心情极好,呵呵一笑,伸手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条好烟递过去。
薛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塞他包里好几条好烟,啥牌子的都有,还给塞了几套衣服,衣服兜里写了张纸条:装逼是必修课,切记。
卷毛儿接过烟打眼儿一扫,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卧槽,徐乔你疯了,神经病呀,买这么贵的烟,这特么抽的不是烟,是人民币。”
徐乔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笑道,“行了,别嚷了,你抽不抽,不抽我留着自己抽。”
卷毛儿迅速把烟往怀里一塞,“买都买了,不抽白不抽。”
徐乔:“抽的时候别太心疼,不是买的,人家白送的。”
“白送?”卷毛儿眼珠子转了转,“兄弟,你该不会是傍了什么富婆吧?咱还没到那一步吧,富婆的钱可不好拿。”
“滚蛋!你再特么跟老子开这种恶心玩笑,别怪我不客气,以后少拿我外貌说事儿,我腻歪!”
卷毛儿讪讪地挠挠头,“草,谁让你特么越长越歪啊,别人结了婚也没见变化这么大呀,你媳妇儿是不是给你吃仙丹了呀,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真就邪门儿。”
徐乔心中一动,挑眉看他,“怎么邪门儿了?你看我那儿不正常?”
卷毛儿:“对对对,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你这小眉毛一挑,小眼儿一斜,我草,就特么风情万种那劲儿,能把人迷晕乎喽,反正我要是女的,我抗不住。”
下一秒,卷毛儿被徐乔连人带椅子踹了出去。
快九点钟的时候,卷毛儿准备开门儿营业,被徐乔叫住,
“暂停营业半个月,店铺重新装修。”
“啥?”卷毛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徐乔坐在柜台后,手里写写画画,抬了抬眼皮,特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出去搞了点儿钱,大该十几万块吧。”
十几?万——!!!
卷毛儿:“……”
徐乔额头青筋直跳,想踹死他,“你特么那是什么表情,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老子不卖身,不卖身!钱来得清清白白,懂!”
卷毛儿不但不懂,而且想不通,不过再想不通,他也知道这钱肯定不是徐乔卖身来的。
要是一个大男人卖身能换这么多钱,他指定怂恿徐乔多来几次,啥也不干,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卷毛儿最让徐乔感动的一点就是,无论他要做什么,对方都无条件支持,无条件信任,说是过命的交情一点儿都不为过。
下午,卷毛儿去联系装修公司和施工队,徐乔则跑去电话局安排装电话的事儿,公司和家里都要按上,将来有条件了,手机也得买,没有个联络工具太不方便了。
申请安装电话需要五个工作日,赶巧安装师傅今天正好要到他们小区给别家安,顺道儿帮他办了个加急,意外的顺利。
冯梅看到徐乔领着两个穿工作服的人到家里安装电话,心中暗暗惊讶,徐乔的人生轨迹已经和原书中完全不一样,不但生意提前做上了,而且和苏清越似乎还非常和谐。
男人今天穿了件修身的灰色西裤,腿部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有些显眼,行走间,裤子上带起的每一条褶皱都散发出荷尔蒙味道,跟她走个对面,露出个收敛的笑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男人好看起来,一样让人想入非非,冯梅从徐乔身上领悟了“男色”两个字的含义。王铁山的腿也很修长结实,但也仅仅只是结实而已,不会让人想到别的。
徐乔不一样,他修长的脖颈,精致的喉结,柔韧的细腰,结实的大腿,无一不带出让人探究的欲望,你看到的是皮肉,但却又分明能体会到一种销魂的生动在流淌。
徐乔若是知道自己只不过穿了件稍微修身的裤子,就特么能让人想到什么狗屁的性感,他大概就能理解卷毛儿为什么成天总把他和富婆挂钩了。
装好电话,徐乔翻出名片,先拨通了薛坤的随身手机,话筒里传出对方的声音,“喂,那位?”
声线略低,略冷,还有一股子居高临下那味儿,跟他认识的薛坤有点儿出入,徐乔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装逼”,有钱人说话的正确打开方式?先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事实上这种说话方式确实能带给人压力,徐乔清了清喉咙,把拉近双方距离的“哥”咽了回去,换了尊称,“薛哥,是我,小乔。”
对方爽朗地笑了起来,“你小子呀,怎么,电话装上啦。”
靠,这态度切换的速度竟然如此流畅自然,佩服!
“几分钟前,刚刚安好,这不就给您打电话了。”
“噢?不会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我的吧”
徐乔:“必须的,您是我的财神爷,可不得真心实意巴结着。”
那头薛坤乐了,“小乔,你这是在拍我的马屁吗?”
徐乔:“哥,您听出来了,对不起,业务还不太熟练,有拍不到位的地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
薛坤被这小机灵鬼儿一通电话撸得浑身舒坦,心情大好,放下电话后,给和徐乔合作的厂长打了个电话。
“赵海,以后徐乔就是你最重要的客户,你给我伺候好喽,他提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老老实实收起来,让我知道你跟徐乔玩儿什么猫腻,你知道我脾气。”
赵海恭恭敬敬,连连称是。放下电话就一脸懵逼,那穷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几次三番让薛坤为他出头。
这边徐乔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赚个钱容易嘛,什么时候也有人来拍拍自己的马屁,让自己也享受一下被人哄着,捧着的滋味儿。
店里装修这边,徐乔画了个草图,跟装修师傅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让卷毛儿在店里盯着,他自己则着手下一步的事儿。
男人连续几个晚上写写画画,有时候甚至能折腾到天明,苏清越没有干预他,没有谁的成功可以随随便便,都需要付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
徐乔重新梳理了自己销售策略,既然从产品本身无法再获取竞争优势,那就从产品以外下功夫。
首先是产品定位,从李兴华那儿拿来的货显然更适合走薄利多销的策略,怎样在自身利益和客户利益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很关键。
他对产品进行了细致的分区分类,便于客户可以用最快速度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其次干脆将价位差不多的产品统一定价,分为一元区,三元区,五元区,以及更高价位的区域,让客户产生“论堆儿”卖的错觉。
然而做一个“二道贩子”终归受制于人,也没有长远发展,徐乔的重心还是放在了创建自主品牌的事情上。
他又在购物中心旁边的黄金地段儿租下个店铺,卷毛儿劝他悠着点儿,这手笔铺得有点儿大。
徐乔现在的眼光和想法却是和以前不同了,薛坤敢给他十五万,必然是想收获更大回报,自己要是不敢玩儿,玩儿不起,当初就干脆别接这钱。
说到底,钱这玩意儿必须得让它流动起来,才可能赚更多的钱。
这期间,王春枝过来跟他要过一次钱,徐燕儿要过一次。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俩人甚至抱怨他赚钱了也不知道补贴一下家里。
徐乔给了,心却越发的冷,只看见人吃肉,看不见人挨打,他现在与其说是手里有钱,不如说是手里有债。
真是可笑,他这么多年在渴望什么呢?
渴望自己的需求被看到?
渴望得到那一点可怜的温情?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他只觉得自己是垃圾桶里随便捡来的。
凑合养,可劲儿用。
徐乔对家人的失望,在一家子领着一帮要债的把他堵在店铺门口后,彻底变成了绝望。
当时,他正指挥着工人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这家店是他用来卖自主品牌的,定位中高端人群,因此店铺装修上他反复推敲修改,花了极大的心思。
这次来要高利贷的人都是狠茬子,明目张胆到在闹市区的大白天就敢闯进店里。
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先来个下马威,乒——乓,哗啦!一声脆响,一整面儿的亚克力柜台碎成了蜘蛛网。
且不说这柜台的造价,就光说店铺还没开张,就被催债的给砸了,有多触霉头,多不吉利。
也许是委屈积压了太久,也许正是冲动的年龄,也或许是前段时间为了找产品找钱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容易,徐乔彻底炸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理智全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惜他这次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地痞小流氓,而徐国民欠下的高利贷也不是几千块,徐国民知道徐乔现在赚钱了,胆子也肥了,打着徐乔的名头,跟高利贷的人说自己儿子有两家店铺,其中一家就在购物中心旁边儿。
闷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并不很大,但却让人心惊胆战,徐乔不知道自己挨了几棍子,也顾不上疼,手里抡着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的棍子,没有章法,没有目标,就只有打!打!打!打红了眼。
王春枝吓得瘫在地上,徐国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徐燕儿还有点儿脑子,跑去找电话厅报警。
许明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遛遛达又跑来了这个距离京城不远的小城市,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这边儿有个泡温泉的地方不错。
泡完温泉,跑购物中心这边儿,找个地儿吃饭,一下车就瞅见一家正装修的店门口远远围了一群人。
许明砚毫无八卦之心,抬脚要走,突然听见有人嚷,“大哥,姓徐的这小子特么这是玩儿命呀,咋整?”
徐?徐乔不就姓徐吗?
许明砚知道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好奇地穿过人群外围,往里面扫了一眼。
要债的头头眼见今天是要不到钱了,白忙活半天,心里有气,决定给徐乔个教训,趁人不注意抄起棍子照着徐乔的小腿儿猛地砸了下去。
许明砚耳边仿佛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自己的心一刹那也紧紧揪成了一团,难受得喘不过气,人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
一声断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会儿李鸣飞也带着人赶过来了,一帮亡命之徒瞬间四散,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白烟滚滚,转眼就不见了,显然训练有素。
许明砚把徐乔紧紧搂在怀里,“小乔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徐乔脸色苍白到透明,黄豆粒儿大的汗珠子滴滴答从额头上渗出来,总是扑闪着调皮的眼睛此刻却折射出劫后余生的惨淡茫然,有些迟钝地看着他,轻轻叫了声“疼。”整个人便身子一僵,竟然硬生生疼到休克过去。
许明砚体会过太多次许子睿突然发病时的心惊胆战,这次却似乎格外不一样,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这孩子要真出了事儿,他一定会后悔终生,感觉来得莫名奇妙又实实在在。
作者有话要说: 1徐家人下章会解决
2后面小乔开始商海初展拳脚
3糖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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