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渡
元旦汇演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晚上十点迎来了圆满落幕，一班的小品拿了最具创意节目奖，班上周智洺个人的钢琴独奏和秦筱筱的独舞也拿到了奖项，主持人说完明年相约之后，各班就由班主任领着有序离场。
“哇，下雪了诶。”盛栀一出门就抬头看见静谧夜空里纷纷飘落下的细小银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披上一层暖黄的纱衣，停留在他们的发丝和肩头。
“这是今年的初雪诶，我要许愿！请上天在未来赐我一个完美的男朋友！”赵江暖双手合十对天祈祷。
“希望我这次期末考能取得佳绩！”蒋妍妍也认真许愿。
盛栀静静看着空中的纷飞的白玉碎片，听着四周同学们相互之间的欢呼与真挚的许愿声，真好啊，今年夏日她还浑身浴血地躺在烤焦的地面上，如今竟绝处逢生，还能有机会得以见到这样平常却美好的初雪。
“你不许愿吗？”褚池清冷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盛栀专注地望着高空中落下的圣洁，绽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她双手合十，合眼轻声说着：“许啊，希望每一年的冬日，我都有初雪陪伴。”
褚池看见她眼底的淡淡水光，那晚盛栀带着哭音的话犹在耳侧，“活着是我每年生日最殷切的希望”，他从那日起，才真正发现了她身上别人从未察觉的蓬勃生命力，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一朵盛放的充满生命力与希望的栀子花，甚至她还把希望与阳光带到他满目疮痍的心房，企图让那里也被花枝环绕。
他轻声回应：“会的，初雪会永远回应你的祈愿。”
盛栀对他笑了，“喂，褚池，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褚池被她眸中的暖意感染，这一瞬间，他想，她所有的要求他都会甘之如饴，第一次不是因为礼貌与谦虚，他弯下了腰。
头顶被柔软的指腹轻轻点了点，他听见她的祝福：“好啦，我把得到的回应与爱分你一点，明年会更好啊。”
直起腰，他在盛栀发顶揉了揉，温柔道：“嗯，我收到了，谢谢你。”随后，移动脚步缓缓离开了。他会永远记得这一晚的初雪，在雪花飘落至发顶的那一刻，他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太阳。
“我们也走吧！”盛栀把目光从褚池背影上移开，笑着挽住赵江暖和蒋妍妍道。
持续三天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盛栀回教室收拾桌子，把要带的书装好，边回想着这次做题过程中的感觉，数学这一次应该进步会比较明显，毕竟这是唯一一门她不用从必修一就开始补的课程，理化生的话，考前褚池给她划了重点，重点里面的大部分知识点都考到了，她觉得至少不会再考成三十分，前进十名应该不是问题。
她正收拾东西，蒋妍妍突然跑回来道：“栀栀，向洋这次终于要遭了。”
“怎么了？”盛栀忙问。
蒋妍妍喝了一大口水，微喘着气：“我就在他隔壁考场，考到一半，看见教导主任带着两名老师进去了，没过多久就看见向洋被带了出来，现在估计还在教务处呢。我猜是作弊被抓到了，这次期末考试是十二校联考，作弊是要被狠狠责罚的，成绩全部取消，而且还要挨大过，要不是他家经济条件还行，说不定还会被退学。”
“他是当场被抓住作弊了吗？”盛栀没想到他竟然敢在巡考森严的期末考过程中使小动作。
“嗯，我听那个考场的同学说了，他还挺聪明的，把小抄放在签字笔笔帽里，听说那种笔还是特制的，里面有一个小机关专门用来放小抄，需要用的时候就能偷偷拿出来，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太紧张了，开机关的时候笔帽突然掉在了地上，小抄也从里面滚落出来，被监考老师当场抓住了。”蒋妍妍也没想到向洋为了作弊，还带来了这种科技产品。
盛栀也长了见识，“他这是活该，就该给他一个教训，哪怕没被开除，受了处分国内稍微好一点的大学是别想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国外大学的申请呢。”
她觉得十分爽快，脑中突然又闪现出篮球赛决赛那日褚池的话，当下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会不会是褚池做的？但也不一定，妍妍说是向洋自己太紧张动静太大才被抓，褚池再能耐也没办法控制他的心情吧。
她想着要不要趁着寒假补课时问问褚池。
“不说他了，栀栀，寒假我们约个时间出去逛街吧，叫上江暖一起。”蒋妍妍提议，她上次因为有事错过了逛街活动，这次有机会她一定要去。
正说着赵江暖就回来了，“一起干嘛？”她激动地问，表情一转又想说向洋的事，被蒋妍妍及时打断道：“你是要说向洋作弊被抓的事吧，我刚刚已经跟栀栀说过了，他就在我隔壁考场，我看见他被教导主任带走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还不知道呢，我特意在外面多打听了一会儿。”赵江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们不说向洋了，江暖，刚刚妍妍说我们寒假一起去逛街你觉得怎么样？”盛栀挽住她手臂笑道。
“好啊，我反正双手赞成！”赵江暖一听逛街就来兴趣了。“最近不是还弄了个冰雪公园吗？我们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去逛。”她兴奋道。
“我也正想说这个，那我们就先回家休息几天，到时候群里约时间。对了栀栀，你寒假还找褚神补课吗？”蒋妍妍转而问她。
盛栀算了一下假期时间，“嗯，要补的，但是年后再开始，我还是得休息一阵子。”
“的确要劳逸结合，那我就先走咯，我妈给我发消息了。”蒋妍妍搬起箱子道。
“拜拜！”几人道别，寒假假期正式开始。
近几日冰雪交加，洛城变为一座雪城，盛栀缩在温暖的房间安静画画，她这次坚持读理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学服装设计，上辈子她家境普通，自己的病情又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她只能把设计作为业余爱好，闲下来了就能拿笔画两张图，这次炸弹消失了，只要好好注意温养身体，努力提高免疫力就行，她想追寻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笃笃笃。”门被人轻轻扣响，盛栀甫一打开，一只折耳兔娃娃就抵在她眼前，她笑着偏头一看，竟然是盛熙回来了。
“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她接过娃娃，拉着他手臂请他进房。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啊？”盛熙故意开玩笑。
“怎么会！只是你不是很忙吗？而且这也还没过年。”盛栀把娃娃在床头放好。
盛熙靠在躺椅椅背，“我在洛城附近拍广告，就想着回来一趟，后天再走，唉，还是家里舒服啊。”
“那太好了，我听我朋友说洛城开了一个冰雪游乐场，我们去玩吧！”盛栀凑到他旁边提议。
“是吗？可是外面好冷啊栀栀。”盛熙假意哀嚎。
“去嘛去嘛。”盛栀摇着他手臂，耷下眼尾撒娇哀求。
“好！为了陪我们栀栀出去玩，一点风雪算什么，冰天雪地我也要去！”盛熙夸张地拍着胸脯道。
“那我们明天就去！”盛栀开始打开衣柜找衣服。
盛熙笑着随意看看她桌上的书，发现她刚刚在画的连衣裙衣稿，拿起来细细看了看，线条流畅，比例精确，好奇道：“栀栀，你对设计衣服感兴趣吗？”
盛栀边在试衣镜前比对衣服边回应：“嗯嗯，我读理科就是想去学服装设计。”
“很好啊，等你以后成了服装设计师可不要忘了你哥我，多给我设计几件衣服穿穿。”盛熙玩笑道。
“当然不会忘的，等我以后做衣服给你穿！”盛栀提着一件浅咖色呢绒大衣回头笑说着。
“对了，我听爸妈说你请了你们学校的年级第一给你补课是吗？对方还是个帅哥？”盛熙想到刚刚在周蓉那里听到的对褚池的各式夸奖，故作好奇。
“嗯，他成绩特别好，样貌也特别好。”盛栀说完，又笑着补了一句，“当然，我二哥才是最帅的！”
“咳。”盛熙克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大方道：“都很帅都很帅。不过栀栀你不会是偷偷喜欢人家吧？”
“没有，我们就是朋友关系。”盛栀连忙否认。
盛熙见她眉眼间确实没有爱意，就放心了，“那就好，我家栀栀这么好，什么人配得上让你偷偷喜欢啊，要喜欢咱也光明正大，而且必须得是人家追你，要我说他们都配不上我妹妹。”
盛栀心里暖乎乎的，这就是家人之间无理由的偏爱，她跑过去抱了盛熙一下，“我哥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盛熙摸了摸她的头，又道：“不过如果你以后真喜欢上哪个男生，就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咱不兴暗恋那一套哈，喜欢就上！别像大哥似的磨叽又闷骚。”
“大哥？”盛栀当即就八卦了，“大哥有喜欢的姑娘吗？”
“何止啊！”盛熙拉着她坐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他那样简直是这辈子非人家不可了，喜欢了人家七年，至今都没告白，我真是服了他。”
“啊？他为什么不说啊，是因为那个女生有喜欢的人吗？”盛栀追问。
“他说只希望能一直陪在人家身边，那个女生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但是现在没有喜欢的人。”盛熙想到盛铭就头疼。
“啊？是不是女孩子受过情伤一直没走出来啊？”盛栀猜测。
盛熙当即就摇头，“才怪，当时高中谈恋爱估计也就是被那个男生追了很久说给人家一个机会，而且一个月就分手了，再说了，她性格那么理智，我真没法想到谁还能让她受情伤。”
“唉，大哥应该试一下的。”盛栀可惜道。
“随他去吧，我说过几次了他都没听，那姑娘迟早会被胆子大的人追走。”盛熙感叹，他想到那个敢想敢做、行事果断的清绝女子，更加为盛铭掬了一把泪，继而叮嘱盛栀：“总之你可千万别学你大哥，明明事业上行动力满分，偏偏感情上闷骚得很。”
“嗯嗯。”盛栀点头，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掩藏心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