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少爷
游利野分析：“他那时候太小了，才五岁，可能只对烙印记忆深刻，并不能确认十五年后的小少爷，长什么样。”
商显：“如果烙印，是李奇峰认人的标志，那么……蔺云是怎么跟犯罪团伙接触上的？还让人烫了印记？”
第五肆和游利野，一同沉默下去。
蔺云可是在国外，拥有好几座大庄园的隐秘富豪，他身边，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
商显冒出一个新的思路，“那这个戏弄蔺云和李奇峰的人……会不会是当初的……”
她和第五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那个司机很年轻，他有没有可能，就是犯罪团伙里的小少爷？
如果他是，想要射杀商显的人，告诉李奇峰烙印踪迹的人，绑架小栗子、栗子婆婆，戏弄蔺云、李奇峰先后自杀的人，会不会都是他？
还有遗书名单里的人，自杀名单里的人，潜藏十年仍被毒杀焚尸的周巢……
这一系列滔天的罪恶和人命债，竟都是当初那个潜逃在外的犯罪团伙余孽所为吗？
蔺云死了。
唯一的幸存者李奇峰也死了。
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好似又被摁下了暂停键。
游利野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背过身去，走到露台上接通电话。
这家伙相当谨慎，甚至不给人读唇语的机会。
商显无奈摇头，他们三人虽落在同一个漩涡里，却各自打着小算盘。
第五肆为乾坤轮；游利野为公事任务；她为蔺云的身前生后名。
游利野接完电话进屋，脸色很不好。
他提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先走一步，有事你们电话联系我。”
商显提醒：“名单。”
游利野承诺：“放心，我亲自去办，不会有差错。”
在他快要跨出门槛时，第五肆突然叫住他，严肃问起：“犯罪团伙中的小少爷，有名有姓吗？”
游利野脚步一顿，沉思片刻后，稍显犹豫，含糊其辞道：“窦昌勇没有结过婚，也查不出他身边跟过女人，那孩子，不姓窦，他是在四岁左右，才跟在窦昌勇身边，团伙成员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窦昌勇的亲生子，只知道，窦老大待他很好，就是在最后的收网行动，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带走那孩子。”
游利野说这么一大通，却避开回答那孩子的名字。
商显和第五肆对视一眼，在游利野的背影快要消失时，她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奚跃。”
游利野急行的脚步一顿，猛地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商显和第五肆的震惊，不比游利野少。
竟真的是奚跃。
这么说，蔺云在十年前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周巢的“醒神术”查奚跃？
可“醒神术”本质上就是一种催眠法，得到的答案，是隐藏在记忆深处，不作假的答案。
基本断绝无中生有的可能。
那奚跃，是怎么存在于蔺云记忆深处的？
游利野见那两人目瞪口呆，心里又急又惊，奚跃这名字，可不是张三李四这种，能一蒙一个准的！
他们私下跟奚跃接触过？
第五肆发现游利野看他和商显的目光，越来越深沉警惕，赶紧开口撒谎：“我以前在坤宁城的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
这个记录，实实在在，警方可以调查，并不作假。
游利野反应过来，犯罪团伙里有一个双臂截肢的罪犯，因精神鉴定异常，送往坤宁城精神病院治疗过。
第五肆见他想到这茬，不禁暗叹，警方的资料，果真详实。
他继续圆谎：“精神病院的小少年不多，他见谁都毕恭毕敬喊小少爷，奚跃这个名字，我是从他口里得知。”
这话半真半假。
那人确实对着精神病院的各个孩子，尊称小少爷，但从来没有吐出过“奚跃”这个名字。
但他说的恳切，又有理有据，游利野略一琢磨，也便信了。
他挥挥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们俩，不要单独行动，危险。”
他着重看了眼商显，提醒道：“刀可没有子弹快。死一百个蔺云，也没有死一个你，危险性大。”
说完，游利野就快速下了楼。
第五肆看向商显，问：“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商显征征道：“约莫是我很重要的意思。”
第五肆有些恍惚，她在游利野的心目中，竟如此重要！超过一百个蔺云。
他心底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脱口而出：“你比我的命更重要！”
说完，第五肆懊恼到恨不得咬下舌头，太他妈牙酸了！有毛病吧！一把年纪！
商显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
她拍拍心口位置，“放心，我在，它在。你们不用害怕，我就算死，也会找片公海静悄悄死去，不会留下任何势力纷争。”
她表情一本正经，不似开玩笑。
第五肆心底空落落的，对商显身份的猜测，多出一层认知。
商显倒回床上，打了个滚，掏出床头柜抽屉里的一本老黄历，撕掉昨天的页数。
“你真的认为蔺云的求生欲很低吗？”
第五肆有些诧异，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认真想了想，“蔺云曾经跟我说过，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比他的重要。”
商显将废弃的日历纸，折成小飞机，投掷到露台外，“可他曾经告诉我，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第五肆：“或许他想说的，是没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商显语气笃定，“我向来惜命。我们俩互相吸引的第一点，就在于我们各自都有蓬勃不息的求生意志。”
第五肆心底酸涩，语调却轻缓自然，“这么看来，蔺云的心境变化，是发生在分手后，情感受挫的原因？”
商显摇头，“我才是被甩的人。”
不过，的确有可能是情感伤害，但不一定是爱情。
她记得蔺云十年前回国，是为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