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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向来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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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显敲敲门:“不必,我狗窝都睡得。”

    游利野:“您要是嫌麻烦,我那里还有消毒剂,酒精喷雾也……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一脚给踹出门去。

    游利野回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嬉皮笑脸的表情转为凝重。

    今天这一招,实属险棋。

    自商显来到安隐镇后,先后三件被隐藏的案子重见天日。

    第一宗是山坳里,沉埋六十年的七具尸骨;

    第二宗是隔壁榕城的失踪案,所谓托梦一说,多是掩盖之词;

    第三宗则是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柏树村意外事故。

    怎么就那么巧,这些地方,都在商显出现后,就开始现出端倪,得以侦破。

    他用兄长的最高权限,查看到部分商显的私密资料。

    这女人绝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主。

    她来华国,只为调查蔺云的自杀之谜,那三宗案件或许与蔺云的死有关。

    但一宗在六十年前,另外两宗都在一年半之前,一个在蔺云从没有去过的梧城,另一个是完全与他无关的家庭案件。

    游利野坐在电脑前,抠着脸上越来越痒的刺青,“艹!兄长说得对!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适合思考!”

    他正愁到揪头发,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商显披着浴袍,身上还散发着水汽,巴掌大的小脸,被热气熏得红彤彤。

    游利野拉开门,吓一跳,脑袋往后使劲扭,绝不多看一眼,想使美人计坑他,没门!

    商显皱皱眉,问:“你脖子扭了?要不要我给你正正!”

    游利野回过头来,眼神像瞎子一样,落到商显身后的白墙上,“我没事。”

    商显将整理好的名册塞进他怀里,“查一查这七个人的死因。不难吧?”

    游利野翻开资料,上面的死因一目了然,好些还附带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这些死因有异?”

    “或许吧。你亲自去查,不要托付于他人手,至关重要。”

    “只有七个?”

    “不止,我自然是查过一些,才知道耗时耗力,你做这活最好。抓紧时间,我回去补眠了。”

    商显挥挥手,就准备撤,游利野着急,一把抓住她胳膊,“等一下。”

    商显懒洋洋地回过头来。

    他吓得手一哆嗦,改成牵住她浴袍的袖子边,俯身靠近,压低声音:“第五肆这人,不可信。”

    商显挑了挑眉尾,这是担心她将他的身份,泄露给第五肆吗?

    她郑重承诺,“放心,我向来中立。”

    游利野得到这一句回复,爽快松开手,绽开笑颜,“合作愉快!”

    商显轻哼一声,提醒,“脸上的刺青,再不洗,要过敏了。”

    游利野使劲搓了搓,问:“你觉得什么字合适?”

    商显认真想了想,“贱人吧。”

    她挥挥手,踢踏着拖鞋往回走,路过楼梯口时,被隐藏在阴影里的第五肆吓一激灵。

    “你干嘛,学小孩吓人啊!”

    “你什么时候跟游利野关系这么密切了?”

    第五肆刚可看得清清楚楚,她穿着浴袍从游利野房门出来,那恶小子,还伸手抓她胳膊,要挽留她!

    商显打了长长的哈欠,眼泪都顺着眼角挤出来了,“合作关系,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第五肆炸的一头卷毛都更蓬松了。

    “什么时候!什么程度!他凭什么跟我相提并论!我们可是生死与共、并肩作战的……”他跟在商显身后,一通抱怨,但声音却越来越小。

    商显已经倒回床上,沾着枕头,呼呼大睡。

    她头发很长,发尾还有一些水汽,印的床单都有些湿润。

    第五肆走进洗手间,原本准备拿电吹风出来,担心有噪音吵醒她,于是换成卷发棒。

    他高大的身体,跪坐在床边,用卷发棒的温度,一点一点,将商显湿润的发尾烫干。

    第五肆收起卷发棒时,眼尖的,从商显的被单下,拈起一根短短粗粗的黑头发!

    很显然,这不是商显细软的长头发,也不是他卷曲的栗色头发,这是游利野那只脱毛狗的头发!

    整个三楼,只有他一个人是黑色的短寸头!

    第五肆气鼓鼓站起身,轻手轻脚走出门,像只斗鸡一样,朝着走廊尽头的308房走去。

    商显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整个魂域民宿,地动山摇,嘈杂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嗡嗡嗡地绕着她耳朵飞!

    她翻来覆去,用被子裹住整个脑袋,最后在浑浊的呼吸中,沉沉睡去。

    商显睡醒时,夕阳暖暖的橘黄色,倾泻在半片露台上。

    没有拉严实的窗帘,中间那条缝,透过来一束柔光,打在沙发上。

    第五肆长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身上只盖着一张羊绒毯。

    商显揉了揉眼睛,轻轻咦了一声。

    第五肆难得消下去的鼻青脸肿,这会儿,又肿了!

    嘴唇破的血,淌到下巴颌上,左眼淤青,像个独眼海盗,内搭的病号服皱皱巴巴,从上往下掉三颗纽扣,露出纤巧的锁骨来。

    第五肆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周身一寒,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商显同情又怜悯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见她问——

    “第五肆,谁把你糟蹋成这样了?”

    第五肆低头,迅速整理衣服,嘴硬地解释道:“胜仗!对方更惨!

    商显问:“谁啊?”

    第五肆冷哼,“一个贱人!”

    贱人?

    商显一脸茫然,直到下楼吃晚餐,才明白第五肆嘴里的贱人是谁。

    游利野同样鼻青脸肿,脸上新搞上去的“贱”字,肿得像个“贼”!

    他见商显过来,便将帽子往下压了又压,发泄似的咀嚼着嘴里的牛肉。

    桂桂端着一杯柠檬水,轻飘飘的小碎步,挪到商显背后,问:“老板娘,怎么回事啊?游先生不是昨晚才回民宿的吗?怎么今早就跟老板干上了?”

    商显摇头,“不知道啊!我向来中立!”

    桂桂晃晃脑袋,一脸困惑地飘走了。

    第五肆遮掩一番,才走下楼,就听见榴莲糕的一声惊叫!

    他吓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捂着榴莲糕的嘴,问:“你鬼叫什么?”

    榴莲糕眼泪汪汪,“老板,您这脸,最近还怎么给我引流啊!”

    第五肆:“找角度,找角度不会吗?”

    榴莲糕:“可咱后续的计划……”

    第五肆再次捂住榴莲糕的嘴,“走走走,去后院聊。”

    商显端着餐盘,落座到游利野对面,目光追着第五肆看去。

    廊下立柱的阴影里,冒出两道被月光拉长的身影。

    梅花:“懂了没?”

    桂桂:“不懂!”

    梅花啧一声,“笨!争风吃醋都不懂!这叫雄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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