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见不平
集市里头热闹非凡，苏小梨挑了一些东西自己拿着，还有些大件的则留了地址让商家帮忙送货。
手里拿着大件小件，苏小梨哼哧哼哧往回赶，道路两旁的商贩们不断吆喝向她推销着美食，她都是摇头婉拒。不是她不想吃，而是不能吃。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动，苏小梨转头一看，有一群穿着类似戏服装束的男男女女正朝着她回去的方向走来。
他们排成一条长龙，为首的的几个正在演奏着手中的乐器，听着声音有点像人间的唢呐和锣鼓，后面的魔人们则围着一个体型庞大的花车不停的跳舞。
花车上摆放着三个模样丑陋的雕像，姿势都是跪俯着的，个个披头散发。在这三个的雕像后头还有个衣着正统的魔人，他的手里拿着鞭子，对着三个雕像不时的用力鞭打。
随着鞭子的每次落下，周遭挤的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们都会爆发出一片叫好和鼓掌声。
人潮把苏小梨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她看着这些魔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于是询问起身旁的一个看起来挺有学问的魔人道：“这是什么活动吗？”
魔人正在鼓掌欢呼，听到有人在问他问题，转头看了看，是个异族的女孩，道：“看你的样子，你不是魔界中人吧，今天可是魔界五年一度的荣胜节，我们正在庆祝呢。”
“荣胜节是什么？”
“荣胜节就是用来庆祝当年的今日神界战神打败魔界三王的节日。”魔人解释道，他一指台上的雕像道：“看到了么，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魔界三王。”
“那持鞭的男子是模仿的谁呢？”
“他代表的是我们魔界众生。”
苏小梨仍是不解：“战神不是神界的吗？他杀了你们魔界的王，为什么你们反而还庆祝呢？”而且这个节日还取名叫荣胜，也太讽刺了吧。
魔人瞟了一眼苏小梨：“就算你不是咱魔界的人，这点历史你们老师都没教过你吗？”
苏小梨摇摇头。
魔人捋捋胡子又道：“算了，反正我也闲着，就给你简单说说这段魔界历史吧。
学过魔界历史的都知道魔界三王当年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可恨和残暴。
他们热衷于血腥和暴力，苛征杂税是压榨魔人的日常，肆意滥杀甚至屠城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后来日益膨胀的他们逐渐不满只在魔界滥杀，于是整个六界都受到魔界军队的侵袭。而连年的征战导致魔界人数锐减，魔众苦不堪言。
虽说那时冥幽渊还没有被封印，但人人都盼望着冥幽渊被封印，因为只有那样才可以压制住气焰正盛的魔界三王。
在日复一日的无尽苦等中，魔人们几乎失去了希望，直到有一天神界的战神打败了魔界三王，魔人们才从万年的被迫征战中解脱出来，得以重生。”
“所以冥幽渊也是被战神封印的吗？”苏小梨问。
“并不是。当年魔界三王为了打赢战神不惜所有代价，为了强大自身他们几乎夺走了魔人们赖以生计的冥幽渊的全部力量，后来魔人们为了保住冥幽渊不枯竭，用了禁术将之封印，这也是冥幽渊直到现在都没法重新启用的原因。”
“哦。”苏小梨了然。原来冥幽渊的封印是和魔界的这三个臭名昭著的王有关，他们害人害已，就连死了都要被万民们永世唾骂，结合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活该了。
苏小梨回去的时候古歌丽大娘正在田里犁地。
魔界连年阴天，能从地里长出来的农作物种类非常有限。大娘种的是一种叫做纹根的东西，它的外表看起来像竹子，但剥了外皮后吃起来的口感像香蕉，汁水则比香蕉丰富些。
大娘家里伙食都是这种叫做纹根的东西。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的体型十分瘦小，面黄肌瘦。
远远看到苏小梨回来，古歌丽扔了农具，紧跑慢跑过来帮她拿东西：“哎呀我的丫头，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呀？”
苏小梨笑道：“后头还有呢，我拿不动，就让他们给咱送货。”
“哎呀呀，这些个东西我可不能要呀。”古歌丽大娘知道买这么多东西都是给她的，哪里好意思要，连连推脱。
“您就收下吧，也没几个魔石。”苏小梨边说边把东西放进屋子。
一通摆放后，屋子里比原来像样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是能住人的屋子了。
看着被自己打理都井井有条的屋子，苏小梨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然而夜里就出事了。
一群魔人闯进了她们屋里头，一句话不说就开始搬东西。
苏小梨没有睡眠，刚听见动静就坐起身来，见势不妙忙唤醒大娘，大娘看清来人后却只是惊慌无措地缩在墙角，一句话不敢说。
“住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平白无故抢我们东西？”苏小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收拾了一天的心血就这么被人破坏了。
其中一个魔人看了看苏小梨，语气里带着威胁道：“这是我们和她之间的事，你这异族要是不想受牵连就给我乖乖闭嘴站远点！”
“今天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拿走一样东西！”苏小梨看着眼前的魔人丝毫没有后退让步，目光坚毅。
带头的魔人倒不想这小姑娘是个不怕事的，看对方穿着像是魔宫里头的人，又是个异族，他暂时没办法断定对方的身份来历，万一招惹的是个有来头的那他这个村长就没办法当了，想到这里，他从魔人堆里站了出来，道：“那今天就给这姑娘一个面子，我们走。”
村长说罢大手一挥，众魔人们只能放下搬了一半的东西纷纷撤离。
等到这群魔人走远了，苏小梨扶着瑟瑟发抖的大娘坐下来，她出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大娘绝望地摇摇头，眼里噙着泪花：“不，永远不会结束的…”
苏小梨轻声道：“大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这样针对您？”苏小梨心里对于这样的家早就有疑问了，寻常人家就算再穷也不至于这么凋敝落魄。
大娘沉默了半天，就在苏小梨以为她快睡着的时候，她徐徐开口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个很温暖的家，我的娘温柔美丽，父亲擅于经商。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自从我的父亲迷上赌博后家境便每况日下，后来为了还债他把做生意的铺子都搭进去不说还东借西借，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还不起，于是，他选择了销声匿迹。而我的娘在得知他抛妻弃子的消息后第二天就自尽了。村长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带着所有债主过来拆了我的家，把一切值魔石的东西都拿走了，后来只要我往家里面添置东西，就一定会被他们拿走，于是我便什么也不再添置了。想想一条老命而已，就这么凑合过吧。”
苏小梨认真聆听着，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这样凄惨的遭遇，很难想像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换成是她也许做不到古歌丽大娘一半的坚强。
“凡事总有头的，只要还清了您父亲当年欠的那些账，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您麻烦了。”苏小梨安慰道。
大娘抹了抹泪，神情里带着绝望的空洞：“还不清的，我也不知道究竟父亲欠了他们多少魔石。”
苏小梨问道：“连欠债的清单都没有吗？”
大娘想了想道：“当年我母亲自尽的时候有把清单放在家里某处，后来被他们把东西全搬走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想这清单肯定在他们手里，明天我帮您去带头的魔人那里问他拿清单，再和他们做个协议，让他们保证只要还清债务就不再来骚扰您。”
古歌丽大娘慌道：“可是，可是我哪有那么多魔石呀……”
“放心吧，我来想办法。”苏小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