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无惧
在张普生三人如今所在的小型赌武擂台后方,也就是北洞崖山谷深处那一大片宽阔的场地。
那片场地上,岩石搭建的十几丈擂场才是真正的赌武场。由初代创立赌武场的富家子弟延续至今。
建造擂场的岩石痕迹斑斑,有许多地方由于常年沾染鲜血被染成暗红色,擂场周围插着三圈玄铁黑枪,就好像笼子的铁栏一般。
在张普生眼中这擂场的造型分明就是一座斗兽场。
第一圈铁枪内便是赌武擂场,第二圈是裁判与维持现场秩序人员所在的区域,第三圈内是赌武者的陪同人员所在的位置。
参赌押注的人通过观察赌武者的年纪、身手与陪同赌武人员的气场来斟酌押注哪一边。
这样的赌武场有五座,五座擂场的价位也是一次升高,相邻二者之间几乎翻了几倍。
而且不可随意参加,倒是像进阶一般,参加赌武者必须在五等赌武擂场连胜五场方才有资格参加四等赌武场,以此类推。
所以在一等赌武场上的都不是寻常高手。
就连五等赌武场的押注本金就必须高达三百两。
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在此下注的参赌者必须先出示身上的银两。
陈长安随手甩出两张一千两银票给两个徒弟,张普生接过钱后一愣,他是知道陈长安不差钱,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师傅这般有钱,那身褪了色的天师府急行衣袍下似乎还藏着大把银票。
在前些年,师徒三人总是打猎卖钱。陈长安更是为了赚块钱银票,参加过不少类似赌武的地下擂场,用于买一些日用品。
但大部分都是给了拦路的山贼,在张普生的记忆中,由于他们总是走山路免不得遇上许多山贼土匪,陈长安为了避免麻烦总是拿出许多银两了事。
张普生想了想,下出结论,这些年至少拿出上万两银票解决这类的麻烦。
其实早在张陈长安三人前去五雷山天师府前就已经将积蓄花的差不多了,在陈长安三人从天师府走时,陈济不只是给了陈长安关于阎罗殿阴谋的亲笔信,还给了他五十万两。
陈济知道他们需要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真正的难事。
经过一系列赌武规则流程,张普生与小海终于是站在了真正的赌武场上。
赌武者被分为东西两边,分别从东西两处的铁枪间隔入场。
张普生与小海都被分到了东部。
胜者可以选择退场休息恢复,也可选择接着赌武,毕竟连胜五场才有资格进入四等赌武场。
兴奋是难免的,赌武场的参赌者与观赛人员比外围那些小型赌武场多上十倍不止,况且这只是五等赌武场,那些三等二等赌武场的人只会更多。
少年都喜欢在万众瞩目的地方一展身手。
张普生二人前面还有十几场。
陈长安看着跃跃欲试的张普生轻笑一声,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目光一转,便是看见两个徒弟后方不远处也站着一名少年,披着白狼皮衣袍,身姿挺拔,极北面貌,扎着一条长长的粗辫子直到腰间。
腰间盖着一只刻画着雪花纹路的酒葫芦。
看面相年龄与小海相仿,陈长安觉得总在哪见过他,就算隔着两圈铁枪范围,陈长安也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陈长安望着那只酒葫芦,眯了眯眼,似乎知道了少年来历。
一炷香了,张普生感觉自己所在的东部前方的赌武者不断减少,而西部的则是没有动弹。
在一声声吼叫与喝彩声中,张普生听清楚了一句话。
“熊家三公子赢下第十场。”
“哦——少爷威武——”
张普生前面的几名赌武者炸开了锅。
“什么?就只那个天生神力的熊占山?”
“听说他十岁就能将几百斤重的铁枪舞的虎虎生风,二十岁扛起千斤重的巨岩!”
“他不是在一等赌武场么?怎么跑到这来了?我们还打什么!”
“听说年前阎罗殿的一位小殿主前来赌武在二十个回合之内拿下了他,并要求他从五等赌武场开始,连胜二十场才能晋级四等……否则就拿走熊家在北洞崖的所有股份。”
“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言,没想到是真的!怎……怎么办呀,此人本就出手毒辣,再经此事只会更加狠毒!”
……
张普生忍不住插上一嘴。
“这位兄台,那熊占山是何许人也?”
“这你都不知道?北洞崖所在这片山本叫熊牙山,熊家可以说是北洞崖的最大股东。”
说罢,那人打量了一下戴着粗布面具的张普生,又有些不屑地开口道。
“小兄弟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体格在熊占山手里撑不过三招,我劝你跟我一起投降吧,在场上说两句好话,兴许熊占山心情好会让咱完好无损的走下场去。”
“大家来赌武都是为了能碰见个不咋厉害的对手赚一笔,单没必要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
“大哥说的不错。”张普生假笑着点点头。
就在张普生两人交谈时,前面就只剩一人了。
张普生也是看到了熊占山的真面目,不过二十多岁,七尺有余的身高,一身健硕的肌肉,赤裸的手臂上肌肉更是强壮,手拿一柄钢刀。
他的对手在他面前就像是土丘遇见了高山,双手捂着一把细刀直打哆嗦。
熊占山披头散发,有些杂乱,左脸上一道似乎方才愈合的刀伤清晰可见。
据说,这都是出自那位年轻的殿主之手。
熊占山撅起长满小胡子的嘴,不屑道:“你,第十五个,要打吗?”
举刀男人愣了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急促道。
“熊爷,熊爷,我认输!”
“哼。”熊占山不屑一声,他没有正眼看男人一下,心里想的全是那日戴着恶鬼面具的年轻殿主,腰间的两把弯刀,与在他看来似乎源源不断的内力。
熊占山不禁心想,若是自己也有那种高深的功法,自己早在北域无敌了。
到了与张普生交谈的那男子上场了。
扑通一声,男人跳上擂场后直接跪了下去。
“熊爷,小的不知您大驾五等擂场呀,要是小的提前知道了,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刀对着您呀!”
一番话惹得熊占山有些高兴,竟然摆摆手示意男人退场。
“多谢熊爷!多谢熊爷!”说罢,男人便连滚带爬的退下场去。
此等行为惹得观众台上一阵嘘然,可男人丝毫不在意,他认定,与熊占山过招的才是真正的愚蠢。
可张普生就是男人眼中愚蠢的人。
“你,第十五个,要打吗?”熊占山向着张普生重复那句话。
原来熊占山根本没有将那些投降的对手算在胜场之内。
张普生从背后拿下斩邪剑。
“要。”张普生声音不大,却似乎传遍了第五擂场。
所有人的目光从熊占山转移到那位戴着粗布面具,手持绷带银剑的男子。
就连张普生身后那位有些高冷的极北少年也抬头打量着擂场上的少年。
陈长安倒是并不担心,他已经为张普生买了保护票,在熊占山要出手重伤张普生时现场的工作人员就会出手救下张普生,实在不行他也会出手救下张普生的。
场上又是一片嘘然,大多都是猜测张普生以哪种姿态退场的。
熊占山听到张普生的回答也是微微一惊,便很快回过神来,轻笑道。
“第十四个,我只用了五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