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少
泡在药水中的张普生疑问重重，他不知道陈济为何对自己这般好。
想着想着，他看向前方的小海。
“小海，你也进来与我一同泡吧。”
小海上前，看着张普生身上有些穴位已经开始流血，便安了心。
“我就不用了，这是府主送给你的药水。再说，这是因为你习武时间太晚所导致你有些灵巧穴脉闭塞才泡的，我三年多前就习武了。”小海认真的说。
他当然有些羡慕，可是他知道，不属于自己的就是不属于。而且如果自己进去了分走了药效怎么办，十几年的相伴他早就把张普生当作亲弟弟了，怎么会抢弟弟的东西呢。
张普生自然也是知道小海的品性，他也没有多加言劝。
“小海，剑给我。”
“做什么？”
“你看，这可是白给的血。”张普生冲小海挺了挺流血的穴位。
小海一脸惊喜，的确，这是不伤及张普生又能淬炼锈剑的大好时机。
可他又转念一想，要是淬炼时影响到药效怎么办。
“不行，要是坏了这药效怎么办。”即使小海非常想淬炼宝剑但一想到可能会影响师弟吸收药效他当即拒绝。
张普生也不废话，立刻从水桶里翻出一把将桌上的锈剑扯来跳回水桶中。
“普生！”小海欲上来阻止。
可那锈剑上的绷带已被张普生扯下，手一松，扑通一声，剑已入了药泉。
当小海冲到桶前时，只见那锈剑上的杂质正在慢慢脱落。
可能是血液掺杂了药水的缘故，这次淬炼要比先前两次张普生的血液直接落在剑身上要缓慢许多。
“小海，这剑入了药水先后的感觉是一样的，没有影响药效。”张普生笑道。
“你小子！”小海当即给了张普生一个脑瓜崩：“从小到大都不听我的，还把不把我当师哥！”
“哎呦！”张普生吃痛的捂住脑袋，随后又笑道：“什么师兄啊，你是小海！”
戌时，天空已经不见太阳踪影。
外府林子西头那所房屋内，嫣然将发生的一切全部讲述给了陈长安。
陈长安眉头紧皱，拿茶杯的右手有节奏的发力握着。
“如此看来，师傅肯定是看出来了什么…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知道，难不成师傅真的很喜欢普生？”嫣然道。
陈长安没有接腔，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不过既然师傅现在还没有说什么，那凡事就都等两个徒弟接引天雷洗身之后再说吧。
陈长安看了眼天色，向嫣然道：“天黑了，今天你就在这住下吧。”
“嗯。”嫣然回道。
吃过晚饭后，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往事。
入夜了，陈长安与嫣然背对着侧躺在床笫上，隔得不远也不近。
“我们十几年没有这么近的待过了。”嫣然轻声道。
“是啊，好多年了。”陈长安当然没有睡着。
“以前就喜欢听你讲故事，方才聊的都是旧事，你给我讲讲这些年你们师徒三人的经历吧！”
“想听？”
“嗯！”
……
“这两个孩子这么苦啊…风餐露宿，食不饱腹，没有童年……”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也特别懂事，普生虽然顽皮了一点，但他也只对亲近的人这样。”陈长安叹息道。
“你也辛苦了。”
“其实最苦的是张复，他们父子终有一见的……那时他该如何面对在一起呢。”陈长安长叹口气。
“你跟我说，张复现在到底在哪，我不跟普生说，蝉羽…蝉羽妹妹的事我就没跟他说。”
“…阎罗殿。”
“什么？！”
此时此刻，相隔数万里的十万大山中。
阴森森的地窟中点燃数根烛火，石壁之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蛊虫以及一些外人看不懂的蛊族文。
一身着黄皮长袍的老妇盘坐于石壁前，双手虚拢运功，她的左臂上慢慢浮现出一只蓝紫色的大蚕蛾图腾。
“嘿！”老妇轻喝一声，收功。
一只与其手臂上一模一样的大蚕蛾自老妇的黄皮长袍下飞出，乖巧的立在老妇掌心。
“报！”暗紫色着装的使者半跪来报。
那只大蚕蛾听见动静后便又迅速钻进了老妇袍下。
“讲。”老妇轻轻吐出一个字。
“回长老，蜘离洞主传信，新血蛊图快要制作完成了。”
“很好！”老妇面露喜悦之色：“终于不用像没头苍蝇般寻找真蛊子了。”
“蜘离洞主还说，他嗅出这段时间真蛊子没有移动。”使者又说。
“回去告诉他，快快做出这新血蛊图，图一到我就亲自启程…还有，去告诉赫甲洞主，要将族中那衍生蛊形成的假蛊子牢牢控制在我们手里。”
“一切小心，不要惊动任何人，莫要让天下人相信真正的蛊子不在我们族中。”
“遵命！”
待使者走后老妇又想起十年前那张中原面孔，心中暗暗发狠。
张复，你诱骗害死我族蛊子，又将我族仅有的至宝三片血蛊图偷去，就以为能永远躲下去了吗？待我带回如今的蛊子，定要你受万蛊噬心之苦！
就算你加入了那罗度老鬼创办的阎罗殿，吾族也定将你擒来！
中原的夜总是那么平平无奇。
没有水州的柔和；没有极北的寒冷；没有漠野的寂寥。
时已至夜半子时，那锈剑上的杂质基本完全褪去了，也算淬炼重铸。
张普生与小海仔细端详着躺在桌上的宝剑，此刻的小海眼中充满了兴奋喜悦之色。
淬炼过的宝剑通体呈银、白、黑三种颜色，黑色为主，形似龙泉剑，剑身却比龙泉剑宽上那么一寸长。
剑身中部纹刻云雾烟雨，剑格剑首也均是优美的烟云形状。
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把好剑。
小海满心欢喜的将剑拿起，有模有样的挥砍几下。
“普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们自己说什么谢啊。”张普生好久没见小海这么开心过，他也是一脸笑意。
小海将宝剑递给张普生，从腰包中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剑钢。
烟雨剑纲上册。
“普生，以后这本剑钢咱们俩就一起练，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此剑法绝对不凡！你可不能推辞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小海兴奋的手舞足蹈。
“小海，这剑叫什么名字啊，为何没有剑鞘呢？”张普生发出疑问。
小海缓了缓心情。
“我也不知道，当初是爷爷最后一刻把它交给我就再也没开口了…”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好好准备准备，这马上就要到接引天雷洗身的日子呢。”
“嗯！”
两人在床笫上运了会儿功，等快过子时了，终于是乏困的准备睡下。
宝剑就躺在床头。
“小海，你说不入江湖人士都是为了什么？”张普生开口道。
“有仇寻仇，有怨报怨。这没仇怨的都是心中有一团报复，想着做出一番名声，练就绝世武功受万人敬仰，最后归隐山林悬壶济世逍遥快活！”
“不过啊，那些巅峰强者厌倦了江湖都会选择去一个叫桃源的地方。”
“哦？桃园不处处皆是么…”张普生的声音已经有了困意。
“那不是一般的桃园。相传啊，在中原、水州、极北交界处有一片雾海，海中央有一处世外桃源，但渡海时这雾会吸人内力，所以必须是武功高强者才能渡海，去那片世外桃源，要不然就会沉下去了。”
“普生，等你解决完你的事情，我再报了仇，我们成了绝世高手，就带着师傅师娘去那世外桃源归隐享受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