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开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那天 ，窗户上都贴满了剪纸，门口也在白天的时候贴上了对联。空气中若有若无飘荡着淡淡的火药味，一众宾客也在今天陆续到来。
李知道今天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李明德便拉着李观山和李明理在门口迎接众人的到来。他理解那位七叔的意思，这一天来的通常都是李家的重要人物，让李家的少族长出来露露面才是最重要的。
许多人早已知道李家老六李知善的孩子寻亲回来了。
有的人见到李观山客客气气的点头打着招呼，也有人黑着脸怀疑李观山的身份。直到一个老婆婆的到来。
李明德见到来人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便带着笑意迎了上去。老人的辈分似乎很高，除了李明德外门口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迎上前去。
“祖奶奶您也来了。”老人是上上一任族长的妻子，也是李家硕果仅存的老一辈人，即便是李轻神也要比眼前的老人小上一辈。
老人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一个名叫小玉的年轻女子搀扶着老人的手臂陪在身边。
听到李明德的声音老人缓慢的抬起双手，李明德接过手放在脸上。“是明德啊，瘦了些。你家孩子呢？带过来我瞧瞧。”
李明德：“祖奶奶，他们有些事情耽误了，晚一点才过来。”
“奥，他们还没来，还没来”老人的记忆似乎也不太好，一直重复着李明德的话。
李明理也上前说道：“祖奶奶，我是明理。”
老人也摸着李明理的脸，“明理啊，结实了不少。”随即放下手向着一旁的年轻女子说道：“小玉，小玉快把红包拿过来，别一会儿我给忘了。”
小玉连忙拿出两个红包放在老人手中，老人颤颤巍巍把红包交给了面前的两人。
两人也没有推辞，嘴里说着祝老人身体健康的吉祥话乖巧的接过了红包。
老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记忆力不好，话到了嘴边只是不停的呢喃着。原本进去的人听到老人的到来也都纷纷走了出来，轻声问候着，躲起来的李知道也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搀扶住老人的另一只手臂，也没人敢催促，都静静等待着。
“明德啊，听说小六的孩子找回来了。小六呢？今年还没有回来。”老人口中的小六便是李知善，和李知道两人同为老人最疼爱的孙子。只是对于老人而言，似乎李知善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李明德叹了口气，将李观山拉到老人身前。
此时在场的众人神情各不相同，有人面带忧色，有人冷眼旁观。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李家老六的孩子认亲回来，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早已或多或少掌握在各家手里，再小的利益也不会有人轻易让出来。
李轻神一言之下便决定了眼前的年轻人的身份，他们碍于李轻神的凶名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现在还没有为李观山索要什么好处，但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将死之人的安排。而且李轻神当年杀不了少人，其中与老人亲近的一些人也在其中。
眼下这位祖奶奶来了，她若是不承认李观山的身份，那么即便是李轻神坚持他们也有了理由将李观山牢牢挡在李家的权力之外。
老人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了，在场众人的表情毫不遮掩。
李观山有些忐忑不安，自己的身份本就是意外，所以他丝毫没有想过要去沾染李家的那些权力，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李观山轻轻接过老人的手，竟是比老人抖得还要厉害，老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紧紧握住了李观山的手。
“你就是小六的孩子。”
李观山心里悠悠叹了口气，那句答应的话他竟是迟迟说不出口。
老人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等待李观山回答，只是将手向上抬着。李观山也慢慢将老人的手放在了脸上，对于一个已经不能用眼睛观察一切的来说，他的双手便是他的第二双眼。
老人轻轻的捏着李观山脸上的肉，嘴里呢喃着：“像，太像了。”说着竟直接揪住了李观山的耳朵，气冲冲的说道：“跟你那没良心的爹说一声，大过年都不回来，干脆死外边算了，枉费老婆子小时候那么疼他。”
老人下手并不重，似乎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里的情绪，话音刚落便将手摸索向一边，“小玉，小玉，红包呢，快拿过来，多拿几个。孩子在外边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玉也拿出了厚厚的几个红包。
周围那些本想看笑话的人顿时傻了眼，到底是老太太老眼昏花还是说这年轻人真的是李知善的孩子。可眼下老太太似乎真的认下了这个重孙，老太太手里的红包并没有太多钱，老太太手中也没有任何权势，可在李家这里那些老一辈的人最为念情。
原本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李知善的孩子，不说已经退出权力的那些老一辈的人，即便的现今掌权的人也不过是碍于李轻神的面子才没有反对。可现在这个李家硕果仅存的老太太认下了这个重孙，那即便其他人在不愿意，这个年轻人也真真实实的成了李家的人。
许多人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提前打好关系，将原本属于李知善一脉的产业让回去，而掌握了大部分产业的李红玉一家也在现场，众人原本看热闹的对象顿时也换成了这一家人。
此时李红玉几人的脸上藏不住的阴沉，他们原本是为了看笑话的，现在笑话却成了他们。幸好老太太从不过问家族中的事情，不然的话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提起那些产业才是真的无法收场。他们很想就此离开，但他们不敢。
老太太还在门口站着，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是敢甩着脸色离开那就真的是嫌弃富贵太多了。
周围的情况老太太看不到，她将红包放在李观山手里说道：“我这老糊涂呦，都忘了问问你父亲给你起的什么名字了。”
“李观山。”
“李观山，观山好名字，小六从小就说想要外边看看那些个山山水水。”
“咳咳。”一阵冷风吹散了众人的情绪。
李观山连忙脱下衣服披在老人身上，“祖奶奶，我们先进去吧，外边冷。”
一旁被冷落的李知道有些哭笑不得，以往他都是最受疼爱的那个，现在李观山和小玉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他索性便在外边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陪着明德接待那些姗姗来迟的人。
看着自己的儿子李知道越想越气，决定回去了就打他一顿出出气。
已经是b级高手的李明理感到一阵凉意，不禁有些纳闷，这天气这么冷吗？自己又没脱衣服。
晚饭前，李观山和一众同龄人坐在一起，众人谈笑间其乐融融，李观山比起他们也算的上是博学之人，交谈间便掌握了主动，期间那些占据了部分李知善一脉产业的人也都上前示好，话里话外试探着李观山的意思，李观山也知道他们的意思，明确的告诉他们自己对那些东西没有任何想法。
一场晚宴，众人各怀心思。
望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景象，李观山却种空荡荡的感觉，不知道李轻神那位老爷子怎么样了。
向李明德询问，李明德也只是叹了口气：“大概是陪一甲他们过年吧。轻神军的新春晚会这时也早就结束了。”
李观山几乎是瞬间便决定了下来。
李明德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李观山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其实不知道这个决定有怎样的后果，但对他而言那些后果似乎没有那么不可接受。
李明德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去跟祖奶奶说一声吧。”
被一群女眷围在中间的老太太似乎有些失落，但也欣慰于李观山的决定，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不过是个孤独的老头子罢了，
除夕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些身穿制服的兵士在路面上巡逻。
正陪着孩子们过年的李轻神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个新年要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