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潜入行动
没有什么是不能打破的，强者从来不会拘泥于人世间的规则，因为规则都是人创造的，自然可以被人打破。
这也是《旧律法》的基础，《旧律法》从本质上来说就是用来框定强者的律法，它规定了“强者”的义务与权力，“任何有能力者不得坐视罪恶的发生”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条。
《旧律法》当然也是相对完善的，“强者”不可能只有义务而无权力，比如《旧律法》就明确规定了强者享受特权的正当性。
当然，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关注这些东西了。
在从蓓苓的房间离开后，卡罗一直没能从恍惚中走出。
当晚，他辗转反侧，用了很久才睡着。
如果不考虑后果，他大可以使用奇变的力量逼迫克莱曼屈服，或是将整栋酒店炸成废墟。可蓓苓最后的话语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那时的他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认为这是一种卑劣的奴性。
最终，他不再纠结于这件事，睡眠也安然接纳了他。
梦境。
准确来说，是破碎的梦境。
直到一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降临于黑色调的梦境，她宛若孩童般大小，金发金瞳，头发下的是梦幻般的尖耳朵。她带着与神圣毫无关联的笑容和巨大的光芒来到此处，嘴里好像还在呢喃什么。
“……”
然后卡罗就醒了。
由于昨晚睡觉前忘记合上窗帘，上午明媚的阳光就这么直直地照在他的眼睛上，和之前梦境中的巨大光芒一模一样。
看了眼座钟，早上七点十五分，他机械般地换衣，洗漱然后准备叫老师起床，这是他长久以来从事的助手的工作。
直到在门口看见蓓苓，他才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巴切尔哥。
很显然，眼前的半兽人少女已经在此等候已久了，卡罗和道格拉斯的房间是相邻的，无论谁先打开门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她。
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卡罗仍历历在目，即使蓓苓的表现和之前没一点区别。
“感激您昨天为我担心，但很多事并不是像您看到的那样。如果有下一次，还请不要这么做。”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冰冷，和她那毫无生气的笑容一样令人不适。
卡罗并没有回答什么，便径直走开了。
……
夜色渐晚，卡罗放下手中的雕刻刀，长呼了一口气。
擦去额头上的汗，他看向桌子上五支箭矢。
木制的箭身，白色的尾羽，而在那黑钢制成的箭头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神秘的花纹。
这是“万象天工”中“神工”的能力，以雕刻的手段赋予物品以超自然的效果。一般卡罗会将其雕刻在易于随身携带的铁片上，而如果是有计划的行动，则会雕刻在箭矢上。
道格拉斯就曾给出过这样的建议，如果将神工的能力作用于箭矢，可以获得更远的攻击范围。
卡罗倒是也试过目前的燧发枪，可火药的爆炸会改变弹丸上的雕刻，使奇变的效果无法正常发动。
面前的五支箭矢，已经是卡罗作为一个二阶奇变持有者的极限了。
考虑到上次将菲娜灭口时烧毁酒馆的火焰，卡罗制作了三支结冰箭矢备用，除此以外，则是两支杀伤性最强的爆炸箭矢。
将这五支特殊箭矢连同另外五支普通箭矢一起收入箭袋，他又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
盒子里装着的是黑鸦骑士团为其成员定制的机械折叠弓，弓的主体由黑钢和弹性钢组成，并且拆分成零件隐秘携带。
把弓和箭袋都背在身上后，卡罗使用钩爪固定绳索，利用绳索在夜色的掩护下滑降到了酒店的外围。
今晚的天气相当好，不过是对于此次行动而言。
与早晨明媚的阳光不同，从傍晚就开始蓄积的乌云已经几乎完全地遮掩住了月亮，没有了月光的巴切尔哥，在失去煤油灯后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
由于此前菲娜被灭口的原因，道格拉斯忌惮可能存在的内鬼，故而此次行动完全保密，包括对佣兵团。
来到地面后，卡罗利用绳结将绳索收回，并混入了西城区热闹的夜市中。
随后他在一家普通的酒馆里见到了道格拉斯，后者换了一套做工精致的黑色大衣，一改往日邋遢的模样，眼神专注而冷酷。
在确认了没人跟踪以后，两人随意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去奴隶市场。”
之所以去奴隶市场，因为那里不仅位于“内城区”的边缘，而且哪怕在晚上，人流量也不少。根据道格拉斯调查的资料显示，奴隶市场往往会在凌晨举办秘密的拍卖会，以服务于更高端的客户。
这位出租马车夫显然对此有充足的经验，十分熟练地将两人带到了奴隶市场的门口。
等马车完全走远后，卡罗望着眼前漆黑而高大的内城墙，他也很好奇这城墙的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
内城区守卫森严，禁止一切外来人员的进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巴切尔哥的总督，白狼王的住所就在其中，那些行走于街头的兽人士兵的兵营也在此处。
总督府管理着巴切尔哥的一切政务，但其实往往是通过对外办事处来完成的，那些需要同总督办理手续的人一般连内城区都进不去，更别提面见总督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道格拉斯没能得到多少关于内城区里面的信息。
道格拉斯和卡罗两人先来到内城区的城门处，远远望去，城门竟然是打开的，就好像内城区也正在密谋准备着什么。
原先道格拉斯认为内城区的城门应该是紧闭着的，他甚至都想好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潜入，只需利用“拟光刃”隔空将门闩切断，进入后再让卡罗用“万象天工”将门闩接上就行了。
可目前的情况迫使道格拉斯更改原先的设计。
卡罗略微观察了一下，城门口大概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兽人士兵把守，并提了三盏煤油灯以驱散夜晚的黑暗。
“呼……拟光刃。”
随着道格拉斯发动自己的奇变，三道无形的斩击出现，同时切断了这三盏煤油灯的灯芯，一时间城门口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道格拉斯和卡罗两人则快速接近城门口，尽管他们也看不清周围的地形，可道格拉斯使用奇变的大范围感知能力为自己指引方向，而卡罗只要紧紧地跟着老师后面就行了。
临近城门口，失去了视野的兽人士兵也已经从短暂的慌乱中镇定下来，他们用兽人语交流并简单分辨出队友的位置，同时准备在摸黑的情况下关上城门。
不得不说，这是最正确的行动，眼前的兽人士兵的临场处理接近完美。
可他们毕竟是肉体凡胎，在面对奇变持有者时还是过于无力。
在道格拉斯的示意下，卡罗向着城门里射出了一支箭矢。
那支箭卡罗跪在地上射出的，箭矢的方向自下而上穿过内城区的城门，最后射向了城门背后的天空。
轰！
巨大的爆炸在天空中制造出了短暂的亮光，刺耳的轰鸣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道格拉斯的感知中，城门口几乎所有士兵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爆炸产生的方向，有几名士兵已经奔向了发出巨响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他领着卡罗从城门口进入，脚步声很自然地融入了行动的士兵中。
穿过城门口后，道格拉斯注意到有几队提着煤油灯的行动队已经向着此处赶来，他不敢浪费时间，带着卡罗快速地进入了内城区的街道中。
内城区里面远没有西城区那样明亮，这也方便了两人用夜色隐蔽自己。
此处的房屋与外城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显得更加简朴一些，基本所有的房屋都具有兽人建筑的特点——整体尺寸较人类偏大一些。除此以外，这里就像是一处普通的居民区。
这应该是大部分兽人士兵及其家人的住处。
远远望去，在内城区另一头的城墙附近，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并连接着几座通天般的高塔。
那里曾经是兽人王国的行宫，即使现在它的大部分已经损毁无法居住，仅剩的部分现已作为兽人总督的住处，也绝对称得上壮观。
得益于内城区北高南低的地势，两人在北侧靠近总督府的路上找了一个视野开阔处，就可以眺望整个内城区。
之前的爆炸声吸引了许多士兵，再加上道格拉斯可以超远感知的奇变能力，两人才得以避开一路上巡逻的士兵来到此处。
顺带一提，道格拉斯和卡罗都拥有相似的感知能力，这在奇变持有者中是很少见的。
感知的能力并不是所有奇变持有者的标配。
所有奇变的能力都独一无二，可在如此多的奇变中，总有那么一些奇变的能力有些许相似或是重叠之处。不过它们绝不会完全相同，例如道格拉斯的感知能力的范围比卡罗要大的多得多，而卡罗在感知的细微度上要略胜一筹。
“拟光刃。”
随着道格拉斯再次发动自己的奇变，卡罗又感受到了静电的感觉。
这次道格拉斯决定使用奇变的能力在整个内城区搜寻菲伊的存在，他虽然做不到识别内城区每个人的相貌，可大致了解内城区每个人的体型还是能做到的。
内城区里绝大多数都是兽人，并且是身材高大、拥有和野兽相似头部结构的纯种兽人，在其中找寻几位身材“瘦小”的人类还是有可能的。
在确定了内城区极少数的几位人类的位置后，再将感知聚焦到他们的身上，具体地比对身高、体态等具体特征，就足以找出菲伊的位置。
“三个？”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道格拉斯的预计，这意味着符合上述条件的目标内城区里存在三个，有三个人的体型大致为人类女性，其中有更是有两位的条件格外符合菲伊的特征。
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可以将这三个目标一一确认。
那又应该从哪一个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