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婚礼上没新郎
如果她眼还没瘸的话,这酒里的毒叫醉朦胧,不是凡间之物,是妖界才有的,中毒之后,没有任何异常,也查不出原因,却在十日后暴毙身亡。
十日后,梅长青早已经嫁入了丞相府,那就是死在了丞相府。
长青眼皮一跳,冯太后这是要嫁祸于人吗?她怎么会有妖界的毒,难道和妖祟有所牵连?
她侧目看向赵滂的杯子,发现他的酒是正常的,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太后是想借此机会,让赵滂担负杀人罪名。
“长青,这是西域进献的美酒,你快尝尝。”太后眼角带着笑容,口中催促。
长青依然笑的没心没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毫无形象的砸吧砸吧嘴,“真是好喝,太后,还有吗?”
“再给她倒一杯。”太后虽不乐意也只好说。
哪知道长青出乎别人的意料,还没等宫女倒酒,快步上前,夺过宫女手里的酒壶,扬起脖子,咕咕噜噜,把价值连城的葡萄酒当白开水一样给喝了。
太后就算身居高位,沉稳大度,也差点气血攻心,可又不能和一个傻子计较,只能尽量保持微笑,来压制住想一刀捅死她的冲动。
长青饮罢,快步上前,倒一杯水恭恭敬敬的奉上,“多谢太后赐酒,太后请用茶。”
“乖。”太后不想喝,长青直接递到她嘴边,眼看就要灌,不得已,太后才喝了一口。
“长青,你醉了,不可无礼,我送你回去,太后,陛下,臣告辞了。”
赵滂想找个借口离开,不想看那一张张虚伪的脸,所以把长青拉了回来,殿外一阵风吹来,他还温柔体贴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长青的身上。
两人亲亲热热的出门,让太后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心里冷笑了一声,赵滂,哀家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和哀家作对,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殿外天阴且沉, 冷风习习。
赵滂一出众人的视线,就松开了长青,脸色阴晴不定,薄唇抿成一线,一副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长青冲着他的背,啐了一口,也不太想搭理他,要不是他,自己早成仙了,何苦来人间,和一群凡人勾心斗角。
如今最憋屈的就是,明明两人有仇,不但不能揍他,还得求着帮他。
“喂,赵丞相,你等等,咱俩能不能聊聊天。”长青放低姿态,想和他把关系搞好,还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给他,还礼貌的道谢。
赵滂淡扫她一眼,勾唇冷笑,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梅长青不过是太后想要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今日做这这一出戏,也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好日后在府里,装傻充愣便宜行事。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到了。”
他言罢,就向旁边的小径走去,还顺手把衣服扔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我天,这是嫌弃她碰过,连衣服都不要了吗,你个死螃蟹,有点过分了哈。
长青吹了一下刘海,那就让你嫌弃个够,手指一动,赵滂只感觉鼻尖上一热,一只麻雀,从他头顶飞过,他用手摸了一下鼻子,指尖上是白色的液体,鸟屎!
长青挑了一下眉头,“丞相,你在偷吃什么?”
赵滂脸色黑沉的看过来,长青耸了耸肩,心里舒服极了,一转身回到了殿内。
坐在殿内, 她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到相府该如何形事。
这首先,就是以正夫人的身份,给赵滂纳几房小妾,让他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何愁不能铁柱磨成针?
至于赵滂是不是生活顺遂,就再观望观望。
长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每日都在打听,哪家姑娘和赵滂品貌相若,年年相仿,哪家姑娘和他门当户对,秉性相投。
这不到五天的时间,她把京城的姑娘,都摸的一清二楚,甚至哪个姑娘屁股有痣,胸口有疤,她都知道。
还不辞劳苦的整理了一本小册子,写上每个姑娘的秉性爱好,性格出身。
长青不禁感叹,如此辛苦的为了赵滂那厮,可那家伙知道吗?感恩吗?
唉,算了吧,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这样想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出嫁的那天。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长青就被宫女嬷嬷,拉起来梳妆打扮。
那头有八斤重,裙子可用来拖地,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画的跟猴屁股一样,嘴巴更像喝了血是的,跟她做精怪时,一个水平。
长青用手抹了抹,嫌弃,“太难看。”
“哎呀,长青姑娘,千万别弄坏了。”老嬷嬷出言制止,“这样喜庆,新娘子都是这样。”
长青撇嘴,她到觉得在山中为妖精时,鸟毛变得衣服花花绿绿,头发枯黄蓬松,脸色黑的发红,比这更喜庆。
“弄坏了,还得画,耽误了吉时,不吉利的。”
老嬷嬷耐心的劝解,长青才作罢,行吧,入乡随俗。
眼看都过了晌午了,这丞相府连个随从都没来,更别说来接亲了。
已经第三次从梦中醒来的长青也不着急,吃着点心,喝着茶,起身就往殿外走。
“没事儿,丞相不来接,我自己去。”
“这?”宫女嬷嬷吃惊的跟上去,“长青姑娘,这可使不得,哪有新娘子自己去的,那会夫妻不和。”
“真的啊?”不和好啊,长青笑的像一朵花,“就自己去。”
她拖着裙子,眉眼含笑,在阳光下异常灿烂,嬷嬷和宫女,不住的摇头,果然傻的没救了。
嬷嬷连忙挥手,“快,让人准备轿子,把姑娘送到相府。”
丞相大婚,可不是小事,就算他崇尚节俭,也该有个动静,可如今不但京城,连丞相府都是安安静静的,别说锣鼓喧天了,连个炮声都没放。
丞相府。
大门口安安静静,不见丞相人影,没有宾客,没有宴席,甚至连个喜字都没贴,仆人也是该干嘛干嘛。
只有老管家,匆匆带着几个仆人出来,寒酸的立在门口。
不光如此,老管家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什么正门坏了,无法通行,还请移步,走旁边侧门。
坏了,只怕赵滂脑子坏了吧?借口,娶媳妇不让走正门,门坏了不能提前修吗?再说了,那侧门能过下轿子吗?
这分明是要给梅长青一个下马威,打太后的脸。
不过长青也无所谓,她又不是来给赵滂当老婆的,别说从侧门,就是从狗洞,她也不是不行。
于是自己打开帘子,从轿子里走下来,“就走侧门。”
之后在一个小丫头的指引一下,进了丞相府的院内。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就是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就算不大哭大闹,也该情绪低落。
可这梅长青,跟没事儿人一样,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脑子不大好,唉,可怜了他家丞相大人,风华绝代的一个人,竟配了这么一个歪瓜。
长青顶着沉重的头,七经八绕,在脖子都快断了的时候,终于到了房间。
赵滂不在,她连拜堂都省了,反正进了赵家的门,任务不完成,她是不会走的,管他有没有拜堂,喝没喝交杯酒。
长青刚要把头上的东西弄掉,刚刚扶她进门的小丫头秀珠忙制止,说什么要等她家大人,亲自挑盖头,摘凤冠。
这都半夜了,赵螃蟹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这他要这几天不过来,那还得戴几天啊。
长青才不管这些,伸手把头上的东西扯了,二郎腿一翘,“秀珠,你家大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