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时代之势
徐南星等人来到一户人家,暂且停宿一晚。
次日拂晓,芊宁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清泽趴在床边守着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芊宁,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认真地看着清泽,轻轻抚摸着清泽的脸庞。
清泽突然惊醒,一只手握着芊宁的手腕,然后双手紧紧攥着芊宁的手。激动地说道:“芊宁,你醒了,太好了。”
“清泽恩公,你流泪了。”芊宁伸出手,轻轻拭去清泽眼角的泪珠。
清泽缓过神来,松开芊宁的手,揉了揉眼睛,笑了笑说道:“你说这个啊。只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太困了而已。”
“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去通知南星他们,他们也很担心你的。”清泽站起身来,困倦地走出屋子。
“话说,这个叫万钟的老东西,为何要取芊宁姑娘的魂魄啊?我们可是与他无冤无仇啊。芊宁姑娘,你认得那个老东西吗?”徐南星百思不得其解,对紫苏问道。
紫苏坐起身来,清泽拿起枕头放在芊宁的背后,使其靠着床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过那个老大爷,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小妖命丧他手,这就是一开始我心痛的缘由,但在他与你们交战之时,我却发觉不到了那个声音的低吟。怕是那小妖的魂魄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至于他的魂魄是不是消散了,我不得而知。”芊宁回忆着昨晚的事情说道。
“那就奇怪了,我们都未曾与他有过过节,他为何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动机究竟所为何事?”清泽也不由分说道。
“以前确实和那老东西无冤无仇,但以后就不是这样了,我用寒冰剑破了那老东西的破布袋子后,向他扔出的寒冰剑灼烧到了他的左脸。看来啊,这梁子算是从此结下了。哎!说来也气,若是我也会清泽师兄的御剑术,本大侠肯定已经取得那老东西的小命。哎!越想越气。”
“哎?对了,好像记得那个老东西叫什么银铃魂师,这个是做什么的?难道是降妖驱魔的江湖人士?但若真的是这样,那老东西也太黑白不分了吧!没有一点点的职业素养。”徐南星回想起来,紧接着说道。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江湖术士也好,降魔方士也罢!若是再遇到他可要多加防备,即使对未曾谋面之人也应该心存警戒,万万不可放松懈怠。”清泽嘱咐罢,接着说道:“南星,我早就说过。你这寒冰剑内的魂灵众多,且大都是冤死的魂灵,其间充盈着不甘的怨魂,他们之所以愿意帮助你,给你力量,是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你若沉溺于寒冰剑的力量,以你的弱小的灵魂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当你渴望力量的同时,就会在不知觉中被寒冰剑中的怨灵侵占身体,成为主导,而你也会因此吞噬,湮灭。你的躯体就成为了他们复仇的载体,而生而为人的你,也一句空壳而已。我也曾想过教你学习御剑术,但恐怕你的灵魂力量薄弱,难以遏止寒冰剑内的其他魂灵。南星,切莫懊悔、着急。待到时机成熟之际,自会将其教授于你。”
“又要等,又要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得了,还好我这寒冰剑威力极大,那个老东西倘若再来也不足为惧。就按照清泽师兄说的,等时机成熟之际,可别忘记了教我啊就行!”徐南星不得已接受地回答说道。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得搞清楚昨日夜晚那个自称万钟的人是什么来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就是他口中的魂师是个怎么样的职位群体。”清泽纠正说道。
“也对,这个的确得调查一下。”徐南星靠在门框上略有思量,点点头说道。
“侠士,这些是你们要的饭菜,请笑纳。老朽手艺不精,还请见谅。”农家的房主端着满放着一盘盘菜的菜盘子,缓缓走进屋内。
“哎?老伯,你有没有听说过魂师这个称呼?”徐南星随口一问说道。
“魂师?小伙子,看你说的,这肯定知道啊!这魂师啊,就是最近刚出来的一个职位。他们呢,不隶属于朝廷,倒像是江湖上的侠客。或者是说,他们本就是江湖上的侠士,只不过不像以前一样混迹于江湖,妄想着称霸武林罢了。但是他们之间啊,也不乏之前的山匪强盗,江湖术士,鸡鸣狗盗之辈。他们为那些做白日梦的人抓魂摄魄,以此倒卖银两。一些魂师在为他们卖命的同时也是他们的一份子,都是为了那个白日梦啊。”老伯将盘子一个个放下,回答说道。
“为钱做事吗?老伯,那究竟是什么人要那些魂魄?他们重金得到的那些魂魄究竟有何用处?”清泽连忙紧跟着问道。
“这啊,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要做什么兵来着。”老伯挠了挠后脑,不确定地说道。
“天兵?”徐南星睁大眼睛,震惊地问道。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他们说用魂魄和兵器一同回炉重造,然后就可以把兵器升为天兵。至于有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哎,我跟你们说。听别人说的是他们购买的魂魄还分等级,价钱各有不同。这人魂之列,以习武修行者为左;妖魂比之上乘,以千年妖物为珍;魔魄者,以修行入魔之人,贪嗔成魔之妖为优;神魄者乃人之罕见至极焉,最为贵重。其间,魔魄可以最短的时间增强使用者的力量,但魔魄怨念深厚,使用者有被反噬的可能。神魄仅有修为得道者,天资卓越者,方可收纳入剑身,为己所用。否则,魄进剑后,由兵入神,进而挤压本体的气魄,最终会因为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只得兵裂爆体而亡。”老伯回忆着别絮叨的话,侃侃而谈地说道。
“砰”的一声,徐南星紧紧握着拳头锤在了桌面上。
“小伙子,你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老伯疑惑地问道。
“兴许是饿了,南星,你先吃点菜。”清泽按着徐南星的手臂,对着他说道。
“啊,也是,看给这小伙子饿的。你们先吃吧,不然饭菜就凉了。”老伯紧接着笑笑说道:“这样,你们先吃,我先走了哈。”
清泽拉住老伯的衣袖,说道:“老伯,无妨,我们边吃边听就好。再说了,我们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您呢!”
“哈哈!爽快。我啊,话说一半总感觉浑身不自在。这位侠士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伯掂着菜盘,爽朗地笑着问道。
“我们想问问这些魂师可有等级之分?您所言的那个白日梦又为所谓何事?”清泽赔笑着问道。
“那些魂师啊,一共只有三个等级。分别为金铃魂师,银铃魂师,还有铜铃魂师。他们的等级是由魂师的修为高低和收魂数量决定的。一般铜铃大多数是些刚入门的新人,没有什么业绩。银铃就代表已经完成了不少魂魄交易,这金铃可就厉害了,大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他们的阵法,武功,咒术都颇有造诣,若是有不幸的生灵遇到了他们,怕这辈子就走到头喽!但是听说他们一般不要小魂生灵,主要捕猎大妖,大魔。那个白日梦就是玄天神界,现在都在传着神界的存在,江湖人士为之痴狂,都是为了登上上神界,分得一杯羹。真是做梦,说不定寻找一辈子连神界的大门都见不到,这不是白日梦是什么?更可笑的是一些人招兵买马,建立聚邦一同前去,这简直是送死,喽啰再多有什么用?不还是喽啰吗?我看呐,全他妈都是做梦。”老伯回答道。
“老伯所言极是。身无长技,的确犹如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清泽尴尬地陪笑说道。
“就是嘛!我们村子里有好几个跟着去了,就连那个老赵头的独孙儿都像着了魔似的,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然后就老赵头搁家里了,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哎!”老伯拍一下大腿,不禁感慨道。
“那老赵头家中可还有其他家眷?他妻子呢?”清泽关切地问道。
“他家哪里还有人啊!就他一人了。他老伴几年前患了一场大病,早就没了。他家是独子独孙,他儿子当兵去了,在边疆常年冲突的战斗中,前年也战死了。只有一封通告书通知他儿子被乱箭射死了,然后啥也没得了,就连同尸骨也没回来。”老伯怨声载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吧!我们吃过饭后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清泽说道。
“那也行,有人看看他也挺好的,不然他天天只是活着也没啥意思。他呀,就在村尾的小路往右拐第一家。那屋子破破烂烂,很容易认得,我就不带你们去了,我呀!实在看不下去。你们可要吃好喝好啊!不够再和我说。”老伯招呼着说道,随后便掂着菜盘哀叹一声离开了。
“这些就够了,有劳了。”清泽对老伯感谢说道。
“砰”徐南星再次猛捶向桌子,怒骂道:“赵穆延,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将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如此轻蔑对待,居然将它的秘密散播在江湖中。岂有此理,简直是无耻,极度的无耻!”
“《天兵十二卷》泄露于世人眼前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铸造天兵,才会有那么多生灵被捕杀,利益之心的熏陶是市场的滋生物,而黑暗市场的肆意扩大,本身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如此一来,昨晚那个万钟想要对芊宁下手一事也就水落石出了。但是,那个赵穆延既然费尽心机得到了南星父亲倾其一生所著就的两卷天书密卷,但是为什么又将其散布于世间呢?”清泽心生疑惑地说道。
“赵穆延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这样做是对他有什么好处吗?”紫苏也疑惑地说道。
“这个小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真的很生气,恨不得抽其筋,嚼其骨。”徐南星放下筷子,紧紧握着拳头。
“南星哥哥,不要生气,身体重要啊!赵穆延他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芊宁拍拍徐南星的背部,关切地说道。
“对啊!紫苏所言极是。你现在若是难以掌握自己的心气,如此劳心伤神,只怕日后使用血煞剑时会更易被其间的怨灵反噬,最后走火入魔。”清泽补充说道。
“我懂啊!可是想到那个奸佞小人如此得意的嘴脸,就难以平复,怒不可遏。&34;徐南星长叹一口气,说道。
“南星,我敬你,忧愁苦闷,全在酒里了。来!干了这杯酒!”清泽倒满一杯酒,端到徐南星面前,抬起酒杯说道。
徐南星双手接过酒杯,仰起头咕咚地咽进肚中,然后再将酒杯反扣在桌子上。随后,清泽也举起酒杯,随之一饮而尽。
“南星哥哥,你看清泽师兄不胜酒力,却主动向你敬酒。你就笑笑吧,别愁眉苦脸地了。”紫苏对徐南星劝导说道。
“我不是为了劝南星走出嗔念,只是好久未曾饮酒,还想回味这酒中独有的滋味罢了!但饮无妨,毕竟,也没有歌姬需要赏赐了!”清泽自嘲道。
众人听罢,随后哄堂大笑。徐南星也忍不住地弯起嘴角,哈哈大笑起来。
“一会儿,我们去村尾看望一下赵老吧!”清泽提议说道。
众人齐心同意道“好!”
“芊宁身体伤未痊愈,紫苏你在此地照看芊宁姑娘,我和南星去探望就好。”清泽安排说道。
“嗯,好。”紫苏点头答应道。
到了村尾,清泽见到一个老人,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根被盘得光滑的木棍。孤独地望着小路上的人来人往,听着枯木从中的鸟啼虫鸣。满布皱纹的脸上灰尘朴朴,一双裂缝般的眼睛总是饱含着泪水,使人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
“老伯伯?您就是老赵头吗?”徐南星打破了这份宁静,上前一步问道。
“啊?什么?找谁啊?你们是谁?”老赵伯抬起头,挤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徐南星二人。
“老伯伯,我们是您孙子的伙伴,他让我们代他来看看你。”清泽也走上前来,说道。
“啊,是子行的朋友啊!噢,他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嘛?有没有吃得惯?见过神仙了没?”老伯伯激动地问道。
“老伯伯,赵子行他啊过得很好!能力很强,我们头儿啊还天天夸他呢!还有啊!我们快到天界了,很快就能见到神仙了。”徐南星蹲在老伯伯身边,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子行啊,是这块料子。我看谁还说我家子行天天游手好闲,无所是事。我知道他过得好就中,就中啊!”老伯伯笑道,开心地像个孩子。
“老伯伯,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就剩下您一人在家,您不孤单吗?”清泽问道。
“那有什么孤单不孤单的,他在家老是跟我犟嘴,不在家我反倒清净了不少。能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就行,这也是他的一个梦想,他能去义无反顾地追自己的梦想,我已经就很高兴了。”老伯伯高兴地说道,又看向路上的行人,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老伯伯,放心吧!他过得很好,我们还得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就追不上他们了。就先走了。”徐南星向老伯伯告别说道。
“这就要走啊?歇歇脚再走吧。”老伯伯拄着拐棍,缓缓站起身来。
“老伯伯,您歇着吧!我们不能逗留,得快些走。”徐南星扶着老伯伯颤颤巍巍的身体,婉言拒绝道。
“等下,这个麻烦你们带给子行。”老伯伯左手扶着拐棍,右手在口袋中摸索一会儿,颤抖地掏出一个干净整洁的平安结,说道:“这啊,是我前些日子上庙里讨来的平安符,本想着他回来再给他,既然你们来了,就麻烦你们了,谢谢啊。”
清泽收下平安结,说道:“请老伯伯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它转交给黄子行的。”
随后,二人在老赵头的注视下,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