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嵩道长羽化
次日夜晚 。“师傅,南星来了 。”徐南星推开大门说道。玄嵩道长睁开眼睛,缓缓起身说道:“南星啊,随我来。”
只见,玄嵩道长走到书柜前,按下陈列满竹简的柜子上的一册,随后,打开了密室的开关,柜子慢慢向旁边移动。徐南星一前一后地跟随着玄嵩道长进入了密室,一开始狭窄只允许一人通过,后来又走了几步,突然豁然开朗。密室里呈圆柱形,地面的中央有个巨大的双鱼太极轮盘 轮盘上面点着些许烛火,错列无序地排列着。
“南星,坐下。”玄嵩道长指了指太极的阳眼,示意徐南星坐在上面说道,自己坐在了太极的阴眼。
“南星手掌朝向我。”玄嵩道长施法运气说道。徐南星连忙照做。然后,玄嵩道长与徐南星双掌相对,玄嵩道长渐渐将真气慢慢输送到徐南星身体内。这时,轮盘也逐渐转动起来。
“南星,静下心来,运气凝神。&34;玄嵩道长提醒许南星接着说道。
半个时辰后,轮盘慢慢停下来转动。玄嵩道长咳了咳,说道:“南星啊,我已经把这三百年在人间修行的所有功力传送与你了 ,以此资助你日后抵御血煞剑的侵噬 也算是给我们的师徒之意划上了一个句号。”
“师父,为何要这样做?您怎么刚才咳嗽了?没事吧?师父。”徐南星担忧地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之前和傀森战斗时的小伤罢了。”玄嵩道长笑了笑,说道。
“可是,玄嵩师父,您看起来伤的很重啊!要不先休息几日?等你痊愈后再教授南星吧。”徐南星紧接着说道。
“够了!南星,莫要再扭扭捏捏了,时不待人啊!速速遵守法令,静心凝神。心气不动,则烦恼不生。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明白?”玄嵩道长再次忍不住地咳了几声两鬓斑白的脸瞬间涨红起来,眼睛瞪着徐南星眉毛怒冲冲地向上挑着,又猛地用力一挥,打倒了轮台的几盏烛火,渐渐熄了光亮。
从未见到过师父如此生气,徐南星愣愣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眼角的泪滴忍不住地滑落,跪在地上,低下头大声回答道:“南星明白,弟子徐南星谨遵师命,定不负师父的谆谆教诲。”
“继续吧,抛除杂念,认真听好了。你父亲一共遗留下来的这两个典籍,一本叫做《天兵十二卷》,另一本叫做《驭魂咒》。前者记载了凡尘兵器弑神,灵,魔,鬼此等无血肉之躯的生命体的方法。凡尘世间的兵器只可伤及血肉实体,使其受伤或者死亡。但是神,灵,魔,鬼是元气汇聚而成的,凡间的兵器不能伤其分毫。斩其身,如砍入空气一般,飘飘乎如云似雪,只是尽显愚昧与无知。他们的死亡,是元气的消散,无声无味,像从未存在一般,最终归于虚无。这《天兵十二卷》的十二之说,是凡间各项兵器所到伤及元气的十二个必然历经,分别为道向,心诚,定缘,相鸣,珍视,入魂,淬血,共情,携灵,同心,神器,天兵。经过此等的试炼以后,持刃者与兵器自然都有了极高的造诣,也正因此,便可与神,灵,魔,鬼有了一战之力。南星,现在你手中的血煞剑本是影界之物,也注入了旧影王及其大数生灵的魂魄,但其内的怨气深重,虽然我将真灵气注入了你体内,但是想要压制血煞剑对你心智的侵蚀,但还是杯水车薪。幸好我先前与你练就了扎实的练气本领。才可对怨灵的心魔有所缓解。切记万不可贪图这巨大的力量,而迷失了本心啊!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拔出此剑。“
玄嵩道长接着说道:&34;这后者《驭魂咒》是对血有肉的生灵的专属,它记载了血肉者掌控灵魂的力量,按照书中所述,灵魂可离开躯体的禁锢,穿墙入梦,悠悠然游荡于世间。但是,若灵魂离开躯体后,肉身死亡,则再无回魂的可能,只能做一孤魂野鬼,饱经孤单清冷,经过百余年间的飘零,最后被鬼差抓获,转入世俗生死的伟大循环。离开躯体的灵魂为血肉生灵不可观也。但元气汇集的神,灵,魔,鬼却可看到,在其眼中,与真人实体无异。此乃《驭魂咒》也!“
玄嵩回头看了看徐南星,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慢慢说道:“南星啊!莫要责怪为师,我所做的一部分为了还你父亲的恩德,一部分是希望你不负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徐南星看了看玄嵩道长,逝去眼角的泪水,咬着牙齿,坚定地回答说:“我徐南星对天发誓,不忘父亲所托,不负恩师恩情,不悔修行为民之真理大道。”
看到徐南星这样的言行,玄嵩道长欣慰地笑了笑,捋了捋苍白的胡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莫要在意,今夜时日已经不早了,你的伤势未曾愈合,还是早些回去,安心休息吧。”
“是,师父。”徐南星行礼后,慢慢退出密室。随着“吱呀”一声“龙吟”,太和殿大门悄然关闭。
“南星啊!人间就此别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为师希望见你成才的那般模样,但……又不希望遇到。一切且随天意吧。”玄嵩道长自言自语道。
徐南星走后,玄嵩道长看着满地倾倒的烛台,丢下拂尘,手捂着脸,披头散发地苦笑着说:“三百年了,师兄!三百年了,又一次的失我道心,还是与你有关。哈哈哈,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多烦忧啊!”随后蹲下,再次摆好七星灯,一盏盏重新点燃。
几日后,玄嵩道长的修炼已经完毕。徐南星收拾好包袱准备扬帆启程,前往玄天神界。
在白云寺门前,众师父子弟,都来为徐南星送行。“南星哥哥,南星哥哥,你这是去哪?苏儿也要去。”紫苏连忙跑过来,拉住徐南星的胳膊,说道。
“紫苏妹妹,我这次去的地方太远,我都不知道要走多久,或许伏尸于去途都有可能,而且外面的世界人心叵测,险象环生,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去怕有危险。”徐南星摸了摸紫苏的头,安慰地说道。
“不要,南星哥哥去哪,苏儿就去哪里。再说了苏儿的修为很好了好吧,苏儿保护好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定然不会给南星哥哥添乱的。南星哥哥,南星哥哥,就答应苏儿陪你一同前去吧!”紫苏看着徐南星,撒娇地说道。
“不行,紫苏妹妹,你还要再此陪伴智明师尊呢。你走了智明师尊肯定会伤心的。”徐南星接着推辞说道。
紫苏有些犯难,这时智明道长走了过来,对着徐南星说:“南星啊,你就答应紫苏吧,若是以前,我定然不舍,但如今这个情形,这白云寺也已经不是安稳之所,倒不如随她去吧。有你在,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她。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智明师尊这样的话,徐南星惊讶地说道:“嗯谨遵智明师尊所言。南星一定会照顾好紫苏妹妹,绝不会让紫苏妹妹收到一点伤害。”
“哈哈,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就更加放心了。日后,苏儿就拜托你了。”智明师尊高兴得说道。
“紫苏,这次去神界的路途遥远,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坏人,就用为父教你的剑法保护自己,不要给南星增添负担。”智明对紫苏嘱咐说道。
“知道了,爹爹,苏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会保护好自己的。”紫苏绷着嘴巴,嘀咕道。
“对了 ,此次若是到了玄天神界,倘若有一个与你带着同样玉佩的女子,万万不可大动干戈,她可是你骨肉至亲的姐姐。她叫茯苓,你代替爹爹转告她:爹爹好想她,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再看她一眼,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智明道长激动地说道。然后转过身去,悄悄擦拭着眼泪。
“茯苓?原来我还有个姐姐啊,爹爹,为何不早点告诉苏儿。爹爹放心,我到了神界以后,一定会找到姐姐 把爹爹的话转告她。”紫苏踮起脚尖,用手指擦了擦智明道长眼中的泪水,认真地回答说道。
“我的苏儿啊!爹爹不是要刻意隐瞒你,爹爹以前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唯恐你和你姐姐的结局一样,就不敢和你提及你姐姐的事情。”智明道长说道。
“好了,苏儿知道了,苏儿没有责怪爹爹的意思,这些年来,爹爹虽然表面上严厉对待苏儿,可是一直在疼爱着苏儿,苏儿都铭记于心。爹爹回去吧,苏儿和南星哥哥启程了。”紫苏强忍着眼眶的泪水,向智明道长挥手告别,说道。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清泽师兄背着包袱追赶过来,说道。
“清泽师兄,近日都不曾见到你,你到哪你去了?还有那日你行为那般反常,你怎么了呀?清泽师兄?”紫苏看了看清泽师兄,连忙追问道。
“我近日在后山练剑,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现在没事了,是玄嵩师傅叫我来陪你们一同前去的。”清泽回答说道。
“对了,怎么不见玄嵩师尊前来给你们送别?玄嵩师尊平日里最偏爱你们这两个小鬼了。”清泽师兄接着说道。
“不好,玄嵩师傅恐怕有不测。”徐南星心头一震,说道。丢下包袱,连忙向太和殿跑去。
“南星哥哥?怎么了?玄嵩师傅法术高深,谁人能够伤到他呢?”紫苏问道。
徐南星没有回答,仍快速向着太和殿跑去,紫苏和众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吱呀呀——”太和殿的木门再一次被打开,徐南星神色紧张,心砰砰地跳着,慌忙地打开了密室的机关。没等柜子移开,徐南星抓紧钻了过去,众人也在后面一步步紧跟着。
“玄嵩师父。”徐南星大哭叫道。不一会儿,众人也进入了密室。看到玄嵩道长坐在双鱼太极盘中央,面前摆着的七星灯已经尽数熄灭。苍白的长发凌乱地散布面前,双眼紧紧闭着,在轮盘上端坐着,双腿交叉,左手在外,右手在内,呈子午手诀,放于下丹田。纹丝不动,就此羽化。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智明道长看着玄嵩道长的遗蜕痛哭流涕,说道。
“智明师尊,你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早已经知道玄嵩师父命不久矣?”徐南星哭红了眼睛,回过头来,看着智明道长问道。
“正是,可是玄嵩和我说过,虽然上次你玄嵩师尊把内丹给了你以抵制血煞剑的怨灵,但他体内存留者浓厚的真气,可再助存世一载。但为何这么早就”智明道长回答说道。
“什么?智明师尊,您的意思是玄嵩师尊为了救我,把他的内丹给了我?”徐南星羞愧地问道。
“正是!当时情况危急,我等都已经身负重伤,只靠真气难以抵制你体内的怨气,玄嵩师尊便舍弃了自己的修为,救了你。”智明道长说道。
听罢智明道长的话,徐南星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自己不被血煞剑侵蚀,为何玄嵩道长那晚又为何如此失态。这一刻他懊悔不已,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玄嵩道长的遗蜕,行此叩首大礼,以此表达着对玄嵩师父恩情的感激不尽。
“智明师父,这里有个玄嵩道长给徐南星的留音螺。”一弟子拿着留音螺说道。
徐南星连忙拿过来,贴着耳朵聆听着里面的声音——“南星啊,切莫被外界乱了心智,谨记!努力坚定地去追寻自己的道吧!”听罢,徐南星擦去了眼泪,坚强地笑了笑,再次向玄嵩师父叩首拜谢。
次日拂晓,白云寺众人简单安葬了玄嵩师尊。然后再次送别,徐南星,紫苏和清泽师兄踏上凡世的土地,开始了新的征程。
从此他们进入了俗世的恩恩怨怨,看得了世间冷暖,三人的境遇也正因此次历程而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