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小茶的“白月光”
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又名月光奏鸣曲。
这是贝多芬在失恋后创作的名曲，现在多用于各种考试。
许多人普遍认为第一乐章很简单，只要把音弹准，情绪到位就可以了。
可在真正的钢琴大师面前，月光奏鸣曲几个乐章需要的技巧与力度都很高。
指肚要尽可能的贴键，但是手掌并不能松，手腕还得灵活，同时声音不能飘不能压
与梦中的婚礼相比，月光奏鸣曲的难度系数不止上涨一个等级。
如果没有钢琴技能，苏小茶也不懂这些，她只会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从动漫里慢慢去了解这首曲子。
如名侦探柯南，又或者是前世的装逼番影之实力者。
她双手扶在身后，轻轻站立，看着率先上场的刘正信。
背头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轻拂琴键，动作与神态瞬间变得轻柔了起来。
不懂行的都清楚，这个男人进入了状态。
他陶醉于钢琴之中，就像抚摸女友一样。
咖啡厅安静了下来，一个女仆走向门口，提醒可能到来的客人不要吵闹。
一会儿后，刘正信指尖按下琴键，沉闷中又带点清澈的声音响起，他闭着眼，坐得笔直。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音乐也是如此，奏者的情绪、习惯、感情等都会通过音乐传递出来。
江水芸靠在柜台，轻眯眼睛，修长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一下一下敲在边沿，一股悲伤的情绪自心底蔓延。
如失恋的孤影，对喜欢的人求而不得。
月光敲开窗户，洒满了男人的身影，他用力弹奏着指尖，身体自由地晃动着。
此刻的刘正信，不仅是钢琴的弹奏者，更像是指挥者。
咖啡厅为乐团，他是唯一一个让人瞩目的存在。
曲子过半，苏小茶从享受中睁开了眼睛。
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头顶的呆毛，本来随着琴声伴舞，现在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江水芸注意到了苏小茶的异样，几乎是凑到了苏小茶耳边，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输了。”苏小茶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江水芸看向刘正信，一头雾水。
她不是很懂钢琴，但她也能看出来，此刻的刘正信弹得很专注，很投入，指尖与钢琴完全融为一体，潇洒又帅气。
失误？
她听不出来，只感受到从琴声中传递出来的悲伤。
苏小茶瞥了眼江水芸，静待刘正信弹完后，才缓缓解释道，“他太想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感情愈发投入，也就越弹越慢，好几个节拍手指因为情绪而导致过度用力，显得很吵。”
白毛萝莉的声音不大，但安静下来的咖啡厅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支持刘正信的方莫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全程听了下来，没觉得刘正信弹得有任何问题。
所谓的“很吵”，更是一点都没有。
鸡蛋里挑骨头？
他正想发言，却见到刘正信露出一丝苦笑，“你和我老师说的一模一样，我输了。”
月光奏鸣曲他弹过无数遍，甚至形成了肌肉记忆，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可一直都达不到完美。
不是人人都是贝多芬——他的老师是这样说的。
他的失误，就是过于投入了这份情感。
在场的人也目瞪口呆，原本以为，刘正信会怒气冲冲地反驳这只白毛萝莉，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展开？
明明弹得那么好，她都没出手，却已经主动认输？
任何对自己有所骄傲的人，都清楚自己的能力。
死要面子的无理取闹，才是最幼稚的。
苏小茶活动了一下手指，“还需要我弹吗？”
“请务必演奏一曲！”
刘正信双眼亮了起来。
他想看看苏小茶的实力，也想听听看，同样是月光奏鸣曲，她心中的“月光”又是什么。
小萝莉坐在了钢琴前。
竖起纤细漂亮的食指，抵在唇前。
“嘘~”
轻柔的动作，令整个咖啡厅都安静了下来。
随后调试，指尖敲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行云流水。
随着琴声响起，众人又体验到了第一首梦中的婚礼那一般的幻觉。
山巅上、溪流边、室内窗户旁、半旧高楼上
每个人所处的地点不同，可月光却宛如触手可及。
先前因为刘正信弹奏所产生的悲伤，尽数化为了内心的平静。
没有喧嚣、没有噱头、没有令人惊喜的高声呼喊。
只是浑身感到轻松，如失眠一个月后，忽然可以进入深度睡眠一般安稳舒适。
放空思想，欣赏这如梦如幻般的天空。
窗外的月光，同样洒在了坐在钢琴前的苏小茶身上。
尘埃如雾气般星光点点，如一袭长纱，披在优雅的萝莉身上，那白净的小脸嘴角轻轻上扬，一对狐眸睁开。
明明白发萝莉的脸蛋清纯可爱，可这一瞬间，竟是让人觉得她多了一抹极致的魅惑。
只可惜，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音乐中。
这一幕，无人欣赏。
曲子渐终，刘正信焦急地跑到苏小茶面前，“月光奏鸣曲是贝多芬在失恋后即兴创作，乐念与月光可以说毫无联系，就连‘月光曲’的名字，也是后人为其所著，可为什么”
苏小茶浅浅一笑，“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弹出来的，却全是‘月光’？”
刘正信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
小萝莉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正如你将自己的情绪过度投入一般，对于乐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当你走到极致的时候”
她看向了刘正信的眼睛，“你也可以是贝多芬。”
“人人都可以是贝多芬。”
刘正信呢喃着这句话，脑袋“轰”地一下，如拨云见日，清明无比。
想到这里，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苏小茶这一首月光曲，是特意弹给他听的！
心情逐渐变得澎湃，刘正信拿出了手机，认真问道，“大师，我能不能和您交个朋友，我开了一家钢琴培训机构，想请您过去”
她还没说完，江水芸就凑到了苏小茶的旁边，眼神奇怪地盯着刘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