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得不淌的浑水
彭于生手里的文件,不仅写着品玉楼怎么采用恶意竞争手段搞垮国内知名珠宝公司,还记录了很多他们对妙翠轩做过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雇佣水军在境外网站和国内珠宝界抹黑妙翠轩;举行珠宝交流会拉拢业内公司,欲孤立妙翠轩;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一条,他们竟然也打算在广都市开分店!
“对了,我爸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安海省的某个高官年前和品玉楼走得很近,那人站位对立’。”黄光运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解除了两人的疑惑。看来,这浑水他们是不得不趟了!品玉楼的道行,比之前的御苑翡翠高的多,这是一场硬仗啊!
“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何风和花卓军不是普通家庭出生,黄光运和江牧的对话,仅一句他们就知道事情的机密性。
“没关系,这些不是关键信息,这件事你俩别说出去就行!”江牧叮嘱道。
“嗯嗯,肯定不会说。”
出卖朋友,不是他们的风格!
正事说完,四人玩起了斗地主。每局两个地主,两个平民。明面上的地主牌只有一张,得到这张牌的人,可以随便说一张牌,拥有这张牌的人,就是暗中的第二地主。
游戏惩罚规则是,地主赢了,平民各喝一杯白开水,反之。
前三局,地主和平民有输有赢,看上去很正常。然而次数多了后,何风他们就发现了一个焊死的规律:江牧在哪一队,哪一队就会赢。
“牧哥,你被赌王附身了吗?”何风检查了一遍扑克牌,又起身检查了江牧的周围,“没抽老千啊!”
“可能是我比较聪明,能猜到你们的牌。”江牧干笑。其实,他也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他们出一张牌后,他就能根据他知道的牌推算出他们手里大约有什么。
“我不信,来,重新开一局。”
这次是江牧的地主,他喊了红桃七做他的队友。
“一个三。”最先出牌的是江牧。
“一个四。”
然后依次是何风,花卓军,黄光运。第二轮出牌时,江牧直接说了何风接下来要出的牌是什么。
“牧哥,牛啊!不行,我还是不信,再来再来。”
江牧道:“大花应该会出对框,老黄应该有一对2,而且还是他手里最大的牌。”
“我不玩了。完全被牧哥吊打,忒没意思了。”黄光运把牌摆出来,最大的确实是对2。
“你们俩不回家吗?”
“嗷~都十点了,快走快走,不然等会儿没公交车了。”黄光运火急火燎的扯着何风往外跑,“新年快乐!再见!”
热闹的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牧哥,我今晚睡哪?”花卓军期待的问。有彭叔在,自己应该不会再睡沙发了吧。
“哈,你不提醒我,我还差点忘了。我之前买了一张小床。”江牧拆开放在门后的大纸箱,从里面抱出一张折叠床,放置在茶几前面。又从卧室拿出两床厚厚的棉被。一床垫,一床盖。
最后,这张温暖的小床给了彭于生;花卓军还是没逃过睡沙发的命。
正月初一早上,江牧起床后,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想起那两盘菜的威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老板,你来的正好,汤圆可以吃了。”
他迟疑了一下,撇见垃圾桶里的汤圆包装袋,知道彭于生只参与了煮熟的步骤后,才敢端起碗。
而后,无知的花卓军,在彭于生的忽悠下吃了整整一大海碗汤圆。
“怎么了?”他见江牧不吃饭,目光奇怪的着看自己,疑惑的问。
“没事,看你吃饭很有食欲。”
正月初三是妙翠轩年假的最后一天,彭于生作为执行老板,其工作任务呈直线上升,江牧怕累坏了这位优秀干将,每次跟他见面时,都会悄悄在他的吃食里加入一滴灵泉水。
彭于生根据黄中明提供的信息,仅用了五天时间便找齐了所有证据。只是,在他准备打电话给江牧汇报时,才开工半天的工地出事了!
春江路,妙翠轩总店施工现场。
十分钟前还“隆隆”工作的搅拌机和推土机安静的停放在一边。
工人围在一起,言词激烈的争论着,有人说是他自己违章操作才摔下来的,有人说是设备出了问题才没拉住他;还有人说这个工地不干净,他是碰到脏东西了……总之,说话的人都是在推卸责任,没人主动拨打120挽救血泊中男人的生命。
彭于生和江牧赶来时,包工头葛海带着手底下的工人气势汹汹的冲上前。
“彭老板,我兄弟死在你们工地上了,你们做老板的必须给个说法!”
“对,必须给个说法。”
“正月十五都没过,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晦气!”
“我听外面的人说,这块地基本来就不干净。上一个施工团队也出了事,我就不明白了,葛工头咋就会接这活计呢。”
他们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有意无意的活动着手里的家什,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小老板。”彭于生挡在江牧面前,唯恐这些不讲理的人伤到他。
江牧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男人,用手试探了一下鼻息。呼!还好,还有救。趁人不注意,他在男人嘴里放了一颗丹药。
“喂,你干什么?离我兄弟远点。”葛海看见江牧的动作,才想起来,刚才太过心急,忘记检查夏大财的死活了。他动作夸张的冲过去,离夏大财还有一米远时,脚下绊倒了。
葛海瞪大了眼睛,面带惊慌,身体朝夏大财扑过去。快了,快了,只要能顺利倒在他身上,就算现在没死,之后想抢救回来估计也难!
“你小心点。”江牧拽住葛海的手臂,将他扯正,“你们打120没有?”
“人都死了打什么120,我看你们是想把我兄弟推进火葬场,趁机消灭证据,逃避赔偿!”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说道。
“我可怜的兄弟啊!”葛海回过神,计划被江牧打断,他非常不高兴,扯着嗓子哭嚎,试图吸引路人围观,用舆论压倒江牧。
“是挺可怜的!”
江牧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小老板,警察一会儿就来,救护车我已经叫了。”彭于生小声说。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察全来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江牧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彭于生则留下来配合警察调查案件。
广都市人民医院,江牧和两个工人焦急的坐在抢救室外面。
“你们知道夏大财是怎么从吊塔上摔下来的吗?”江牧问道。
他俩摇摇头:“我们是开推土机的!”
那个葛工头还真是滴水不漏,这借命敛财的手法,看着就不像第一次使用。
“你们队里经常出事吗?”
矮个子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高个子制止了。
“不方便说吗?若经常出事,你们可得警惕了,说不定是葛工头在用你们的命换钱呢。工人在工地丧命,最多可以赔偿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那得是多少钱嘞!”高个子惊呼。
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交头接耳嘀咕了两分钟。
“真会赔那么多?”高个子狐疑的问。
“对啊,你们不知道吗?”江牧一脸惊讶。
“妈/的,我大舅被骗了。”
高个子愤怒的控诉着亲人的悲惨遭遇。
高个子叫赵永,矮个子叫赵江河。施工团队大半人的老家都在贵溪省的赵家沟,他们也不例外。一年前,赵永的大舅跟着葛工头在庆阳省打工,自高空坠落,一根钢筋直直插穿了他的胸膛,人当场死亡,公司赔了六十万元。
葛工头带着骨灰回到老家时,自言是他多次与开发商沟通,才让他们多赔了十万块。赵家沟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山村,对于这笔赔偿款大舅家里人都很满意。长辈们认为跟着葛工头能挣到钱,便让赵永和赵江河加入了建筑工队。
“你们是贵溪省人,怎么会去接庆阳省的工作呢?”
“葛工头说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建筑工队人员变动很大,基本上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有人离开,有人加入。”赵江河回答。
所以,离开的那些有可能是出事时,知道点什么的人。葛工头给这些人封口费后,放他们离开。因为背着污点,工队在同一个地方找不到活,所以才会频繁换地方。那些雇佣他干活的开发商们,自是不希望项目出人命的事被外界所知,所以所有命案都会被捂得死死的。
2010年之前,国内网络正处于发展时期,很多事情一旦跨省,就不容易被人挖出。难怪,彭叔会被他骗,以为这支建筑工队背景清白,放心请他们修建妙翠轩。
“节哀!”
不经意戳到别人的伤疤,江牧很抱歉。不过,他会让葛工头绳之于法的!
急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赵永急切的询问。
“病人没事,皮外伤导致失血过多,输血后就会醒。”医生拉下口罩,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