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舍不得……
下午三点多，宋壹醒了。
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绒被，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抬手搭在额头上，体温已经降下去，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乏力。
思绪凌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奈只能微微叹气。
“醒了。”
冷不丁，女生清冷的声音从某处传来。
坐在地上写作业的宋廿放下笔，站起身，走到宋壹身边。
“饿不饿？”她问。
看宋廿的表情，大抵是都知道了，宋壹视线飘忽，不敢看她。
最后，还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宋廿也蛮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我去热饭，你收拾收拾。”
“嗯。”
看着女生走掉的背影，宋壹垂下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之间沉默无言。
“哐”一声，两双筷子在同一碗盘中相碰。
“你先。”
“你先。”
二人异口同声，撤回筷子的手也那么默契。
气氛就怪诡异的。
宋廿轻叹，停在半路的手又伸进盘子里，夹走了那块鸡翅。
接着便是宋壹。
“原来你一直记得。”
有很多次，宋廿在无意中就摆明了她还记得曾经的事，只是宋壹心里没底，以为是宋廿的心理作用，如今两人真正的面对面坦白，他心里自是欢喜的。
“那你舍得我忘掉吗？”宋廿表面上语气淡淡的，心里却不是。
如果可以忘掉曾经让她难过的事，她当然巴不得，但忘却过去让她不喜的，也就预示着，她会一同忘记曾让她怀恋的美好。
所谓有得必有失，得和失都是相对的、变化的，不可患得患失。
他声音闷闷的，“舍不得。”
“那不就是。”
比起宋壹的情绪波动，宋廿就显得很平静了。
今天的鸡翅过了火头，吃着有些糊嘴，宋廿咬一口就放下了。
筷子在米饭上挑挑拣拣，宋廿手握拳撑头，语调中带着笑意，“还挺玄幻，不是说好建国后不允许动物成精吗？”
她半开玩笑。
宋壹碗里的鸡翅也没动，平日里，他最喜爱的就是香辣鸡翅，看来今天的鸡翅味道着实一言难尽。
鸡翅被他戳的稀巴烂，听到宋廿玩笑似的话，他语气淡然：“世界未知事物远高于人类所看到的。”
宋廿点头，表示赞同，“嗯，是个恐怖的存在。”
思忱了番，她又问：“会对地球造成威胁吗？”
宋壹摇头，“不会，如你所见，我们已经脱离了那个维度，如今我们所在的，是一个未知维度。”
“连你也不知道？”宋廿不禁疑惑。
轻声一“嗯”，宋壹又道：“这不是次元世界，我们只是万物之中的那一小环，我们没有理由去认为它是专门为我们而诞生。”
宋廿觉得宋壹说的有道理。
忽然，脑子里一闪而过当初看过的一则头条。
“之前看过一个说法，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都看过自己一生的剧本，你所选择的人生肯定是你认为有值得经历的地方，现在仔细回味这个说法，我并不赞同。”
宋壹歪头看她，一副洗耳恭听。
眸中冷寂，宋廿忍着心中异样情绪，一字一句：“因为我痛恨那个地方。”
闻言，宋壹缄默。
对于宋廿的过去，他并不了解，但还是安慰道：“或者你可以把这句话换一种思维来理解？曾经你所经历的，不过是剧本；现如今你所经历的，才是你真正的的人生。”
“是吗？”宋廿苦涩一笑，“如今这地方，我并不熟悉，它让我陌生。”
宋廿的话让宋壹眼尾泛红，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左胸膛深处泛起阵阵疼痛。
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捏着筷子的手青筋乍现，喉头堵塞，“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宋廿表面总是云淡风轻，其实内心里，早已被孤寂占满。
想要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内心，很难。
宋廿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梦惊了好多次，脑海里全是以前的事。
她很想睡觉，眼皮也好重，但当一闭上眼脑海中的画面就愈发清晰时，她就浑身冰冷。
种种，无不是在告诫她曾经发生的事，都是真实存在且发生过的。
就那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窗外冷风吹进屋里，寒风瑟瑟，正准备掀开被子起床的宋廿又缩了回去。
想到今天还要跟肖原吃饭，宋廿幽怨叹气。
赖着床，冷的实在不想起，磨磨蹭蹭到七点二十才翘起来，洗脸刷牙，冲了杯热咖啡就出门了。
十一月的晨风吹打在脸上有些刮脸，冷风顺着棉衣领口灌进里面，一阵瑟缩，宋廿不禁抱手吸气。
她埋怨着这该死的天气。
“该死的冬天，冻死年轻人了。”
“嘶！好冷好冷，冷死了，出门就是受罪。”
被冷风吹僵的脸看着很臭，宋廿又想到了曾经上班赶早八时，几乎每天都要抱怨冬季的早晨。
她或许是在埋怨这该死的天气，亦或许是在埋怨这无厘头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和肖原约好在“早点见面”见面，一下出租车，宋廿就被突如其来的冷风灌了个透心凉。
宋廿：“……”
x的，该死的冬天，冻死年轻人了！
龇牙咧嘴的“嘶”了口气，宋廿跑向等候多时的肖原。
“抱歉，等很久了吧。”
女生的脸被冻的通红，看着可怜又乖。
将提前备好的暖手壶塞到宋廿手中，肖原表情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走吧。”
“去哪儿？”宋廿捧着手壶跟宝贝一样，说话都在打颤，“我没做攻略，你定吧。”
看她穿的也不薄，肖原问：“怕冷？”
宋廿点头，“最怕冷了。”
目光放在肖原身上，宋廿倒吸一口凉气，“你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继而又语重心长道：“你这年纪可不能一味追求风度嗷，以后老了可有的亏吃。”
肖原却是笑，眼底被温柔覆盖，“男生天生比女生体温高，我这穿的不少了。”
说着伸出手，“不信你摸摸。”
嗓音撩人，带着不经意的诱导。
男生的手白皙修长骨干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看着很有力量感，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关键是，他的指甲盖是粉的欸。
粉色的欸！
宋廿看着看着，眼睛都亮了。
她很少去主动观察别人，除非那个人主动凑自己面前来让她观察。
据刷视频多年富有丰富经验的宋廿来说，很少看到有男生的指甲盖是粉色的，就很……emmmm，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错觉。
没错，错觉！
宋廿喜欢一切美好事物，只要是能够吸引她的，她都喜欢。
其中声控手控颜控腹肌控身高控居多。
鬼使神差的，宋廿对肖原伸出了手。
当冰凉的手触摸到那只手时，宋廿没忍住握着捏了捏。
嗯，真相了，很好捏。
不，是好摸。
就……还挺滑的。
宋廿已经完全鬼迷心窍了，被一只手迷的五迷三道！
当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时，宋廿尴尬的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罪过罪过。”她开始念清心咒。
宋廿面上平静，实则心里已经尖叫嘶吼阴暗的爬行了。
随着气氛的沉寂，宋廿平静的表情正在逐渐土崩瓦解。
节操……它、掉、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