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大结局
张越戈颔首,让狱卒换人领着木杖进来了。
李郡一声惊叫,眼球都直直凹出了眼眶,怒意冲天地瞪着她:“你个贱人!”
楚玉瓷风平浪静,宠辱不惊。
“这句话,在我还是王妃的时候,您就说过无数遍了。”
她身前的张越戈一下子就阴了。
阴鸷的鹰眸嵌满了冷戾,深沉的墨瞳如不见光的海,从他的面颊一直啃噬到他的灵魂,盯得他毛骨悚然。
木杖在他推上狠狠落下,李眷惨叫不止,心知求饶无用,便咒骂连天。
楚玉瓷眉毛不抬,麻木地受着他辱骂的字句,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完美地做到了置若罔闻。
他尖骨破开血肉的时候,张越戈才勉强忍着怒火命人住手。
鄙夷了眼奄奄一息的李眷,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略略发白的脸颊,附在她耳畔开口:“去外面等我。”
她颔首,在狱卒的带领下上了楼梯。
张越戈再度回首,折向他的眸光已然利若剑光:“来人。”
李眷闻声胆寒,嘶吼着问他究竟意欲何为。
“宫刑。”
他黯淡的眼眸中掀起震天的波涛。
狱卒遂把他扽了出来,按到了长凳上,牢牢地捆绑住了手脚。
张越戈目光不转,看着行刑之人拿出专用的弯刀,一脱他染了血的亵裤,将冰冷的刀刃贴在了他肌肤上。
“你、你们不得好死!啊啊啊——”
李眷理智瓦解,红眸如嗜了血的野兽,脑中只余咆哮一个念头。
他微微低头,施舍似的甩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而后——
手起,刀落。
从他身上剜去的,是那个作为男性的象征物。
他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牢房内,听得所有人身形一震。
张越戈睨了他惨白的脸一眼,悦容道:“成了太监,敢问三殿下作何感想?”
李眷失声,嗓子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双眼突兀,鼻腔内流出一汩鲜血,眼角也渗了血,染得他视线都蒙了一片血淋淋的红。
耳边,是张越戈的笑。
“臣忘了告诉三殿下了。这剑上,是淬了毒的。”
他悦耳的音色如毒蛇吐着蛇信子发出的“嘶嘶”之音:“这毒极烈,不致命,也足够让您生不如死了。”
“眼下,就看您能否坚持到第二天清晨行刑之时了……”
“你去死——”
张越戈转身,背影决绝而坚定。
“三殿下先自求多福吧,多祈求祈求那刽子手能下刀利索,瞬间送您一命归西。”
牢房中,李眷痛苦的叫声四处乱窜。
上楼梯之前,张越戈隔着层层铁栅栏,瞥到了缩在墙角的韩映。
他倚在墙边靠着,一双眼平淡如死水,手中握着一个缠了红绳的玉坠,与绝望的礼亲王一家完全是两副面孔。
半晌,他把狱卒叫到身边,下了最后一道指令后,负手而去。
······
翌日,皇位依然空缺。
太后照旧串联听政,皇后则坐于其身畔。
宫内传言,陛下此番中毒至深,虽说有痊愈的可能,身体却大不如从前,已然生了传位的心思。
众人议论纷纷,继叛乱一事抚平后,再不敢兀自站队,生怕没了命。
张越戈立场坚定,于圣旨出来前便力挺了李郡。
朝臣们见状,也觉得不乏有理,待圣旨宣布后,皆向李郡朝拜,声音气势浩荡,回荡在大殿之上。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日后,李郡在万民敬仰下登基。
张越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他请旨,求他为自己赐婚。
李郡欣然准许,婚事便如此定下了。
于是乎,楚玉瓷以嫡女之身再嫁他那日,全京城都目睹了何为尊贵,何为奢侈。
就连先皇大婚当天都没有他这般风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皆不算事!那跟在婚轿后的几十箱重礼都显得是小事一桩!
他给她的体面,早已超越了一切。
洞房花烛,温酒佳人。
张越戈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迎合,于她候在房内不到一刻钟就进了屋。
皖月为他打开房门,将他引到了她身边:“阿豫,新婚快乐。”
她一双凌厉细眉柔和无比,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探看,一颗悬着的心终是在此刻尘埃落定。
“多谢月姨。”
他温声应着,面颊上的晕红不知是被酒香酿酒还是羞赧。
床榻上,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儿就稳重地坐在床榻边,手指微微探出衣袖,搭在腿上。
门被皖月轻声合上,张越戈遂颤着指尖走到她身前,先是握住了她白里透粉的手,得到她肯定的回握后才缓缓去触她的红盖头。
烛火朦胧温暖,他终是借着光线摩挲到了她温婉的脸颊。
水波眉弯似月,饱满红唇如红玫。
何其的惊为天人……
他一时震颤,挑开红盖头的手都顿在了半空,深邃的眼底倒映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豫郎……”她被看得羞涩,抿抿唇唤他,“合、合卺酒。”
张越戈长睫微颤,回神,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拾了酒盏来,满上两杯清香四溢的酒液,同她勾着手饮下了交杯酒。
时间辗转后半夜,月明星稀。
她身上衣裳一件件被他剥去,美好的酮体也沁出汗珠,举着颤意的指尖勾在他同样滴着汗水的手臂上,呼吸破碎。
情用深处时,他的手覆在了她小腹上:“还是没有动静吗……”
她呜咽着说不稳字节,待他稍稍停下猛烈的掠夺,这才能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碍于曾在牢狱受过损,陈太医还曾告知过她,她这身子恐怕是承子无能……
可他的渴望如此热烈,她也不想断然浇了他的火。
“我、我不知……”
“过些时日再把把脉。”他紧紧攥着她手腕,生怕她不翼而飞,“有了孩子,你就舍不得离开了。”
她被这番谬论弄得嗤笑一声,主动吻上他唇角:“饶是现在,我也舍不得……”
他喉结滚动,拾了被单拭去她鬓角汗水,珍惜万分地拥住她。
“小主人,我不愿今夜只是一个梦……”
如若第二日起身,她不在。
他会疯掉的。
“事不过三,你有已经有过两次了。”他咬着她唇舌,在她身上烙下一片又一片痕迹,“我不允许有第三次!”
她嘴硬,摇头死不承认,却换来他更为生猛的侵占,哭腔都碎不成调。
张越戈深吸一口气,扣得她腰都泛出诱人的红指印。
“骗我说喜欢李眷的人是谁?”
“说要嫁给山野村夫,和农夫门当户对的人又是谁?”
那一双眼里布满了将她锁死的狠戾,激得她下意识想逃脱,可她早已同猎物如出一辙,就钉死在他的箭矢上挣扎无能。
“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也不介意下狠手。”
他叼着她耳垂,恶声下令。
他宁愿受尽极刑,也要留她在身边。
他要用红绳困她一辈子、两辈子,甚至以后的生生世世,绝不后悔!
······
春末夏初,微风暖人。
楚玉瓷挽着发髻,在湖心亭边百无聊赖地查了查铺子的账单,觉得无聊了,便起身取鱼食去喂池中的锦鲤。
她近日总觉得甚是疲乏,偶尔用膳时还会出现反胃的症状。
一把小圆粒被她均匀铺撒入水,艳色相见的红黄锦鲤争先恐后地竞食,水声扑通不断。
不多时,她收了瓷碗,正欲重回座位上对账,就忽觉一阵晕眩。
“夫人——”
身边侍女连忙搀扶住她,不敢耽搁地唤了太医。
醒来之时,她已挪身进了屋,正躺在柔暖的被褥中,伸出去的手腕盖了一条丝帛。
楚玉瓷扭过头,就见张越戈在墙角踱步,心急如焚。
陈太医结束诊脉,遂收了手,见他焦急地赶过来,笑容更甚,说出的也是道贺之词。
“恭喜张大人,夫人这是遇喜了。”
两人皆是一愣。
屋内的小丫鬟们反应快,跟着就接了话:“恭喜大人,恭喜夫人——”
楚玉瓷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雷厉风行打理好了所有。
全府上下重赏,庖房菜单也于当日晌午就更换了,就连她房内的用度也大换血了一次。
她咂舌。
直到夜晚被他抱进床榻,还在发懵满府人全天都乱成一团的动作。
她其实想告诉他无需这么紧张,可他的反应如同应激一般,万般谨慎地护着她的小腹,从前会死死勒着她睡的力道也放轻柔了。
后半夜,他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伤害她,遂让她寻了红绳缚住了自己双手。
楚玉瓷拂过他脸颊,轻吻落在他眉睫:“豫郎,你不用这么害怕……”
他却摇摇头。
被她亲手缠上红绳的那一刻,他心安地笑了笑。
月光钻过窗棂的缝隙打进来,不偏不倚点亮了他眼瞳间最为阴晦的那片地方。
她含了含下唇,眉心的深壑随后就被他抬手揉开了。
张越戈嘴角漾出一丝笑,跃着浮光的眼帘似是噙着泪,瞬间瓦解了她心房边筑起的高墙:“被你束缚,我心甘情愿。”
“小主人,你永远是我的心头血,也是我唯一的软肋……”
他早已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于那年冬日里历经了一次心死,又亲眼看着皑皑大雪覆过自己僵硬的身体后,他心知肚明自己会惨死街头的结局。
而她是乘冷而来的天光,径直照在他头顶,破天荒地宣判了他的复生。
张越戈唯愿。
不论是沧海桑田,亦或是日新月异。
只要他身边还余一个她……
便是全部。
——《奴婢娇软,丞相大人强势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