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看上傅承明了?!
楚玉瓷眼瞅着傅韶儿愈加阴沉的面色,思忖着恐怕是有误会。
她与楚元钱对视一眼,及时阻了他欲开口的话:“傅公子有礼,我与楚三小姐是相识多年的友人,后遂与楚公子认了义姐之名……”
这会儿要是身份暴露,她往后连出门都难了!
傅承明了然颔首,而傅韶儿也豁然开朗,仿佛先前的嫌恶都是过往云烟。
她为自己暗戳戳捏了把汗,心知肚明在场的每一位她都惹不起。
“晌午不必着急,老爷子上酒友家叙旧了。”傅承明不拘小节地笑道,“楚兄和三小姐午膳可是要回府?不若就同我们一道吧?”
他盘算片刻:“南城酒馆的醉香鸭甚是不错,我请客。”
楚元钱挫搓手,对那酒楼里只吃过一次的菜品回味无穷,点头应下。
楚元瑾见他毫不顾忌,赶紧拽着他的袖子提醒他矜持,傅承明却摆手叫她不用拘谨,全当自己人便是。
“我初来学堂时什么也不懂,幸得楚兄照顾。三小姐,这点儿小事儿就莫要跟我客气了。”
她小心地应下,心跳撞得快了快。
傅承明唤傅家下人备好马车,几人移步道上。
楚玉瓷也规规矩矩地跟着他们走出了铺子,斟酌几许,还是在上马车时退了一步。
“我在此先祝几位愉快了。”她拱手行礼,“家中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衣衫被风儿吹起裙角,就连面纱也波动着撩开小半张脸,楚玉瓷抬手摁住,擦过傅承明深沉炙热的注视,婉然垂眸。
“小姐贵姓,尚未告之在下。”
他不屈不挠,见她默然,遂乘胜追击:“我傅家看重送客之礼,若是叫家父知道我怠慢有助于韶儿的贵客,恐会罚我家法。”
傅承明搬出自损之道,一言就将她摁到了逼仄的夹角。
楚玉瓷心中犯难,维系着平静酝酿地启唇:“我大名不便提。就烦请傅公子与三小姐一样,唤我‘阿屿’吧。”
明光之下,她见他动了唇,嘴形也似是在念这两个字,免不了心尖一跳。
明眸公子一袭雪衣,一尘不染,讲话和蔼知分寸,待人也热情亲和,比暖阳的光束更能化解她冰冻了般的心……
“阿屿姑娘,我派马车请你回去,可好?”
楚玉瓷与他相视,说出的却仍是令他感到挫败的婉拒:“多谢傅公子,只是我还欲去城北转一遭。步行足矣,就不劳公子与您府中人费心了。”
二连遭拒,傅承明也不愿三次受挫,只得讪讪应下。
她与三房兄妹道了别,楚元瑾脑筋动得快,顺着她扯的谎换了名称,倒是楚元钱险些露了馅。
傅韶儿也欢心同她挥手,被笑得宠溺的傅秋柔催上了车。
不多时,一辆辆装的马车起驾,与她单薄的身影背道而驰,扬长而去。
楚玉瓷得一身清闲自在,忆起从前为了挣快钱来这里摆摊的时日,不免觉得怀念也惋惜。
她迈步行至城北,就在即将步入摊贩长街之时,被一股大力拉离了街边——
那人动作极快,钳住她双手时还精确地捂了她嘴。
饶是她脚步踉跄,也不过顷刻间就被他摁进了一侧幽谧的深巷中。
“你——”
楚玉瓷拔腿就要跑,如虎豹般侵袭来的男人扣住她手腕,随即把她抵在了墙边。
石棱硌人,他却转了手腕,将自己手背贴在了上面,故而她感不到半分痛楚。
“傅家二公子。”
他一出口就是临盆的盛怒。
言语一字一顿,却愤懑有力:“你看上他了?!”
她立时就辨别出了挟持她的人,心脏一顿,挣扎也止住了。
可,张越戈,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呢?他何时出的府?又为何会知道她在这里?
“回答!”他拦在她耳垂逼问,语气怖人,“楚玉瓷,你看上他了是吗?”
隔着窗户和人马,她朝傅承明行礼的场景在脑海重映。
他当即警惕心大作,心跳声都犹如大鼓,激得他呼吸紊乱,握住腰间玉佩的手都在发抖。
“回大人,奴婢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且于您的话而言,理应是傅公子愿意放下眼界挑选奴婢,而不是奴婢大胆看上他。”
楚玉瓷稳了稳波澜骤起的心,额间冒汗。
她瞌上眼,感受到他胳膊在颤抖,身子也倏然一颤:“傅公子温润有礼,是奴婢高攀不起的贵人。”
她极度尊贵的用词将傅承明修饰得完美无瑕。
此举,却让他更加暴躁!
于他心中高过一切的人,竟是要把自己贬低成这幅贱如蝼蚁的模样,甘心为别人作配!?
“看上便看了,同我撒什么谎?”
他凝着寒意冷笑:“你诸如这般爱戴他,难不成是怕我找他傅家麻烦?”
张越戈逼近她,刺得她身体贴墙,整个人动作别扭:“奴婢实话实说而已,并非撒谎隐瞒——”
无起伏的声音听得他心痒,提肘将她翻了过来。
“脸,没让他看到吧?”
楚玉瓷垂目:“没有。”
他这才在焦躁间寻到几丝平衡感,勾指挑开她面纱,俯下身子。
她心颤:“大、大人——”
“闭嘴。”
张越戈扣住她脑袋,叫她无从动弹,直冲冲地吻住她的唇。
“……你皱什么眉?”他把她不情愿的模样印在眼底,心脏蓦地一痛,“笑一笑,不会吗?”
楚玉瓷屏着呼吸,努力摆出了一个跟哭似的笑容。
他也不管更多,一转思路安慰自己她还愿意给听他所言,还乐意给敷衍他,便紧锁着眉头再度堵住了她的呼吸。
唇齿交叠的靡靡之音响在耳畔,他脱力似的松开她,躬下后背带着一丝颓废。
“阿屿,你……真没看上他?”
她面不改色,颔首:“奴婢不敢叨扰他。”
“不敢,吗?”张越戈细嚼她的言辞,慌乱中又扣紧她的腰,“如果你还是大小姐,是不是就敢了?”
楚玉瓷怕他发火,连忙顺毛:“奴婢早已不是大小姐了。”
他蕴着压抑闭眼,脑袋埋在她颈窝出反复磨蹭,是从前受了冤枉时会寻她安慰的动作。
“楚玉瓷,你不能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