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记忆碎片
路玖昏睡了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浑浑噩噩地做了好几个零碎不全的梦。
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清楚地记得是凌亿偷袭他，给他注射了不明药剂。
那个药剂说是可以帮人恢复记忆，可他并未中招失忆，也不知道对他会有什么副作用。
说起来，贝克警长说过外星怪会篡改人类的记忆，这个药剂说不定也拥有同样的作用。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果然没错，很快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记忆碎片里竟然都有凌亿的存在。
更好笑的是，被篡改的记忆中，他跟凌亿的身份竟然是完全调换过来的。
他变成了搞事情的玩家，而凌亿则是伪装成玩家在游戏里兴风作浪的监察官。
作为一名监察官，凌亿显然是不合格的。
他不该以摧残系统npc为乐，更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破坏副本世界。
虽然在那些记忆碎片中，这些事是他跟凌亿一起做的。
被篡改的记忆都是跟原本完全相反的，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不过凌亿倒是非常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路玖消化了好几个记忆碎片，其中大多都是他跟凌亿从一开始的对立，到一起合作作恶的场景。
可接下来的记忆碎片，却让路玖迟迟难以消化掉。
就在那座熟悉的大殿之中，在他常睡的那张床上，出现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
而那两个人赫然就是他跟凌亿！
看到这一幕，路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道劈天巨雷轰到了脑袋上，给他劈得阵阵发麻。
这不是真的这是被肆意篡改的记忆
但那感受如此真实，凌亿冰凉却灼人的吐息在他脖间缠绕，身体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不可以！不能被蛊惑，不能迷失自我这都是假的”路玖这样念叨着告诫自己。
陷入昏睡的路玖满头是汗，眉头紧皱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在邢佳和耿飞的轮番呼叫中，路玖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失了魂般坐了起来。
路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寻找某人的身影，但却并未找见。
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那是被篡改的虚假记忆，但那些太过真实的场景就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他现在实在无法面对凌亿。
不过有一点让他十分介意，他跟凌亿在一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凭什么他是被压的那个？！
难道就因为凌亿比他高了一头？比他身材更强壮？所以他就是被压的那个？
既然记忆都是虚假的，这方面又何必弄得那么契合实际呢？
现实里被他轻佻戏弄也就算了，梦里还要被他压一头，路玖感到非常不爽。
他不爽不能憋着，必须得找害他不爽的人，让那人也不痛快。
“凌亿人呢？”路玖问道。
见他终于是醒了，耿飞和邢佳七嘴八舌地跟他解释。
耿飞：“他突然拿针扎你。”
邢佳解释：“他让我们好好照看你，给你注射药物应该有他自己的用意。”
耿飞：“他被外星怪抓走了。”
邢佳继续解释：“他是主动跟他们走的，为了让我们摆脱困境。”
耿飞：“我不说了。”
邢佳：“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你有什么想法吗？”
路玖揉揉嗡嗡作响的脑袋，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是记忆碎片中凌亿，他们的担心就非常多余，更应该害怕的是引狼入室的外星怪才对。
不过那都是假的就是了，现在还是得担心一下凌亿的处境。
贝克警长：“这个时间点镇上的人应该都回来了，一般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能篡改一切。”
路玖起身道：“去精神病院找他们。”
那个乔布医生说今晚十二点就要展开他们的代替计划，到时镇上的所有人都将变成外星怪，他们便会被数以万计的外星怪包围。
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今晚十二点还有九个小时，时间紧迫，不能再悠哉了。
他们出发前往精神病院，为了赶时间，路玖撬了台车开。
看到他熟练的偷车手法，贝克警长职业病发作，不禁审视起他来。
耿飞在旁打掩护道：“非常时刻就要用点非常手段，这也算是紧急避险。”
贝克警长点点头：“只要把本事用在正途上就没问题。”
谁料路玖却问了一句：“什么才算是正途？你认为的正途很可能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任务，一场游戏的设计而已，”
“你认为有意义的事，在我们看来毫无意义，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毫无意义。”
耿飞和邢佳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是啊，他们被系统束缚着操控着，就这样玩游戏赚积分，全都是为了生存，没有任何意义。
玩过这么多副本，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副本世界里的原住民都是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
可有时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玩家会不停催眠自己，将那些原住民当成游戏npc。
有时候，他们为了完成任务会违背本心做坏事，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会失败降级甚至死掉。
这不是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不去做就会死。
贝克警长：“只要活着就是有意义的，做事只要不违背本心就可以了。”
路玖：“可有时候人也是会身不由己的。”
贝克警长：“那就改变那种状态，摆脱让自己违心的处境。”
路玖嗤笑一声：“说的轻松，要怎么摆脱呢？你觉得人能对抗得了无所不能的神吗？”
在贝克警长看来，路玖所说的“神”就是拥有超出人类想象的力量。
贝克警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神也有弱点，只要对症下药，总能找到出路。”
路玖：“神的弱点也是我们的弱点，神掌控着我们的命。”
贝克警长：“那就让自己变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