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路珍重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略微泛黄、褶皱的《离火剑法》,思考剑法中所讲的要诀。
看着剑法,他似乎觉得,泛黄褶皱的书页上,居然有人在舞剑!
他仔细看了两遍,拿起剑,试着演练了一下。
他按照剑法所讲,刚把脉力凝聚到剑身之上,剑身便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仿佛自己的身体与剑产生了神妙的联系!
此时,他刚才觉得有点沉重的剑,已变得轻巧无比。
他试着运用剑法,往自己身前的空气中刺出一剑——
“哗”,剑身之上的脉力,瞬间变为淡红色的火焰,闪电般刺过剑尖所在的空间!
……
……
涵渊界南,迷雾岛。
迷雾岛始终为迷雾所笼罩,迷雾所笼罩的迷雾岛,始终处于若有若无的黑暗中。
今夜的迷雾岛,显然比以往更黑暗。
两个黑影,如黑夜潜行的老鼠,悄悄翻过城墙,弓着腰,沿着城墙的下沿,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时,两个黑影便来到一座华丽的高楼下。
两个黑影攀上高楼,伸出湿滑的舌头,轻轻在窗户纸上舔出一个小洞,将一只眼睛放到小洞处,看到——
玫瑰色的灯光,轻纱般覆盖在一张巨大的长方形褐色长桌上,长桌侧面的木纹很细密,显然是由某种珍贵的木材制成。
长桌桌面上,从左到右,依次摆放着新鲜且有光泽的大苹果,苹果之后摆放着一个完整的红烧牛头,牛脸上的肉被割掉一块,漏出淡灰色的骨头。
牛头周围摆放着八盘精致的菜肴,菜肴之后,座椅之前,每个座椅深红色座椅之前,放着一个青铜制高脚酒杯,酒杯上的花纹细密繁复。
青铜酒杯中,倒满了鲜红色的酒,像极了刚将人的血管切断之后,而流出的新鲜血液。
青铜酒杯被一只细腻的手握着,顺着胳膊望上去,出现一张男人的脸,下巴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伤痕呈向右下方倾斜的“一”字状。
“榆千!”
窗外那双偷偷窥视的眼睛,逐渐变红,仿佛即将要流出岩浆。
房子里的榆千,双手端起一只酒杯,向他对面的肥胖男子敬酒道:
“这次多亏了制使大人抬举。小人才能上任执法司。”
“哪里哪里,榆千老弟才干超群,众望所归。老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肥胖男子用胖乎乎的手指,勉强握住酒杯。
“大人过奖。”榆千恭敬地道。
“实话说,老弟之所以顺利上任,老兄还是废了一番口舌的……”肥胖男满脸笑意,望着榆千的脸。
“哈哈哈,这规矩嘛,老弟自然明白。”榆千说完,从桌下提出来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200万金币,不成敬意,还请老兄收下。”
肥胖男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肥胖的脸如菊花般绽放。
“吱呀——”
房门轻轻一响。
“难道有人?”肥胖男警惕地问道。
“不会,我把那些讨厌的下人都赶出了这间房间,不会有人知道大人在这里。”
榆千边向肥胖男解释,边起身去关门。
突然,榆千的声音戛然而止。
肥胖男一看,一把剑,从榆千的脑袋穿过,白色的浓稠脑浆,顺着剑尖滴到深褐色的华贵地毯上。
“咚!”
“咚!”
“咚!”
肥胖男眼睛直直地望着榆千,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噔——”
肥胖男还没来得及尖叫求助,剑光一闪,他肥胖滚圆的脑袋已经落到了深褐色的地毯上。
两个黑衣人,一人提着一颗头,趁着浓浓夜色,翻过城墙,来到了菜市口。
黑夜里的菜市口格外寂静,寂静的如同生铁般的恨!
菜市口中央的广场,有一个行刑台,行刑台中间的柱子上,挂着一颗头,头上还飘着长长的发。
夜风中,柱子顶端的长发悄悄飘舞,像一只凄厉的鬼,无声控诉着铁幕似的黑暗与仇恨!
一个黑影轻轻将柱子顶端的头取下,小心地包起来。
另一个黑影,将两颗新鲜摘取的头挂在那根高高的柱子上。
于是,两人便离开,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
天蒙蒙亮,菜市口渐渐喧闹起来。
对贫民来说,一天的口粮是最值得讨论价值的,因为通过讨论会知道粮食的价格变化。
但今天,人们的讨论的话题明显多了一个——
行刑台柱子上女子的头不见了!
行刑台上的柱子上有多了两颗男人的头!
而且还是迷雾岛高级官员的头!
这些贫民不难猜出,这个“杰作”的制作者——
一个从不抢劫穷人的大胡子劫匪,与一个从不巴结上司的巡检司首长。
……
迷雾岛外的一座森林深处,隆起了一个低矮的土丘,土丘上的泥土还散发着特有的潮湿气息。
土丘前,立着一个面容清瘦的男子,男子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男子的眼眸变得暗淡冷寂,往日碧海青柳似的眼眸,仿佛一同葬在了前方的新坟中。
“以后准备去哪儿?”半天云问。
“我不知道,大概是北方吧。”
“我去西方走走。”半天云说。
“一路珍重,前迷雾岛枭侠,夜迷离,向阁下致以最真挚的祝福。”夜迷离右手握拳,横放胸口。
半天云做了相同的致礼动作,道:“一路珍重,大勒架山、奔石岭枭侠,半天云,向阁下致以最真挚的祝福。”
从此,两人踏上各自的路程……
……
涵渊界东,凌虚宫。
“师父叫弟子前来,所为何事?”张三望向李烟白。
“好的修炼环境,不是将自己束缚在温暖的房间里,而是外面的种种历练。”
李烟白继续道:“你需要前往离此地二百里的雾山,在那里独自修炼一个月,期间需要采集灵药,凌虚宫的每一位弟子,都需要锻炼出独自面对荒野的能力。”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