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何茫茫
江浔顺着敞开的视野看去,只见墨翊尘一身青衣侧卧在榻上,如墨的青丝随意的散落在枕边,面色苍白若雪,薄唇轻抿,哪怕是这般虚弱的他,也难掩眉宇间的温柔。
江浔看到师父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她心头一惊,不自觉竟跪了下去。
“师父……徒儿不孝,还请师父责罚。”
许久未有回音。
江浔正欲抬起头,却听见床榻上的人轻叹了一声。
江浔垂眸,“师父不回我,可是生了徒儿的气。”
又是一阵静默。
江浔直直的跪在地上,手心浸出了汗水。良久,墨翊尘缓缓从榻上起身,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江浔,轻声说道:“为师几时说过,要责罚你了?”
江浔心头微乱的抬起头。
“咳咳……”
江浔看到师父苍白的面色,更是心中愧疚难当,她匆匆搀扶住身形微晃的墨翊尘,扶着他到榻上坐好。
“师父,您好好疗伤,阿浔去熬些药来。”
墨翊尘望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轻轻浅浅,却荡漾了满池春水。
江浔摸索着来到药房,照着药方熬了起来。
“哟,我们小师妹可真是福大命大啊!怎的还做起苦力来了?”江浔的思绪被打断,回头一看,果真是那不着调的六师兄。
“六师兄可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需要阿浔帮你熬些汤药吗?”江浔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云风收起扇子,干笑了两声,“我倒是不必了,你还是熬给师父他老人家吧。”说罢云风匆匆逃开,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嘿嘿,药忘拿了。”
江浔扶额。
待药熬好,已是傍晚时分。江浔小心翼翼的端到师父门前,她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门上,虚晃的让她有些恍惚。
她踌躇了良久,门无人自开。
只见墨翊尘仍旧懒散的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支玉箫,“师父,该喝药了。”
墨翊尘起身走近她面前,低头凝视她片刻,转而端起药来一饮而尽。江浔有些愣怔,他的目光似是深潭之水,仿佛下一瞬便将她吞没。
他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阿浔,你体质特殊,日后修炼必须要在为师身旁。”
“……好。”
“为师要在此处疗伤,近日你便在这修炼吧。”
“……好。”江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欲起身告辞离开。
“阿浔。”墨翊尘忽然叫住她,“为师有些乏了,替为师弹奏一曲吧。”
江浔点头应下,琴音缓缓流淌而出,似倾诉,似安抚,轻柔绵长。
墨翊尘阖上双眼,一曲弹罢,江浔听到了师父清浅呼吸,便轻手轻脚的替他盖好被子,墨翊尘眉宇舒展,带着温柔的亲和,让人不自觉沉沦。
许久,江浔才离开。
……
在玉山修炼的时光过的很快,转眼从盛夏转至寒冬,又从冬日盼来了春天。
由于众神的合力镇压,轩辕剑未有异动,神界一如往常。
江浔的修为逐渐变深,而墨翊尘的伤也已痊愈了大半。
这日,九重天传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