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理寺卿
午夜后，京都一僻静小道，明潇手持血色神剑横空劈向姬慕白。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居然敢骗她，他压根不知道玉壶在哪？两人在宫中乱窜很久，气死她了。
姬慕白往后一退，七弦琴虚空出现，音刃与剑气相撞，刹时把一座院墙摧毁。
“灵芝，你别生气，我们第一次探桑国皇宫，还没摸到国库在哪，不着急”
“你……”明潇俏脸含冰，一双美目直直瞪着他。
“知道在皇宫，还怕找不到吗？我们有的是时间啊！你顺便可以享受一下这京城的生活嘛？”姬慕白眼神微闪，语气有些循循诱导之意。
明潇收了剑，突然想起柳贵妃要杀自己，她想知道接下来她怎么杀自己。
她脸上绽放一抹笑容。
姬慕白在看到她的笑容时，那无悲无喜的脸上柔和至极。
他也笑了，唇角微勾。
视线落在明潇身上，似乎满心满眼都是那人。
远处有巡夜的人跑来。
“走”，姬慕白一声轻喝飞过来揽着她的腰身。
明潇和他同时施展轻功飞走；她觉得来人那挺拔隽秀的身姿有些熟悉，回头看了一眼，太远了没看清楚，如果她早点回头定能发现那男子就是当日南风倌的那名男子。
陌寒渊静静的站在小道上，他穿着薄薄的衣衫，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心里却是无比火热；他终于再见到她了？自从那日一别，他在这京都找了她几天都没找到她，原以为她已离开京都，没想到还能再见，他想知道她的名字？想知道她住哪里？想知道她有没有婚配？
闭了闭眼，陌寒渊再度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
“大人”，侍卫景离唤他。
“查看出什么了吗？”陌寒渊回过神。
“大人，又是两个江湖中人的打杀造成的”
京都一直都有不少的江湖人在活动，各皇子大臣家中也藏有江湖中人，只要他们出来活动必会毁坏不少的建筑，真是头痛。
“如实上报”
“是，大人”
陌寒渊的思绪回到了那天初见明潇的时候。
那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他去南风馆追查一桩命案；他们悄悄潜进去，刚进去就发现了歹人行踪，他让侍卫跟上，自己准备溜出来时，却被一位姑娘叫住，他回头一看。
一位身着水墨浅橘沙缦衣裙鹅，身形曼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脸色冷淡，眼神慵懒的看着他。
就那一眼，他觉得他的心都跳出来了，那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喜悦声，尖叫声，呐喊声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有些震惊；他就这么看着那姑娘不动，久久不能回神。
那姑娘把他当成小倌要包他，他乃当朝大理寺少卿怎么会是小倌？可此刻，他有些兴奋，他居然冒出一辈子都当她小倌的想法，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老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他后面把他推了进去。
陌寒渊本可以亮出身份离开，但莫名的他想靠近那位姑娘，所以他就很听话的为她斟酒弹曲。
当那姑娘问他要不要做她的男人时，天知道他那时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了。
愿意，他当然愿意，他不止想做她的男人，他更想做她的夫君。
他克制的问她是不是做她的夫君，那姑娘居然说能讨她欢心就让他做正房，那一刻他觉得就算让他去死也值了。
当带着杀气的琴音传来，那姑娘一把抓过他塞进被子里时；他有些懵了，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要护着那位姑娘；哪知那姑娘身手了得很快点了他的穴道；他不明的看着她，姑娘翻身撑在他上方，一张冷冰冰的小脸上布满寒霜，大有你敢动一下就弄死你的感觉。
陌寒渊也不是傻子，知道有高手来了，他猜测那姑娘武功应该不错；这姑娘压在他上方，双手半撑在他里侧，双腿跪在他旁边；她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的眼睛只能放在她脸上，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姑娘很漂亮，白皙的脸蛋像水蜜般桃水水嫩嫩的，肉呼呼的软肉看得让他好想咬一口，弯弯的眉毛下是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蒲扇般浓密；那长长的眼睛如桃花盛开般漂亮，但里面的寒光看得人发毛，那紧绷的小脸，抿得紧紧的薄唇无一让人不敢小觑。
他当时心咚咚跳个不停，暗自咽了咽口水。
这姑娘一出手明显功夫很高，音刃袭来，她轻轻一掌拂过；携着他破窗而出，她揽着他的腰身，在空中飞跃。
风从耳边飞过，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陌寒渊觉得身体有些燥热，身上某个部位有着惊醒之意；他大骇，二十三年了，从没有过的事，他分得清楚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欲望是因为眼前的人；他想咳嗽掩饰一下身体的不适，咳不出来才想起自己被点了哑穴。
正不知所措时，姑娘问他会不会水？
说话时她的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畔，柔软滑嫩的感觉让他的心更加躁动。
姑娘冲他抿嘴轻笑，刚好撞进他眸中。
陌寒渊怔松片刻，原本冰雪冷淡的眉眼散开雾气；他觉得耳朵发烫，脸也热了；他撇开脸，那位姑娘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只关注那高手有没有追来？他知道她想把他丢下去，又怕他被杀了才没放开他。
她携着他飞跃，直到看到一辆马车才放下他。
陌寒渊坐在马背上勒紧缰绳回头望向那姑娘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回神。
他自幼父母双亡，只有祖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在他高中时，祖母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他成婚，可他自十六岁考中探花郎后一路高升，直至大理寺少卿也无缘成亲；如今他已二十三岁，早过束冠娶亲之年，为他做媒的不少，连皇上都要为他指婚，他都拒绝了；他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宁愿一个人多为百姓做事，贪官污吏恨他又怕他；皇上看重他的能力也担心他娶亲后站队，这指婚之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自从见了那姑娘，他知道自己动了心，只认定了她，他想要她，不管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这几天来，他私下找遍了京城，都没有那位姑娘的消息；没想到今天能再见，他感谢上苍，既然她人还在，他就是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打定主意后，陌寒渊把姑娘的画像画好后唤来景离。
“大人，你找我”
“景离，你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见过这画中人，她是江湖中人”
景离今年二十八岁，早年行走江湖，两年前才来到他身边做了带刀侍卫。
他走到画像前仔细查看画中人。
他摇摇头，没见过。
陌寒渊有些失望，景离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到前十五，又多年行走江湖，连他都不认识这位姑娘，恐怕有点难找。
“没关系，你明天一早安排人暗中查访”
陌寒渊说完准备收好画像给景离。
“等等，大人”，景离喊住他。
“怎么了？”
景离上前看着画像上的玉带，有点怀疑。
刚才没注意，现在近了看这玉带，他觉得这玉带有点像。
“大人，这玉带是这位姑娘的吗”
陌寒渊看了看:
“是的，我第一次见她就是这玉带，第二次见她也是这玉带，有什么特别吗？”
“大人”， 景离上前仔细辨别。
“这玉带像是一把剑”，他一边辨别一边道。
“一把剑”，陌寒渊疑惑道。
景离点点头:“是的！大人，你有所不知，江湖有一神剑，名唤血色花，剑身是一把通体呈血色的软剑，剑鞘是由无数的小花组成，相传这花是由血花幻化而成，持剑之人跟随剑意由花与血相结合，剑气相通，威力无穷，无人能及，不过，见过这神剑的人不多”
“这神剑何人所得”？陌寒渊问道。
景离道:
“是一位叫月灵芝的姑娘，人称月神，三年前才入江湖，一手血色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在武林大会上一举蒙面胜出，相传神剑一出漫天血花飞舞，非常震撼”
景离顿了顿继续道:
“听闻她长得漂亮，才十几岁，那么年轻的一位姑娘武功却登峰造极，江湖高手榜排名第五，因为她话少性子比较清冷，江湖中人都称她为月神”
“既是蒙面又如何得知她长得漂亮”？陌寒渊听了不由的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听声音吧！听声音很年轻很好听；不过都是听说，具体谁知道啊？”
景离摇头回答。
接着他又道:“传闻这月神不喜用剑杀人，因为剑出必见血，漫天的血花必有鲜血相伴，见过神剑的人都是死人；还传闻她有三大奢好，爱财，爱宝，爱美人；只要长得好看不管男女，她都喜欢强抢到手，做事全凭喜好，为人亦正亦邪；江湖风评不怎么好，大人是怎么认识她的？”
陌寒渊抬起头:“南风倌那次”
“啥？南风倌那次”，景离惊愕的张大嘴巴，稍后他磕磕巴巴道。
“大……人啊，您的……清……清白还在不在呀？如果……如果是月神夺了您的清白，小的……小的没法替你报仇了呀”
说完他又掩面，从指缝中观察陌寒渊。
“我倒想啊，可是人家看不上我”，陌寒渊闷闷的嗓音传来。
“什么，大人你，谁……敢看不上你”，景离才不信呢。
他跟随大人两年了，知道大人的脾性，什么看不上？是大人不喜欢她们？大人在京可是除了闻人丞相外最受姑娘欢迎的，长得那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那个明家三姑娘，还有那昭华郡主，还有那谁谁谁，他不记得了，私下都找他打探过呢？明里暗里表示要嫁给大人。
啊！等等，大人刚才说啥，他愿意，可别人没看上他。
哇哦！景离真的吓懵了，也就是说大人看上了月灵芝。
“大人，你醒醒啊！那是月神啊！江湖排名第五的高手啊！而且月神是秦国人，她和秦大帝关系匪浅，你们是不可能的”
景离急得抓耳挠腮，在她看来，前面的几位姑娘，任何一个都比月神好啊！月神不适合打人啊！
“我还没告诉她我的心意，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陌寒渊小心收好画像，语气不疾不徐，他不相信，他总要试一下。
完了，景离心道，大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似乎已经看到大人情路坎坷一生不得所爱的下场了。
“不过大人，也可能我弄错了，月神一直在秦国和姜国游走，而且都是神秘莫测的，怎么会来我国，更不可能来京城”
景离拍着胸口小声道。
“也许吧！”，收好画像，陌寒渊头也不抬的回答。
护城河边，月亮高悬在空中，三月的深夜有些阴冷，风吹过河边留下一道道鳞光闪闪的波纹，好看极了。
明潇和姬慕白都没有回家，他们坐在树下静静的盯着河面眼都不眨一下。
忽然，一条鱼儿跃出水面，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时拔地而起冲了过去。
一条，两条，就在两人飞过去的功夫，河中心一下跃出好多条鱼儿。
两人同时到达，同时出手去抓鱼。
明潇手快眼快，一手抓了过去，很快就抓了几条在手。
姬慕白惶不多让，他扯下外衫一甩，手上内力朝河中一拍，更多的鱼儿被拍出水面，一瞬间都被他兜进了衣衫。
明潇抓了鱼还没飞走就被姬慕白拍出的水花淋到。
她迅速撤离，饶是她动作够快也被淋湿了半边衣衫。
她恼了，手中鱼朝姬慕白背后砸过去:
“姓姬的，你作弊”
姬慕白被鱼儿砸中也不恼，回头哈哈一笑把后面几条鱼也兜进了衣衫。
他提着装满了鱼的衣衫飞过来，一脸笑意:
“那，给你”，
“给我的”？明潇疑惑了。
两人合伙抢玉壶，谁也不服谁，于是就商议来捕鱼，谁抓的鱼少就算输，输了就得听另一个人的安排？
“嗯，给你的，都给你，也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姬慕白含笑看着他。
“你以后都听我的”，明潇有些不相信。
“这些都给你，只要我有的都给你”，姬慕白看着她肯定道，只是眼里有着别样的情绪。
“这可是你说的”，明潇高兴的拿过装鱼的衣衫转身就要回去。
“等一下”，姬慕白叫住她。
明潇，莫非他后悔了？
她转身看着他，眼里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读懂她眼里的意思，姬慕白走上前，手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垂眸看着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
“我绝不后悔”
声音低沉，更像是某种承诺。
因为离得很近，他那高大的身影给明潇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看着他认真又虔诚的模样，她被逗笑了，稍稍退开一步反拍着他的胸口道:
“姬二公子，就几条鱼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姬慕白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那双黑眸里似乎有流光闪过，他手上催动内力:
“湿了会冷，小心别着凉，我送你回去”
明潇……
这人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