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是究竟是谁
书剑端着盆子刚出门，书琴就来到闻人一鸣床榻前。
他府身行礼:“公子，查到了”
闻人一鸣漂亮的凤眼微眯:“说”
书琴拿下信纸:“这是玉阁主送来的消息”
玉阁主，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血影阁的阁主玉锦之；没人知道，他虽是阁主，但背后的主子却是当朝丞相。
原来那天书剑发现花月瑶和莫离在一起后就告诉了公子。
本就怀疑明潇和姬慕白有关系的闻人一鸣自然放在了心上，立即修书一封让玉锦之去查他们。
闻人一鸣懒得看，直接吩咐书琴:“你说”
书琴点点头道:“斩魂使莫离数月前曾在南陵弱水出现过，据说他被一女子调戏，随即追杀该女子，那女子就是四姑娘身边的丫鬟花月瑶，同时她才是花家堡真正的大小姐，冷家堡堡主的未婚妻”
闻人一鸣疑惑了:“哦，有这回事”
据他所知，冷桦的未婚妻是花家堡的大小姐花月冷。
书琴道:“公子有所不知，那花堡主成婚前就有一相好，生了一对儿女，可怜花家夫人不知道，嫁过去生了花月瑶没几年才知道，被活活气死了，那花堡主就隐瞒了花月瑶大小姐的身份，接了那相好的和一双儿女入堡，那花月冷摇身一变成了花家大小姐，说是花夫人所生，她才得以有了与冷家堡的婚约”
闻人一鸣皱了皱眉头，冷桦这人最讨厌被欺骗，他不可能任由花家堡骗他。
书琴接着道:“数月前，花家堡比武招亲，说是为徒弟招夫，那徒弟就是花月瑶，眼看花月瑶就要被联姻给她们安排的人，一个名叫月如歌的公子出现赢得比赛，救下了花月瑶，却被花家大公子花月桂指认是女子身份”。
闻人一鸣肯定道:“月如歌就是明四姑娘”
书琴点点头:“花堡主要杀了月如歌，却被她大闹一场重伤了花月桂，最后是花月瑶拼死阻拦，并以脱离花家堡为代价，她们才得以脱身，至此，二人就一起行走江湖”
闻人一鸣哑然失笑，那小丫头还女扮男装，她的身段怎么看都是个姑娘。
书琴继续道:“在南陵弱水，花月瑶和斩魂使大打出手，危急之时月如歌赶来大败斩魂使；谁知姬二公子赶来和斩魂使联手一直追逐二人”
他顿了顿道:“至于月如歌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明四姑娘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信上提到斩魂使莫离就是归云山庄的人，他不但师承姬老庄主的夫人，同时又被姬老庄主收作义子，只是此事从未在江湖上流传，因此也没人知道”
闻人一鸣点点头，这个他早就知道，不但如此，他还知道南风倌是归云山庄的三公子，江湖风流郎君姬慕青的私人产业。
他是江湖世家的一个异类，不爱打打杀杀，却很爱钱，他四处开酒楼，妓馆，大肆敛财，气得归老庄主要把他逐出家门。
书琴又道:“公子，这信上还提到了月如歌所用的兵器竟是清玉宝扇”
闻人一鸣点点头:“没错，四姑娘手上的折扇正是清玉扇”
书琴踌躇了一会才道:“既然四姑娘就是月如歌，手上又有清玉宝扇，那她和皇觉寺肯定脱不了关系”
闻人一鸣道:“的确，她和皇觉寺脱不了干系。”
没人知道清玉扇几年前就落到了了空手里，他也是私下探查才知道的。
书琴又道:“那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明家嫡女，是了空的徒弟，得了他的真传”
闻人一鸣摇摇头:“了空本就有两个佛门弟子，女子练佛门功法不大可能，你可别忘了，四姑娘可是能杀了龙一的人”
书琴一愣，是啊！四姑娘居然能抓住龙一，要知道龙一的武功可是得公子亲自调教的，是公子身边武功最高的人。
那四姑娘的武功还能大败斩魂使，做为女子身手如此了得，但江湖中却从未听说过，那么有可能她不是明家嫡女，她是冒充的，可是她和明将军长得那么像啊！不可能是假冒呀！
他望向自家公子道:“若她不是明家嫡女，那她到底是谁，武功这么高，江湖中从未听说过”
江湖中应该还无人知道清玉扇落到明家嫡女手中，若不是玉阁主送来消息，恐怕他们也不知道。
闻人一鸣笑道:“她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她就是明家四姑娘，所有的一切等秦国的消息”
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但他需要证据来证明。
金华宫
柳贵妃一用力，“哗”一声，桌上的金银玉器砸了地。
她气得眉头突突跳，桑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她陪柳昭昭去朝霞寺玩了几天回来，刚回宫就听到伴读被停的消息，气死她了。
“管嬷嬷去月华宫把公主带来”
她生气的吩咐贴身嬷嬷。
月华宫
月钩初上。
屋舍内燃着惯常点的熏香，袅袅绕绕。
桑月闲适立在窗前，纤纤玉手不停抚摸着怀里的小白兔，头微微着，眼里含笑。
小白兔扬起脑袋，红宝石的眼睛忽闪忽闪，三瓣嘴还咬上她的手指。
她饶有兴致地逗弄着，手指一伸一缩让它咬。
十五在旁边恭敬道:“公主，采儿说她好了，可以侍候公主了？”
桑月顿了顿:“她不疼了？”
采儿被明潇踢伤，本不是很严重，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叫疼，手臂还抬不起来。
十五犹豫了一会道:“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属下猜测她可能怕疼”
染着丹蔻的手指骤然捏上小白兔的脖颈。
“咔嚓”，一声，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叫声抽搐几下就没了呼吸。
桑月脸色沉沉的看着死去的小白兔，手指慢慢摸上它的眼睛:
“瞧，这样，不就听话了吗？”
十五低头，装作没看到。
等公主一走，她习惯性的把小白兔拿去埋了。
看到她拎起小白兔，杨奶娘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死去的第几只兔子了？公主喜欢养兔子，宫人都以为公主喜欢小动物，有爱心；其实没人知道，公主养它们都是用来虐杀的，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折摔东西，虐杀兔子，以前还只是用利剪戳东西，不知道什么候开始喜欢直接捏死兔子，她是越发有些不正常了。
杨奶娘有些害怕，她怕有一天公主会把这些疯癫的招数用在她们身上。
她抖了抖和十五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
十五倒无所谓，她是武婢，贴身负责公主的安全，公主是不会杀她的。
这时管嬷嬷传话让公主去月华宫。
杨奶娘有些担忧的望向桑月。
桑月却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母妃这么晚了召见孩儿有事”？
一跨进金华宫，桑月简单行礼后就直奔主题。
“本宫是你的母妃，外出几日回宫，你不应该过来看看吗？”柳贵妃压着怒火问她。
桑月双手用力握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母妃，儿臣已经看过了，您身体尚好，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儿臣告退”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柳贵妃被她的态度气到了，厉喝道:“站住，给我回来”
桑月缓缓转身，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母妃还有什么事吗？”
柳贵妃:“这就是你对母妃说话的态度？”
桑月笑了，她看着柳贵妃道:“母妃想要儿臣如何同你说话，温声细语，喜笑颜开”
柳贵妃:“你……”
管嬷嬷上前拉了拉她才压住怒火问道:
“本宫问你，暂停伴读是怎么回事？”
桑月笑盈盈的端起茶杯:“就是伴读暂停啊”
柳贵妃看着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她深深吸一口气道:“你父皇为何还说你病了要静养，本宫看你好得很”
桑月笑笑:“父皇不说我病了难道说我疯了，母妃有时间问我这些，不如去帮儿臣杀了明潇，儿臣真的会谢谢你”
柳贵妃皱眉:“你怎么又想要杀她”
桑月:“对，我就想要她死，不知母妃可会帮我”
柳贵妃叹道:“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就为了闻人一鸣，你别忘了，就算杀了她，他也不一定会娶你”
桑月冷冷道:“那就不劳母妃操心了”
柳贵妃想了想道:“一个正三品将军之嫡女，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你让本宫好好想想”
桑月弯腰行礼:“如此，那就多谢母妃了，儿臣告辞”
走到门口，她忽又回头提醒道:“对了母妃，那明四姑娘虽是个臣女，可她还是一个受皇后娘娘宠爱的臣女，一切就拜托母妃了”
说完，她弯了弯唇走出金华宫的大门。
瞪眼看着她离开，柳贵妃头疼的坐到椅子上。
管嬷嬷上前为她揉捏:“娘娘为何要答应公主，那明四姑娘可是很得皇后娘娘宠爱”
柳贵妃叹气道:“嬷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你看她眼里，心里对我怨念颇重，我若不帮她，母女关系岂不更糟糕”
管嬷嬷不赞同道:“可是娘娘，老奴认为皇后娘娘虽不插手宫中之事，但若对四姑娘她下手，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了就算没了四姑娘，皇上也不可能为公主指婚丞相的”
柳贵妃沉默了，这些她何尝不知道，可桑月是她女儿，虽然蠢了一些，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管嬷嬷又劝道:“你何不跟公主说清楚，你是为了要保她的命才打她的吗？”
柳贵妃冷笑道:“她能明白吗？能跟她说清楚吗？若能，本宫就不用这么累了”
演武场一事，柳贵妃率先仗责了桑月，随后修书给哥哥，表明她教女无方，柳军候细查后发现是桑月下的手，但看在妹妹的面上，已不再追究，所以这次柳昭昭要去朝霞寺，柳贵妃不但亲自做陪还送了不少礼品，就为了保住桑月，让柳霆不再追究。
柳贵妃闭上眼睛，她得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样才能杀了明潇。
陌府
距离暂停伴读已过好多天了。
陌寒渊逗弄着五色鸟，可鸟儿却对他却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
那拽拽的模样像极了某个女子。
想到她，陌寒渊忍不住的叹气，自那日后，她果真没再来调戏过他，每次露过她的位置他都忍不住的视线停留，可她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她的冷漠让他的心不住抽痛，他也没有资格没有理由私下见她。
景鸿走过来:“大人，闫大夫来了”
陌寒渊顿了顿道:“让他到堂前，我随后就到！”
景鸿领命。
陌寒渊放下手中的小棍，轻轻拉上鸟笼的门。
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导致五色鸟逃了。
闫老来到堂前规规矩矩的和陌寒渊说话，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等景鸿送他出府时，他摸了摸胸口:“吓死老夫了，老夫是个庸医，这样的案子以后千万别再碰上”。
他自言自语的刚登上马车，一个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他头顶上。
“哇”，他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那东西掉在马车上。
“什么东西”，他张大眼睛看去。
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躺在地板上不动，它背上还在流血。
“咦”，闫老把它提起来。
这不是少卿大人府上那只爱装死的鸟吗？它怎么在这里？
他伸手去戳它，不动。
“不会真死了吧！动都不动一下”
他自言自语道晦气。
他拎起五色鸟想把它丢掉，忽又想起了什么。
“快，去丞相府”，他吩咐车夫。
等陌寒渊发现五色鸟不见时已经迟了。
他呆呆的看着大开的鸟笼。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觉得他和四姑娘之间再也没了可能，就连她送他的五色鸟都弄丢了，他们之间再也没了关联。
半晌他才回神，默默的拿起鸟笼收到。
景鸿心疼道:“大人，属下去给你抓回来”
陌寒渊摇摇头:“去哪里抓，再抓回来也不是原来的她了，她本就不属于我，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我不能因为她暂住就把她强留在身边，她有属于她的天空和自由”
他说的是鸟但又不是，说话时神情恍惚，目光中带着丝丝哀伤。
整个人显得非常落寂。
这样的大人，景鸿很少见到，他的话他也听得懂，可他帮不了他，只能默默的陪伴在他身边。
丞相府后花园
书剑和书琴趴在石桌子上
闫老拿着药箱在给五色鸟上药。
书剑奇怪的问道:“闫老，它死了，你还救什么？”
闫老撇撇嘴:“它死了吗？它没死”
书琴:“可是它连呼吸都没了”
闫老一边上药一边道:“你看，它这伤口明显是弹弓弹的，这力道是小孩子的，这点力道还死不了”
书剑不相信道:“这样啊，可这么久了它都没反应，估计你是庸医”
闫老气得把药箱往他怀里一塞:“我庸医？信不信我这庸医给你治上一治”
书剑跳起来就跑，刚跑出去就碰到闻人一鸣。
“在干什么”，他问。
书剑吓了一跳，恭恭敬敬行礼解释:“公子，闫老救了一只死鸟”
闫老骂道:“我看你才死了，这只傻鸟，我说它没死就没死”
“哦”，闻人一鸣踱步上前，翻转五色鸟，没动，他试探它的呼吸，没有。
戳了戳它的肚子，还是不动，真死了？
然而他却注意到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
呵！装死啊！
他来了兴趣，继续戳它的肚子。
五色鸟，你娘的，戳够了没有，憋不住了。
它睁开眼睛和闻人一鸣来了个对视。
“吱吱”，声音弱小无力，它扑腾着翅膀想站起来却因为伤重站不稳。
闫老哈哈一笑:“哈！，我说吧它没死”
书剑和书琴围上来:“还真没死，它好会装哦”
闫老袖子一甩:“它惯会装死，之前在少卿大人府里就装死”
闻人一鸣扬了扬眉:“少卿大人，什么时候的事”
闫老就把上次看鸟病，这鸟装死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书剑道:“这么说这鸟是少卿大人养的，你应该要还给人家”
闫老一巴揪着他耳朵道:“还什么，我捡到就是我的了，他要想要，除非一千两银子”
书琴:“一千两都可以买多少只鸟了，他会给你，怎么可能？”
闫老拍了拍手:“怎么不可能，他可是很喜欢这只鸟的，据说还亲自给它洗澡，喂食，打扫鸟笼，我上次要一百两银子，他二话没说就给了”
书剑摸着耳朵:“不可能吧！少卿大人是不是傻？”
说完，他又看向闫老:“还有，你也太黑心了吧！”
闫老扬了扬手里的药粉:“你说什么……”
书剑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闻人一鸣却暗道，这鸟哪来的让他这么宝贝。
没一会儿，他似乎想起来了，拎起五色鸟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闫老想起五色鸟时却被告之，公子很喜欢他要了。
可怜闫老站在园中呼天抢地哭他的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