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许总身边做一只狐狸9
这是圈内科技公司都在争取的一个政府大单。
最终入围的有三家公司，但一些小公司和没有入围的负责人也会去现场参会。
毕竟一个公司再怎么发展，也要跟着国家政策走。
学到就是赚到。
因此尹絮跟许项哲到时，会场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智哲是主角之一，在前排有专座。
尹絮刚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梁茉坐在智哲老总方志元的身边，两人正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因为场地不算大，前来参会的人一多，便显得有些拥挤。
许项哲护着尹絮挤进去的时候，顺便给她介绍一些新兴公司的负责人。
“景悦东，启东科技的负责人。”许项哲指着一个年轻人介绍。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服，微笑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
头发用发蜡做了造型，看上去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他冲着尹絮点头微笑，清澈的笑容透露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单纯。这么一看，倒有些小孩硬装大人的感觉。
许项哲看见尹絮的目光在景悦东身上停留，问：“认识？”
尹絮摇头，评价道：“只是觉得这人不像开公司的，倒像个程序员。”
许项哲有些好奇：“那你觉得开公司的得像什么样？”
尹絮目光转回来打量他：“像你这样的。”
许项哲觉得好笑，原本因为她过多关注景悦东而发酵的不满情绪烟消云散：“我也是程序员出身啊。”
这倒让尹絮吃了一惊。
美美像一本百科全书，要查许项哲的过去并不难。
但尹絮没那个闲情，只了解派得上用场的那部分。
她没有兴趣关注许项哲的一切，因此也一直不知道许项哲大学主攻计算机编程与软件开发。
许项哲破天荒为景悦东说话：“别看他这样，科技圈新贵，十分有天赋，找个机会，也许大家可以合作做点事情。”
“合作？”尹絮惊讶。
许项哲翘了翘嘴角：“也算扶持吧，这样的才华埋没了可惜。”
尹絮陪着许项哲走到位置上时，正好与抬头的梁茉对上。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却没有打招呼。
这一幕尽数落在许项哲眼里，他眼神冷了冷，猜疑的情绪再次在心头一闪而过。
竞标的过程是各个公司负责人拿着项目书再一次进行陈述，并阐述自家公司的优势。
这个项目许项哲筹备了大半年，高秘书走后，尹絮也跟了一段时间，因此也不算门外汉。
几轮下来，她也看出甲方比较中意的方案是智哲和睿元，领蓝科技棋差一招，早已经被排除在外。
只是智哲作为新兴科技公司，成立时间短，根基不够深厚，抗压抗风险能力差。
睿元作为老牌科技公司，虽然品质和口碑都有保证，但缺乏新鲜血液，技术方面显得稍微陈旧。
就在甲方犹豫不决时，睿元沉不住气，率先抛出了炸弹。
高秘书醉醺醺坐在驾驶位上的照片被投到大屏幕上。
“常在圈子里的人想必都认识这位高秘书，智哲许总的左膀右臂。”
睿元的负责人用一种十分遗憾地口吻感叹：“高秘书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是许总，酒驾可是违法的，害人害己啊！”
他转向那位政府派来的甲方负责人，一脸痛心疾首道：“智哲作为新兴企业，上升势头确实很猛。但过于追求员工的工作能力，而忽略了法律意识的培训和道德的约束，只会在公司上升过程中埋下大雷，在未来的某一天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会场中传来小声的议论。
许项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不慌不忙道：“我没看错的话，这张照片是在停车场拍的吧？”
他转身面向会场众人：“那天我也在，高秘书喝多了，坐在驾驶位上等代驾而已。”
他微笑着看向甲方负责人，解释道：“现在城市交通监控这么发达，高秘书如果真的酒驾，早就被拍到了，也会有处罚记录。要证明他的清白很简单，我可以立马叫他去交管局打印他的处罚记录单。”
对方见许项哲言之凿凿，似乎并不因此而慌乱，于是点头道：“既然是误会，我们也相信许总手底下的兵不会犯这种糊涂。”
又听许项哲说：“当然，喝醉了坐在主驾驶位休息也是十分危险的。对此，我司已经对高秘书作出处罚，从那天起到现在，高秘书一直处于停职状态。”
许项哲身边的秘书换了人，这是早两个月大家就知道的事。
现在他大大方方说出来，正好跟这件事对应。
于是在场众人都信了他的话。
睿元的负责人有些后悔，本以为是个定时炸弹，没想到被许项哲轻松化解。
不仅如此，会场已经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这照片是睿元找人偷拍的吧？故意等在这时候拿出来泼脏水。”
“睿元的手向来很黑，业内大家都知道。”
偷鸡不成蚀把米，睿元风评被害，负责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一直坐在许项哲身边不声不响的尹絮忽然慢悠悠开口：“一直以为睿元的方总，作为标准的理科男是讲究拿证据说话的，没想到方总想象力如此丰富，喜欢看图说故事。”
她站起来，昂首阔步走到台上：“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张图，我们也来玩一个看图说话的游戏。”
她扬了扬手中的u盘，冲方志元展开一个美丽的笑容。
u盘读取成功，一段模糊的视频中，一对男女动作十分亲密，相拥着进了酒店。
尹絮将视频放大，清晰度调高，场内一片哗然。
视频中的男人，正是站在台上的睿元负责人方志元。
梁茉和方志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许项哲静静看着这一幕，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尹絮还留了这一手。
所有的猜疑烟消云散。
这是发生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他却不生气。
而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欣赏看着台上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大家都认识，想必不用我介绍了。这个女人呢？”她将鼠标停留在女人的脸上。
“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没错，正是方总的秘书，梁小姐。”
她话音刚落，会场上众人纷纷探头看向方志元身边的梁茉。
“怎么回事？方总不是有老婆吗？”
“这秘书是个小三啊！”
“方太太知道这件事吗？这是婚内出轨呀！”
“真不要脸，还把小三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
尹絮故意停顿了一会，等讨论声渐渐下去，她又说：“大家恐怕不知道，这位梁小姐曾经是我们智哲的员工。”
“半年前，崇俊因为报价有误的事情将智哲拉入了黑名单，而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正是这位梁茉小姐。”
“说来也巧，后来崇俊迅速与睿元签了合同，没过多久，梁茉顺利入职睿元。”
梁茉率先沉不住气：“尹絮！你血口喷人！”
方志元一脸怒容道：“这能说明什么？智哲没有能力留住优质客户和员工，也不许别的公司接手不成？”
话是没错，但在商场上的人都明白，这梁茉明显是睿元的间谍。
方志元虽然话说得漂亮，却根本站不住脚。
尹絮也不恼，微笑道：“这确实不能说明什么，我也不过是在跟大家玩看图说故事的游戏而已。”
说话留三分，剩下靠大家自行想象即可。
尹絮功成身退，正打算下台，方志元却不依不饶。
“智哲使出这样肮脏的手段，放出莫须有的一段视频，意图搞臭睿元的名声，这是恶意竞争。我坚决反对企业之间的不正当竞争，为了公平起见，我希望这次竞标将智哲除名！”
尹絮脚步一顿，眼睛微眯。
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台下的许项哲出声：“先玩看图说故事的不是方总么？”
他声音冰冷，带着些冷峻与狠戾：“况且我们的员工不过是放了一段事实确凿的视频而已，没有下任何定论，也没有朝任何人泼脏水。”
他瞥向方志元：“我没记错的话，方总可是一上来就污蔑我司的高秘书酒驾，这才是真正的泼脏水吧？”
场上众人纷纷议论：“就是，睿元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才是恶意竞争。”
有好事者：“方太太知道这件事吗？有没有人通知她一声？”
事涉个人隐私，虽然这段视频足以证明方志元婚内出轨，人品不佳。
但大家都在商场上混，做事总要留三分脸面。
甲方负责人不好立刻以此将睿元踢出局，只得咳嗽两声，硬着头皮道：“双方提供的证据皆没有得到证实，不足以作为衡量标准。此次竞标的结果还有待商榷，这样吧，等我们再上商量商量，推后几天再通知大家…… ”
“怎么一个竞标现场搞得跟法庭似的……”有人吐槽。
“就是，没见过这么脏的商战！”
“都是睿元起的头！”
“睿元内里乌七八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知道消息的内部人员吐槽
好事者：“方太太知道了吗？”
竞标宣布延后，大家只得陆陆续续退场。
但好不容易w市有头有脸的负责人聚首，大家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开始趁着退场的时间寒暄起来。
十分钟过去，会场仍是坐满了人拥堵一片。
许项哲护着尹絮挤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然而尹絮却并没有随许项哲一起走向停车场，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路边的拐角处，一辆红色的宾利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