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气定神闲
几名掌柜的聊得正欢，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路过的行人。
其中一人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这这，说的不会是自家的老爷吧，吏部尚书赵东升赵大人。
这人看几位掌柜的没注意到他，又贴近两步侧着耳朵偷听。
“各位，要我说这事儿，那肯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赵家姨娘和崔家公子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还用你说？好人能传出这故事来么。”
众人仿佛已经侦破了事情的真相，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的形象浮现在众人眼前。
“你们说等赵大人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样？”
“怎么样？沉塘呗，不然堂堂从一品大员的面子往哪搁啊。”
众人哈哈一笑，都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这时，隋掌柜看到了旁边正在偷听的赵府下人。
“哎，你是干什么的？”
他们说的这些话是犯了人家忌讳的，他们几个相熟的掌柜在一起吹吹牛、打打屁没什么，可是要是被别人听了出去瞎说，真当赵家和崔家是摆设啊。
赵府下人已经确认了他们正在说的人就是自家老爷，这事儿可真的是闹大了，还是得想办法问问这话都是打哪听来的。
“嘿嘿，诸位爷，小的就是从这路过，听到您几位在聊这件事儿，感觉还挺有意思就来听几句，您几位可别见怪。”
说着还对众人弓下身子抱拳表式歉意。
“算了，去去去，赶紧走开，别在偷听就行了。”
赵府下人本来还打算赖在这在听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府之后好能把事情说清楚，可是几位掌柜确实不让他在继续听下去了。
“几位爷，小的这就走，能不能问一下，这话本儿您是在哪找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啊。”
隋掌柜轻笑一声道：“嘿，还用什么话本儿啊，这事儿京城都传遍了喽。”
几位掌柜同时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怜惜赵家姨娘还是在替赵尚书鸣不平。
传…传遍了？？？
我滴妈呀，这是要出大事啊！
赵府下人连手中的菜篮子都顾不上了，慌慌张张地往赵府跑去，边跑还边大喊道：“不好了，出大事儿啦。”
搞得几名掌柜都是一头雾水。
这人，怎地不太正常呢。
赵府下人一路跑，一路大喊，引得路上人们纷纷注视。
跑到赵府门口，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门口守门的护卫认出是府上后院的采买，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拍打后背帮他顺气。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慌张成这个样子？被少爷瞧见又该罚你了。”
赵劼再府内下了新规定，下人们平日里也要注意言行举止，禁止大喊大叫。
他实在受不了有点什么事儿就满院子大喊，先前已经抓了几个典型，罚了半年赏钱，现在府中的下人一看到赵劼就不自在，生怕被挑出什么毛病。
“快…快点去找老爷，咱咱们府要出大事儿了。”
护卫一愣，他们赵府能出什么大事儿，难不成是皇帝派人来抄家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
采买已经顾不上在跟护卫多说什么了，急的直跺脚道：“你就别问了，快点去找老爷吧。”
护卫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老爷？”
“哎呀，这事儿不能再老爷的衙门说。”
护卫琢磨着可能真的是事关存亡的大事儿，急忙跟门口的其他几人交代两句，然后奔着吏部衙门去了。
赵东升感觉有些怪异。
今早来上值的时候，衙门内许多官员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笑话、怜悯、淡淡地嘲笑。
饶是赵东升城府极深，也差点被这些眼神搞得破了功。
为了保持上官的威严，他并没有叫属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打算下值后再私下里查查到底什么情况。
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头头还需要找属下去问，岂不是混的太差了，身为赵家家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地下高贵的头颅。
过了一会儿，吏部侍郎来找他汇报工作，这家伙的眼神更加露骨，在谈工作之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表情像是把‘快来问我啊’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就在他强忍着骂出口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
“大人，门外有您府上的护卫找您，说是府中有急事儿需要您处理。”
闲杂人等除了特殊召唤，一般是不允许随便进入衙门的，护卫到了门口就直接上报自己的身份，再由吏部守门的人进来禀告。
赵东升有些诧异，劼儿还在府上，府内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越过赵劼来找他，他有预感，府内的事应该和衙门内众人的眼神有些关联。
虽然急着回府，但赵东升还是气定神闲地跟吏部侍郎安排好交谈的事情，然后才像往常般地走出衙门。
一出门口，就见到一名赵府护卫打扮的人在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赵东升暗想，劼儿说的不错，府中的下人是该好好管管了，在吏部衙门口这幅作态像什么样子。
他对着护卫不满地道：“府中何事？竟如此慌张。”
护卫本来见赵东升出来很是欣喜，他就怕耽搁了正事，可是当听到赵东升问话他又愣住了。
对啊，什么事儿？
该死的采买就是不说有什么事，这该如何跟老爷说啊。
护卫顶住赵东升眼神的压力，应着头皮道：“请老爷回府，实在是不方便在这里说。”
赵东升也没想到这护卫压根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赶来衙门找他，见状还以为真的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莫不是燕王觉得大朝会马上召开，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然后恼羞成怒直接带人围府了吧。
若真是如此，这护卫的反应也还算正常，想着，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走吧，回府。”
这回定是要在参上燕王一本，好叫他得知，这京城可不是边关，只会动手是玩不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