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节奏不太对啊
不再去想刚才的事，姜羿程和吴廖走到钱府门外。
早有管家守在门口，见姜羿程来了紧忙上前问：“敢问可是燕王殿下？”
姜羿程打量这门房两眼
“是我，之前应是没见过你。”
一般类似于钱家这样的官宦人家，门房、管家之类的是不会轻易更换的，这人明显不是三年前自己见过的管家，故有此一问。
“回王爷，之前的管家病了，在下是今年年初才上任的，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说着，这人一揖到底，似是在等候发落。
“无妨，舅舅呢？”
“殿下您请，老爷在书房。”
姜羿程跟随着管家往钱府书房中走去。
一路上看着钱府的光景，还是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舅舅本身也不是贪图享乐之人。
及至书房，钱才正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名青年，看着比姜羿程年纪略长，但身形和前面的钱才几乎是一模一样。
“参见燕王殿下”
还没等姜羿程走近，钱才身后的青年就上前行礼。
“有道表哥不必多礼，见过舅舅。”
“恩，看着比以前更有男子气概了，不像你表哥，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钱有道不服的道：“爹，我这不是养精蓄锐么。”
“哼，羿程进书房来说话吧”
钱才显然是对自己的儿子极为不满，冷哼一声招呼着姜羿程进书房。
话说这钱有道也是个人才。
钱家之前在扬州就是有名有姓的商人世家，钱有道作为钱家的嫡长孙，可以说是含着金条出生也不为过。
等到钱才进京做官自然是希望钱有道也能好好读书然后混个官身，最好是也能进入户部当差，日后好接替自己的位置。
钱家要是能两代都在一部尚书的位置上，再加上宫里的钱贵妃，基本就能完成商人世家向官宦世家的转变，在京城也能占得住脚了。
偏偏钱有道对于当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自小就对金钱敏感，倒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这些年钱才已经不怎么管钱家的家产了，基本都是钱有道在打理，生意非但没有下滑的迹象，反而有很大的提升。
久而久之钱才也就不怎么去管钱有道了。
钱才曾经跟钱贵妃说，既然他自己不想做官也就不逼他了，等到他而立之年直接安排进入户部做事就是，这几年锻炼锻炼他的理财能力也好。
姜羿程跟着钱才后面进入书房，旁边的钱有道一直跟他挤眉弄眼的，神态相当的猥琐。
钱才进入书房后先是在书桌上写了一个字，然后才开口对姜羿程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可了解是什么情况？”
姜羿程组织一下语言道：“大体上了解一些，只是有些疑惑，不知大哥和赵家那边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发难。”
“恩，这事你不清楚也是正常，年初的时候宫中有消息传出来说陛下的身体有恙，只不过第二天陛下就召集众大臣开了个朝会，大家看陛下似是没什么异样就不了了之了。”
姜羿程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有些惊讶。
“刚回来时见过父皇，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恩，此事你母亲也曾派人传话给我，说陛下的身体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那大哥他们的动作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钱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
“其实我听说这次的动作并不是你大哥提起的，而是赵家，他们现在觉得你手中兵权太过刺眼，这次的御史弹劾也只是一次试探而已。”
“他们想要我手中兵权？那根本不可能，就算是我把兵权交出去也绝不会是他们赵家执掌。”
“他们不是想执掌兵权，他们只需要你交出兵权就可以了。”
姜羿程此刻有些无奈道：“唉，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估计只要我交出兵权此事就会平息，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也不得不防一手啊。”
“就是如此，而且你的兵权也不是想交就能交的出去的。”
“舅舅你是说我父皇那边的想法？”
“不错，按照陛下的意思是不想那么早立太子的，而且太子殿下与这些世家门阀关系太深了些。”
姜羿程此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这节奏不对啊。
“难道父皇当初真的想让我做太子？”
“是也不是，其实陛下最根本的意思是想削弱世家门阀对大齐朝堂的影响，毕竟以赵家为首的门阀影响力太大了，大齐开国至今也才百年有余，但那些门阀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对于当地的影响是现在的大齐取代不了的。”
“这些情况我也了解，只是父皇想做成此事怕是有些不易。”
“这也是为什么陛下默许你这次被弹劾的原因。”
姜羿程的笑容更苦涩了，“难道父皇是想通过我来破局，打断门阀对朝堂的垄断？”
钱才点头道：“正是如此”
“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哪有那种手段，连被弹劾了还是回到京城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不必自谦，你在边军的消息传回来后我也看了，手段很是稳健，所以陛下才想到让你回来操刀此事。”
“那父皇现在就想把他们的势力一网打尽？”
钱财摇摇头，“陛下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次是赵家先出的招试探陛下的底线，陛下希望能在中间有个缓冲地带，不至于最后彻底撕破脸，这个缓冲地带就是你。”
见姜羿程不说话，钱才又道：“其实这些年陛下的一些举措都是在朝着这些方向努力，比如开设地方学堂等等，但是效果一直不太好，三年前让你去边关其实就是陛下抓住了崔家的把柄，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
姜羿程这才停止沉默道：“崔家？礼部崔家？”
“正是，当年礼部尚书崔文祥的儿子在徐州老家强抢有妇之夫，把人家打死了，后来怕陛下追究此事，他们才没有极力阻拦你去边关。”
“哼，主要也是没想到我这个皇室纨绔能做成什么事吧。”
说到这事儿钱才显得极为开心，“哈哈哈，这事他们确实没想到，你是没看到你在边关逐渐收拢兵权的消息传回来赵东升、崔文祥那帮子人的脸色，相当精彩。”
“赵家此次是想试探什么？大哥已经是太子，朝堂上他们的话语权也很大，难不成还想直接篡位？”
“那倒不是，赵家想来也只是试探一下陛下现在对门阀的态度而已，若是陛下将弹劾你的事压下就证明陛下还是对门阀意见很大，像现在这种局面他们应该是很满意的，至于你手中的兵权那只是顺带的事儿。”
姜羿程已经彻底明白了前因后果，自嘲道：“嘿，也不知我这该是什么感受，原来就是一附带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