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似燕归巢
大齐太祖崛起于草莽之间，于乱世中一路高歌猛进，如有神助。
比如姜羿程在了解历史文献时就曾看到这样一段记载：太祖在一场重要战役中振臂一挥，便唤来漫天狂风，直吹得敌军睁不开眼，最终赢下此战。
使姜羿程不由叹道：“真真是位面之子啊。”
大齐终占中原九州之地，北临北狄国划三洲为雍、冀、兖，帝都位于中部豫、青、徐三洲的交汇处，西侧是西戎国，东侧是大海，南临南蛮又分为梁、荆，扬三地。
姜羿程在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后就和开始了自己枯燥无味的童年生活，直至十岁开始学习兵法、练习武艺，他才找到了能慰藉自己的方式。
到十八岁受封燕王后，北狄联合西戎陈兵边关，一副要大举入侵的样子，姜羿程主动请命作为督军去前线督战，这次是三年来第一次回京城。
在姜羿程刚到城门的时候，门内就有人飞快地跑开，将四皇子已经到达京城的消息传至各处。
……
皇宫，御书房
一名小太监快步走到门口，在门边轻呼“李公公”
“说吧，什么事”伴随着话落，从门内走出一位老太监，面容慈祥、满鬓白发，正是齐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李忠。
小太监看老太监出来急忙行礼，“回李公公的话，刚从城门出传回来的消息，说四殿下已经到了。”
“知道了，自己去领赏吧。”
“是”小太监面露喜色，答应一声缓缓退走。
李忠转头走进御书房，停站在书案旁欠身轻声道“陛下，四爷已经到了。”
案前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高鼻、大眼，头戴乌纱折上巾，身穿明黄色盘领、窄袖的秀龙袍，端的是英明神武，只是此时这位英明神武的齐帝面容稍显疲惫，听了李忠的话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奏折。
“老四回来了，你亲自去叫他快进宫来，给朕讲讲他是怎么独闯北狄王廷的”说完齐帝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摇摇头拿起奏折继续看起来，只是面中的喜色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李忠看在眼里，领命后退出御书房，带着两名小太监急匆匆地向匆匆地向宫外赶去。
……
东宫
一处花园凉亭之中有两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位着一身青衫，风度翩翩的模样，面容稍显稚嫩，眉眼中却尽显狂傲。
“殿下，刚有消息说燕王已经抵达京城了”
坐在青衫青年对面的男子仔细看去与齐帝有几分相似，正是大齐太子姜翼麟，此刻他闻言微微皱眉：“赵颉，收起你的小心思，别给我到处惹祸，赵家送你来是让你进国子监读书的”
“知道了表哥，我又没想着做什么”赵颉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姜翼麟见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有些无奈道：“我只说这一次，不要去惹老四”，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赵颉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沉思。
“哼，燕王……”
……
李忠出了宫门后没走多远就见到了走向皇宫的姜羿程，赶紧迎了过去。
“老奴恭贺燕王殿下凯旋”
姜羿程跟李忠也是比较相熟了，李忠自小被养在宫中，武艺高强，对皇室极为忠诚，齐帝出生后就被派到身边，几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丝毫不出差错，这老头还教过他一段时间武艺，当即也没有和李忠客气，无奈说道：“李公公，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是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李忠眯着眼睛挤出笑容道：“殿下莫要谦虚，边关传回来的奏折可不是这么说的，走吧随我进宫，陛下在等着听您怎么独闯北狄王帐呢。”
姜羿程只得朝皇城方向拱手回身吩咐：“老吴驾车跟我走一趟，富贵你带着护卫先回王府。”
“是，王爷”王富贵与吴廖同时应声。
安排好之后姜羿程又回过身继续走向皇城，“本来也是要先去见见父皇和母妃的，父皇和母妃身体还好吧。”
“都无大碍，就是总听说贵妃娘娘念叨您。”
姜羿程又想起温柔的母亲，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三年未见，他有些迫不及待了，虽然在边关时也时常通信，但那只会让心底的思念更加强烈。
一路行至御书房，就见齐帝站在门口伸着懒腰，姜羿程赶紧过去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齐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第四子开口道：“老四不必多礼，随我走走然后直接去你母妃那里，这几天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派人来问问你是否到了”说完就径直走向后宫。
姜羿程见状快走两步跟在后边。
“老四，给朕说说北地的情况吧。”
“回禀父皇，北地苦寒，一年只一季可生产粮食，冬天时天寒地冻，百姓想劳作都没有办法，还要提防偷偷入境抢掠的北狄骑队，实在是苦啊。”
齐帝略微思索道：“这种情况朕也知晓，年轻时随着你祖父去过北的一次，你在那边守边三年，可有良策能改善这种局面？”
姜羿程此刻眉头紧皱思考着齐帝的用意。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考究我？还是试探？自己在冀州的时候就收到过消息，说父皇属意的太子并不是大哥，只不过是迫于朝堂上的压力而不得已做出选择，除了我和大哥外就只还有六弟，可六弟今年也才十岁”
想到这里，姜羿程惊出一身冷汗说道：“回父皇，儿臣愚钝，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齐帝走在前面摆摆手“你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朕可是听说发明了一个什么炕，能解决冬日严寒。”
“是火炕，陛下”李忠跟在父子两人身后小声提醒道。
“对，就是火炕，老了记不住事情了。”
齐帝呵呵一笑。
姜羿程此刻心还没有放回肚子里，他前世的时候这种夺嫡的小说可没少看，虽然自己没什么想法但就怕别人不这么想。
话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袋一热就自请去了边关，结果现在自己在军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回头这事儿还要想想办法，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再说吧。
于是他开口道：“父皇，这火炕并不是儿臣发明的，而是儿臣前年冬天外出巡查北地时在一处山村歇脚时在村民家里发现的，儿臣只不过是回去让工匠稍微改进了一下。”
齐帝听完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发明的，总归是你在北地推广开的，冀、兖、雍三洲总督都上折为你请功，说此法活人无数，称赞你宅心仁厚。”
姜羿程急忙回应道：“父皇，这都是您教导得好，教我等皇室子弟要心系万民。”
齐帝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不错，难得老四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姜羿程也跟着齐帝一起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李忠在这对父子两身后听着他们商业互吹，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此刻没有人在提及北地三洲总督联名为姜羿程请功的事。
谈笑间走到了西后宫殿外，大齐后宫分东六宫和西六宫，东六宫以皇后娘娘为首，掌管后宫一应事务，西六宫以贵妃娘娘为首，辅佐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本朝赵皇后和钱贵妃之间的关系一般，平时也就是个管各的互不打扰。
远远地便见到一名盛装妇人由丫鬟搀着向这边眺望，似是有些焦急。
姜羿程见了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就是这个妇人，让自己慢慢地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甚至还有一些庆幸。
三年未见，此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全都不见了。
似燕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