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凤冠霞帔,女子之幸(第二更)
老妪待小刚子走远，便再次发声问道。
“飞儿，为娘只要接受了条件，你就能放为娘进门吗？”
“不错！”
吴飞见事有起色，便连忙斩钉截铁的答道。
“好，为娘答应你！”
老妪万般无奈的答应了小儿子的要求，那一夜，她已经对夜晚的山林产生了恐惧。寒风呼啸的寂寥长夜，她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担心突然有野兽出现，把她当做果腹之食。
她的情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她不得不自生自灭，安安静静的死去，另一方面她又害怕痛苦，害怕自己会痛苦的死去。
“好！”
吴飞笑了，笑的满脸褶子，宛如一朵绽开的菊花一般。
“来，母亲，小心台阶，不要被磕到。”
吱呀一声，门开了，吴飞热情的将老妪请进了家门，他一直搀扶着老妪的手臂，话声之中极尽温柔。
“唉呀，老姐姐，你小儿子可真是孝顺呢，照顾起人来这么无微不至。”
路过的人见状，不禁由衷的夸赞道。老妪闻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只是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尴尬的回了一句。
“不错，飞儿从小便很懂事，也很孝顺！”
然而吴飞自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脸上只是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给人一种好事做尽，就是外界不曾知晓的模样。
老妪虽是这样回答，但是其中的心酸，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下一刻，路人刚走出没多远，吴飞便一把甩开了老妪的手臂，满脸嫌弃的说道。
“人家耄耋老人尚且能够健步如飞，母亲你在装什么啊？”
老妪闻言，眉头一皱，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她心里委屈至极，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待那么宠溺，小儿子竟会这样对她，她着实是想不通。
“飞儿，你说的这不是胡话吗？耄耋老人，牙都没了，又如何能健步如飞呢？你就不要拿我来开玩笑了。”
“母亲，您都说了自己耕种自己吃，那您稍微帮帮忙，捎带着把我的那一份土地也耕种了岂不是更好？”
然而吴飞非但没有半分怜悯，反倒是觉得老妪痛哭流涕十分的矫情。
…………
二月十七日，未时。
安宁县，县衙。
燕王李啟今天一大早，便就领着一众随从出去寻找河流，琢磨着如何修沟造渠。但是当李啟切切实实的看到河流之后，确实是被那极低的河床给震撼到了。
整条河在安宁县端，就只要接近县界的那几里地河床是高于大部分耕地的，越往下游，河床简直低到了极点，开沟造渠是十分困难的。
燕王李啟把邢捕头召来，一道真诚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脸色沉重的说道。
“邢捕头，不，邢县令，本王今日去河流沿岸实地考察了一下，发现河流河床过高的问题极为明显。只有上游的那几里地的农田可以得到很好的灌溉。
不过既然上游具备引水条件，那么我们便可以自上游开始，修渠引水，但安宁县东西纵横三十余里，想要在春耕结束之前修好水渠，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我们就分两端施工，靠近上游的地方；我们就把他们全都开渠引水，而下游我们则制造水车，来解决缺水问题；至于更高的山岭土地，我们完全可以修筑梯田，截流雨水。
三管齐下，安宁县缺水的面貌，一定是可以改变的。”
“大王英明！”
邢捕头听完燕王一席话，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困扰安宁县已久的问题，怎么会被燕王李啟三言两语之间便轻松解决。
“这是水车制造的图纸和步骤，只要有募集一百位有经验的木工，再找一些人打下手。一天之内，造出十辆水车不成问题。”
燕王李啟自信满满的说道，在替安宁县百姓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的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别说，这种感情还让他有点上瘾。
“大王，要让微臣募集工匠，寻找劳工，这倒是很容易，可是安宁县的府库里就是没钱了。”
邢捕头有些尴尬的说道，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燕王李啟。怕受到燕王的责罚与怪罪，然而李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安宁县的百姓贫穷的都要把自己家中的老人遗弃在山林，百姓们连口粮都如此缺失，你要说县衙很富有，那还就真成了怪事。
“这个本王早就想好了，本王已经知会国库下拨了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本王希望你能够严肃监工，一次就吧安宁县缺水的问题解决掉。”
“多谢大王，微臣替安宁县的万余百姓感谢大王。”
邢捕头闻言，满脸感激的匍匐在地，感动的叩首道。
“邢县令，这是本王作为燕国大王的责任，安宁县的百姓也是本王的子民。本王是绝不希望任何一个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只要孤力之所及，绝对会给百姓把问题解决掉。”
“大王，微臣这就出去动员工匠，既然大王已经表现出了如此诚意，微臣就更应该把事情做好，让大王放心。”
邢捕头闻言，连忙起身，步履匆匆的朝着县衙外走去。
…………
二月十七日，未时三刻。
劳累了大半天的燕王李啟，刚回到驿馆，王后董婉便迎上前来。
“大王，臣妾有事情要与您商量。”
“婉儿，什么事？”
李啟见到明艳动人的董婉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来安宁县的这几天，确实是把她给冷落了。他想到此处，心中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
“大王，臣妾这几天所见所闻，发现百姓们的穿着都极为简朴，臣妾在想，当天下的女子与男子结婚之时是不是应该穿的隆重一些？”
“婉儿的意思是？”
经过董婉这么一提醒，李啟倒是想到了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事迹。明太祖朱元璋，也是出身农民，所以对农民的困苦颇为了解。然而结婚是两人一生的头等大事，这样的事情自然应当穿的有仪式感一些。
所以在明太祖正室马皇后的提议下，明朝治下的所有子民，在成婚之时，女子可以着凤冠霞披，男子可以着九品官服。
“臣妾的意思是，成婚当天应该是百姓们一生当中最为隆重的日子了，大王是不是应该让他们适当可以穿的隆重一些。
毕竟法令之中规定了，百姓必须着布衣，着太过华丽的衣服都会被认为是僭越之罪。”
“好！婉儿，你也是忧国忧民啊！你倒是越来越像一国之母了。”
李啟闻言，心中稍稍有些诧异。自己冷落了董婉，她没有情绪就很不错了，竟然与自己一样也开始忧心国事，为百姓们谋福利。看到这，李啟对董婉不禁更加认可。
“大王，什么一国之母？臣妾只是觉得如果百姓们，不仅吃不饱饭，还只能穿一辈子布衣，这确实是挺可怜的。”
“婉儿，不如本王下令，从今往后，凡是女子成婚皆着凤冠霞披，男子皆着九品官服如何？”
燕王李啟见状，便下定了决心，也学明太祖朱元璋一把，于是朗声说道。董婉闻言，明亮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芒。她神情激动的盯着李啟，兴奋的说道。
“大王，您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天下的百姓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董婉盈盈一拜，替燕国的百姓们行了一礼。
“本王要的不是他们的感激，要的是他们要时时刻刻为燕国着想，要时刻记得自己是燕国人，在危难来临时，他们可以挺身而出，共赴国难。”
燕王李啟笑着摆了摆手，他心里明白那些都是虚的，只有在真正困难之时，百姓们与你一条心，这才是李啟所想，也是他竭力所求。
“大王，感觉您和传说当中的很不一样。”
董婉美眸微动，仔细的审视起燕王李啟来。李啟闻言，自然是知道和传说不一样的原因，但他却不能暴露半分，只得明知故问道。
“婉儿，你说到底有哪里与传说当中的不一样了？”
“大王，那臣妾就大胆直言，您不会怪罪吧？”
董婉小心翼翼的问道，征求着李啟的同意。别看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后，十分的风光，如果真的把燕王给触怒了，自己随时会变成庶民。
“婉儿，你我之间直言无妨！”
“大王，在与您成婚之前，坊间流传的您是残暴无度，喜怒无常，穷兵黩武，沉迷酒色的一位君主。
但是与您成婚之后，我发现这些形容词与您沾不上半点关系，甚至说是两个极端。”
“啊？我先前在百姓门口中竟是如此不堪？看来我这些惠民之举是做的很有必要啊！”
燕王李啟闻言，不禁在心中暗骂上一任燕王涞辛，这都是在百姓们心中留下的什么形象，这样的君主，能够有百姓拥戴他都算奇了怪。
“正是，大王大行善举，做利民之事，这可以说让您的光辉形象屹立在百姓们的心中了。臣妾倒是希望，您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打算一直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