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公孙度表示一点不慌。(第一…
“统领大人,并不是小的不想说,而是小的确实不知道啊!”
“不知道?”
秦雷闻言,凌厉的目光在师爷身上打量。在他看来,师爷不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咬着不松口,那肯定是见利起义,生出了想私吞之心。
“师爷,你不说也无妨。我来时,大王授予我先斩后奏之权力。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不过是废人一个。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
话音落地,师爷脸色骤变,目光之中透出一丝畏惧之色。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连忙松口道。
“统领大人,千万不要杀我,我全都交代。
被县令王豹贪污的赈灾粮饷都在县衙的官仓放着呢!”
师爷惊惧之下,泪水竟也在眼眶中打转,伸手指向后院官仓。
“好,很好!把他先押下去,听候发落!”
知道自己得以有暂时的喘息,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等他说完,师爷就被御前侍卫拖了下去,关入了大牢。
下一刻,前往后院寻找赈灾粮饷的御前侍卫,也是寻得了赈灾粮饷,连忙回来复命。
“统领,官仓中粮食仍足数,一点没少,只是饷银少了三千两。”
秦雷闻言,不禁感叹王豹的动作迅速。赈灾粮饷从燕都发到地方,不过月余,县令王豹竟然挥霍了大半,这着实是让秦雷开眼了。
见识到王豹挥霍赈灾粮款的速度,他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见识短浅,没见过世面了。
“抓紧把官仓中的粮食分发给百姓,无隶县在王豹的治理下,已然是饿殍遍地,乌烟瘴气。我们可不能再伤了百姓们的心。”
秦雷闻言,便连忙下令吩咐道。现在无隶县的百姓有大半都还饿着肚子,分发赈灾粮食才是正事。
…………
十月二十六日,正午。
辽东州,州府。
监察左史朱正跟随公孙度回到州府后,便直奔府衙而去。兵贵神速,在公孙度还未把所有痕迹完全掩藏的时候查账,才最有可能查出东西。
“监察大人到!”
一道通报声传来,让府衙厅堂上的官吏们更加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把手里的动作都给我停下,所有人退出厅堂!”
监察左史朱正早就预料到公孙度要装样子给自己看,所以才迅速赶来,叫停了众人。
他的护卫迅速的跑到厅堂两边,隔绝了来人。朱正则直奔桌案而去,目光扫过,他便就看到桌案上已经摆满了账本。
朱正随即坐下来,迅速翻阅查探。看了好半天,只觉得对赈灾粮饷的去向记录的十分的详细,毫无缺漏之处。
但就是如此完美的账本,才是最大的可疑之处。而且朱正仔细查探,这些账本有的油墨还未干,用手一碰,还能碰触一手的墨汁。
“果然是伪造的!”
朱正从这伪造的账本便可以看出公孙度绝对有事隐瞒,于是连忙开口,把主簿叫上前来。
“你可确定关于赈灾粮饷的所有账本都在这里了?”
主簿闻听质问,本就有些心虚的他眼神飘忽,急忙点头说道。
“监察大人,所有的账本确实都在这里了!”
“这账本之中为何漏掉了一万石粮食的去处?”
面对监察左史朱正的严词追问,主簿顿时就慌了,时间紧急,假账他们做的太仓促,出现疏漏也是在所难免。
“大人,我这就差人去把缺失的账本找来!”
朱正这一诈,主簿果然就上当了,由此可见,这些账本不过是他们伪造好了,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的。甚至说因为时间仓促,主簿都没来得及重新检查一遍有无疏漏之处。
朱正望着主簿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指上未干的墨汁,叹了口气。
这公孙度是把自己当傻子看,用如此简单的伎俩就想要糊弄他。
“来人,随我去州城中的官仓看看,看看官仓中到底还有没有写着赈灾字样的粮袋。他们可以伪造账本糊弄我们,可是官仓中若是真的积压粮食,他们一时半刻绝对没有办法把粮仓给搬空。”
朱正想到此处,便连忙起身,领着一众护卫,直奔城中官仓而去。
主簿在与手下的小吏对照一番之后,发现账本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编造的并没有疏漏之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正只是在诈他,他上当了。
想到此处,主簿自知是露出了马脚,便连忙出了府衙,朝着州牧府狂奔而去。
…………
辽东州州城,官仓所在。
就在朱正刚刚拐过街角之时,便恰好撞见几辆大车堆着满满的货物擦肩而过。他并未多想,只一心想着打开官仓,查探其中到底有没有印有赈灾两字的粮食。
片刻间,朱正便领着一众护卫抵达了官仓。官仓周围守卫森严,守卫仓门的校尉也是不苟言笑,满脸冷霜。
“什么人?此处是官仓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守卫官仓的校尉见朱正等人靠近,连忙语气严肃的喝住众人。
“我乃监察左史朱正,奉大王旨意前来巡视官仓,把官仓给我打开!”
朱正发话,官仓的守卫顿时变得异常乖巧听话,麻利的把官仓打开,朱正一行人便鱼贯而入,冲了进去。
可是在官仓中的所见所闻,却让朱正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大人,这边没有发现!”
“大人,这边也没有!”
朱正和手下的护卫,把整个粮仓翻了个底朝天,终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下该轮到朱正疑惑了,公孙度命人把假的账本给自己看,自然是有问题。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公孙度私自克扣了赈灾粮饷,但是搜遍了官仓,却并未看到一袋印有赈灾字样的粮袋。
莫非公孙度真的是什么事也没干?问心无愧?这自然是不可能。
朱正四处打量着,发现官仓的地上留下了一片杂乱的脚印,原来是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土地仍然有些泥泞,护卫的鞋底粘上了不少泥土。
“所有护卫退出官仓!”
朱正望着一众护卫留下的杂乱脚印陷入了沉思,既然雨后护卫进到官仓之中,会留下痕迹,那么若是公孙度在雨后对官仓有所动作,这也绝对是能寻得痕迹的。
想到此处,朱正连忙走出了官仓,目光在官仓附近的地面上四处扫视,果然是发现了车辙印记。为了确定是方才发生的事,他还故意向守卫官仓的校尉求证道。
“昨夜几更下的雨?”
“回大人,昨夜四更时分,下了半个时辰有余。但今日太阳很好,地也差不多干了。”
校尉说着,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地上的车辙印,暗道了一声不好。车辙印清晰可见,刚刚有车来过,撤走粮草的事情看来是要暴露了。
不过他虽然想到了此处,但仍然强装镇定。
“这么说地上的这些车辙印是今天白天留下的了?”
“大人可以这么说!”
校尉知道狡辩只能激起朱正的怀疑,于是开口回应道。
“校尉,既然这些车子印记是今天留下来的,那我想问他们是从官仓中运走了些什么呢?”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在朱正的刨根问底之下,校尉终于是乱了方寸。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他越是刻意想要隐瞒,那其中的破绽就越多。
“你不知道?你身为官仓的看守主官,你说不知道别人拉走了几大车的什么?你觉得这样的回答合理吗?或者说你在玩忽职守?”
“大人,小人绝没有那个胆子,这一切都是……”
校尉慌张之下,差点把公孙度吐出,但转念一想罪不及此,为了自己以后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他还是决定守口如瓶。
“你今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不好意思,我要押你下狱。待查清大车运走的是什么后,再给你定罪!”
朱正见校尉还在犹豫,心中便更加笃定,幕后黑手定然是他十分惧怕之人,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公孙度。
公孙度一面做假账,一面派人来把官仓中的证据全都运走。这真的是好手段,打的一手好牌。
“大人,千万不要,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啊!”
“你不能说?莫非有人在要挟你?”
朱正闻言,便冷声追问道。只见校尉点了点头,算作认同。
“来,你到这边来……”
朱正招了招手示意校尉过来,刚想问明情况,校尉身形一滞突然就不动了。就在朱正狐疑间,校尉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朱正反应过来之时,校尉已经死了。他查遍校尉的气息脉搏,皆没了动静。很显然,校尉死了。
校尉的死,很蹊跷,就在朱正想要进一步从他的口中套出消息的时候。他却悄无声息的被杀死了,朱正猜测一定是公孙度派人干的。
可是这些都仅限于猜测,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无论是物证还是人证。
在这时,他才想起来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些车队,那个车队绝对有问题。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再想回过头去寻找那支车队,已经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