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分青红皂白
“大王的意思是先正法度，再救济百姓？”
丞相董和明显有些失望，灾年灾情严重，拖得越久，灾情便就越发严重。
“大王，灾民缺粮，想要果腹很有可能铤而走险。若是国库的救济粮积压着，不下发到州郡，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骚乱啊！”
“丞相，正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骚乱，孤才要把抢夺官仓者都找出来，然后处以死刑，警示他人！”
李啟对前几日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自己被躺在病榻上难以动弹的人扇了一巴掌，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王，抢夺官仓可能不是一人之力能够做到的，若是罪犯有上万人，那也要处以死刑？可能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无粮可吃。”
董和哀民生之苦，对灾民极其宽容，这在李啟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
“丞相，孤不愿与你议论，就按我说的去办！”
“喏！”
丞相董和也不好触怒李啟，见他都这么说了，只好乖乖的退到了队列之中。
“大王，国内三州受灾，需派遣官员下到地方，真切的了解地方灾情，也便于大王下令救灾！”
在这时，太师曹师忽然开口。曹师总是如此，在各方间平衡局势，谁都不得罪，滑头的很。
李啟闻言，觉得曹师的提议很是不错，道听途说都不如实地考察，自己亲眼看到的才更真实。
“太师，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谁去比较合适呢？你心中可有人选？”
“禀大王，微臣愚以为监察左史朱正当为合适的人选。朱正为成武三年进士，为人刚正，相信让他前去查看灾区的情况最为合适！”
“朱正！”
李啟听得太师把朱正夸的天花乱坠，不禁想要见识一下这位进士。如今为成武十年，用七年的时间爬到二品监察左史的位置，确实很了不得。
站在督军左史袁俊义左侧的朱正立刻走出了队列，李啟抬眼望去，只见朱正身长七尺有余而形貌昳丽，一身正气，颇有书生气。
李啟见他确实容貌不凡，心中便生出些许好感。
“微臣朱正，恳请前往灾区。”
“好，孤准许你前往，在灾区的所见所闻直接写成书信，用信鸽送到王宫即可。”
李啟也想得知灾区的情况，为将来的夺位做准备。现在李啟只能尽可能的模仿燕王涞辛，直至可以取代他而不露出任何破绽。
“微臣遵旨！”
朱正闻言，连忙笑着回道，该有的礼节还是做的很到位。
“孤乏了，众爱卿退下吧！”
“散朝！”
李啟话音刚落，内务总管福如海便扬声呼喊道。李啟在御前侍卫和太监们的簇拥下，朝着寝宫走去。
王宫，燕王寝宫。
李啟又被带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着寝宫里华丽的装饰，李啟非但没有生出半分喜欢，心里反倒尽是抵触和厌恶。因为从这几日的接触中，李啟发现燕王涞辛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圣主明君，反而是千古难遇的暴君，昏君。
李啟在燕飞的带领下走进了寝宫，来到了燕王涞辛的床前。燕王涞辛对李啟还是颇为戒备，在李啟的周围布置了少说二十个御前侍卫，可真是把这屋里挤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看这夸张的待遇，就知道燕王对李啟多么提防了。其实这也不怪涞辛警惕心强，随着时间推移，李啟所表现出来的做为“燕王”的冷静和睿智，让涞辛觉得他并不像农夫，甚至带给了自己一丝丝的威胁。
“燕飞，今日朝堂之上李啟反应可有任何纰漏？”
燕飞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李啟，连忙恭敬地回道。
“回禀大王，今日李啟表现并无纰漏，不过有一事，不在大王预料之中。”
“什么事，孤未曾预料到？”
“辽东州发生了灾民抢劫官仓，抢夺粮食的事件，世家大族也跟着遭殃了。丞相董和恳求李啟加紧国库的救济粮分发，李啟以灾区尚乱为由拒绝了。
并且要求地方官员找出抢夺粮食的灾民，将他们全都正法。”
燕飞话音落地，涞辛脸上露出了些复杂的神色，这次李啟的表现虽然符合了自己的心意，但他总觉得李啟有些太有主见了，是一把不好控制的利刃，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况且李啟仅仅是奉自己的命令假扮燕王，他便敢在朝廷之上决策下令，虽然只是角色需要，但涞辛仍极为不爽。想到这里，涞辛便下令道。
“燕飞，取来鞭子，给李啟来上二十鞭，若是有一分一毫的徇私，那就把他交给御林军处置！”
李啟看向涞辛的目光中爆发出无尽的恨意，心里暗骂道:我做的天衣无缝，竟还惩罚我。如此残暴，如此是非不分，不明事理，着实是十分的可恶。
燕飞闻言，也是一脸的错愕，心道:大王这不是故意调理人嘛！人家李啟把燕王演的天衣无缝，竟还要受到鞭刑，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可是大王的命令，燕飞不得不从，虽对李啟抱有同情，但他却不能有半分的留手。
他一把拿过马鞭，一鞭，一鞭，重重的抽在李啟的身上，李啟想反抗，想挣扎，却不能挣脱御前侍卫的限制。
李啟咬牙坚持，为了不发出声疼痛的吼叫声。李啟想借吴家之力，助自己坐上燕王之位的想法愈发的明确。
“李啟，你要记住，你不过是我涞辛的一个替身而已，不要把自己当成了燕国的王，入戏太深，并不是一件好事！”
涞辛冰冷的话声传入而中，让李啟心中反抗的想法愈演愈烈。
二十鞭子抽完，李啟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整个后背找不出半片完肤。可李啟仍一脸的从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后背不是自己的一般。
燕飞抽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眼，李啟看到燕飞眼中的歉意以后，便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小的明白了，大王教训的极是，小的初扮燕王，有些迷失了，现在小的记住了！”
李啟满脸诚恳的说道，他深知此时并不适宜正面交锋，示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