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君若茗清醒
裴雄和夏金桂看着眼前冷淡的辰,额头冒出虚汗,不敢说话,这人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么还亲自送来了御医的方子?
“这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一点心意。”辰淡淡道。
“吾等一介平民,大皇子抬爱了。”
“就是些寻常东西,裴姑娘聪颖过人,将来必会有一番作为,到时可就不止这些个寻常东西了,告辞。”辰说完便离开了,裴雄紧蹙眉头,这辰侍卫是什么意思?裴雄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普通的东西,一些个药材和一些桃酥,奇怪的是,怎么有块石头?来不及细想,裴雄赶忙去地里了,自从田地开垦好后,每家每户都在马不停蹄的播种,心里都有着期盼,今年过年肯定热闹。
所有人都好像忘记了,门口还坐着个路南延,路南延刚煎好药起身,便见辰侍卫带着东西来了,他便悄悄躲在屋侧,听着屋里的对话,虽然他知道裴夏这样聪明的女孩很招人喜欢,但怎么样,和皇家?绝对不可能。待辰侍卫走后,裴雄也去了地里,他便走进屋内顺势就坐在了裴夏床边,想要喂她喝药,夏金桂又一次拦下了,“南延呀,还是伯母来吧。”路南延端着药碗的手顿在半空,低下头“伯母…你是不是,反对我们?”路南延这一问,倒是把夏金桂噎住,看着路南延低着头沉默的样子,她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毕竟这桩婚事,也是他们允了的…
“南延啊…你…”夏金桂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裴夏缓缓睁开眼,轻唤一声“阿娘…”夏金桂顺势跑到床边,将路南延挤到旁边,路南延傻傻的端着药碗笑着,他的夏夏醒了。裴夏指指旁边的水壶,示意要喝水,路南延见状,抢在夏金桂前先倒好了一杯水递了过来,“你怎么在这?”裴夏虚弱的起身,见到路南延,心里很是不悦,她原来对路南延也是客客气气,如今因父母突然结缘,便连带着看他也不顺眼。路南延不知是真傻假傻,听不出裴夏语气里的不悦,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询问,反倒突然有点害羞的回答“我娘叫我来照顾你,我们已经定下亲,你便是我未来夫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说罢脸还羞成一团红,裴夏一股气已然上头,突然咳嗽起来,夏金桂赶忙拿过路南延手里的水杯给裴夏喂下,轻拍着她后背。斜眼一见,门边放着块石板,石板!裴夏瞪大了双眼,是那块没错,那个开启时光通道的石头!裴夏心里又惊又喜,顾不上还无力的身体,连滚带爬的摔倒地上,路南延赶忙扶起,却被裴夏一手推开,她要到石板那边去,她要回家!夏金桂见状,看出了女儿的意图,便起身将那块石板拿到裴夏手里,裴夏仔细的看着石板,左翻右翻,模样确实是跟那天的一样,只不过…为什么没有反应?裴夏抱着石块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都是那天的情景,心里祈祷着:通道快开,通道快开!好一会,裴夏缓缓睁眼,却还是那个小屋,还是那个娘,还有路南延。怎么没有用呢?难道不是这块?夏金桂看着女儿奇怪的样子,不免担心,难不成烧坏脑子了?裴夏试了好一会,身边的一切照旧,虽然不解不甘,却也还是将石板放下了,她得找到方法,重新开启通道的方法。思绪回到屋内,只见路南延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阿娘则是一脸担忧。
“啊啊娘,我刚刚是在给自己做操呢,活动一下…哈哈…”裴夏打着马虎眼,她知道自己刚才手舞足蹈的,吓到娘亲了,这一下确实是活动好筋骨一样,裴夏感觉身体没那么僵硬了。回想起来还有个路南延在,她得找个时机和路南延说清楚。
接下来的两天,裴夏都被禁止下床,确实是如大夫所说“不宜操累”裴夏听说自己原本就要办婚礼的,后来又延期了,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而这两天,路南延也忙前忙后,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倒也是让裴夏感觉更不好开口了,今日天气好,裴夏终于恢复的可以下床走动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下突然感觉更神清气爽,裴夏拿出桃酥,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在自家门口坐着摇椅,好不惬意,就像那天君若茗来找自己的那个午后。裴夏原本哼着小曲,突然哽住,这情景怎么好像似曾相识,突然想起来君若茗,不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回想起那晚小洞里的暧昧,面颊不由得一红。她那天一定是在排卵期,居然想谈恋爱了!很快,桃酥便被裴夏一扫而光,这大皇子够意思,还给自己送慰问品。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裴夏好了之后,便将路南延打发回家去了,父母亲整日在地里,此时裴夏竟感觉到有点无聊,也是,这村里也没有其他什么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了,二十几岁的女孩大都嫁人,其他的都是才几岁的孩童,之前每月官府放粮的时候,裴夏作为大孩子,便担任起孩子王的角色,陪着这些孩子玩耍。
“大姐姐!”突然一声稚嫩又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裴夏一抬头,便是一个小身影扑进自己怀里。这个女孩子是和裴夏最亲近的,才只有5岁,她原本是个孤儿,听说是村里卫婆婆捡来的,见孩子可怜便养着了,小姑娘长得乖巧可人,脑袋瓜梳着个团子头,别个小铃铛叮铃叮铃的,裴夏带孩子时总给他们讲故事,只有这丫头,每次听完都不愿意走,还想再听,总缠着裴夏再说一个。
“大姐姐,听说你病好了,我来看看你!”
“小铃铛,这么久不见,让姐姐抱抱是不是胖了!”这女孩就叫小铃铛,卫婆婆捡到她时,别着的铃铛一同在襁褓内,便从此村里的都叫她小铃铛了。裴夏一把抱起小铃铛,这么些时日确实是重了不少。小铃铛咯咯笑着,卫婆婆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拄着拐杖走来,一脸慈爱的看着裴夏,虽然两人没什么交集,但卫婆婆一直是村里人人敬重的老人,她一生未嫁,听说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追求者无数,因为年轻时有些超前的思想,在平山村建村之时,没少出谋划策,带领村子发展,如此兢兢业业,到老却孑然一身,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村里得人敬重却不受议论。
“卫婆婆。”裴夏行了礼,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恭敬,对于此等人物,裴夏自然也是尊敬的,放到现代不妥妥的女强人。卫婆婆笑了笑,拿出一袋地瓜,“这是小铃铛当初跟你学着种的,如今熟了些,便拿来给你尝尝。”裴夏接过地瓜,开门示意卫婆婆进屋坐,“您看您,怎么还特意跑来送地瓜,让小铃铛拿两颗就好了。”裴夏又重新泡过一壶茶水,卫婆婆刚坐下便瞥见床边的石板,似曾相识…
另一边的皇宫,君冽正在案前批阅着文书,君后敲了敲门后进入,将手里的银耳汤放下,看着眼前自己原本那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被这政务搅得疲惫不堪,脸色也凝重苍白…她这儿子在十年前,鲜衣怒马,风姿飒爽,原本该是在战场赢得天地万物,却…
“母后。”君冽放下手中的文书,朝母亲行了礼。
“我儿不必多礼。”
“父王怎么样了?”君冽问道,自君上几月前病倒后,便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身体完全恢复,宫内的人大抵都心知肚明,不便说罢了。
“你父王身子还是那样,御医说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君后沉眸,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心里却如刀绞…她这一生得君上爱护,怎舍得他离开。君冽双手握紧成拳,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情绪崩溃,他知道自己不能疯,母后的难过不比他少,见母后发肿的双眼,定是自己已哭过不知多少个夜才收拾好情绪来告诉自己,他若情绪崩溃,母后和弟弟该怎么办。
“母后想…”君后抬眼,“为你和茗儿选亲,以圆你父亲心头挂念…”话未说完,辰便上门来报:
“禀大皇子、君后,二皇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