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头翁
“嘿！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千年鱼幡然醒悟道，“我都感觉对不起蓝贝壳了。”
“那有什么呀？反正咱俩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的也是。”千年鱼说。
这时上面的小路传来一阵响动，他们一抬头，就见路灯下有个女的骑着自行车往东一闪而过。
“那不是秦赛扬吗？”阿富汗说。
千年鱼觉得其行迹非常可疑，便想跟踪她，但秦赛扬车骑的特别快，情急之下千年鱼赶紧骑上阿富汗，尾随而去。
千年鱼对秦赛扬紧追不舍，可追到桥上时还是追丢了。
这让狂奔一路的阿富汗心有不甘，头不停的扭来扭去，非要找到那个秦赛扬。
“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跑这么快还跟丢了，我不信她能骑那么快。”
阿富汗说，然后穿过公路朝桥东河段走去。其实从那儿也能回学校，千年鱼也就跟着它走。可走了不久，河岸边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昏暗的路灯光下，就见有个黑影弯着腰挪动，并夹杂着麻雀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千年鱼走近一些，见原来是个拾荒的在木棍翻垃圾。
对于流浪汉，千年鱼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既不敢靠近，也不敢和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走到路灯下顺河往东走。千年鱼这才看清，这拾荒者大约五六十岁，左肩背着一个蛇皮袋，穿的破破烂烂的，南瓜一样的大脑袋上戴着顶大草帽。由于这人腰拱的厉害，又穿着厚棉裤，结果屁股把整个上半身给挡住了
“这家伙不像好人呀。”阿富汗说。
“等等吧！”千年鱼为难的说，“这人的样子我看着害怕，先看他要干什么。”
那家伙看似笨拙，实则走起来脚底生风，他和阿富汗费了很大劲才能不至于跟丢了。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前方又出现一座桥，桥下面火光冲天，好像是桥下的垃圾点燃了。千年鱼知道那座桥，它就处在旁边有牧羊公园附近。桥下常年堆放着许多垃圾，还有乞丐在下面过夜。千年鱼希望不会有人受伤。
大头翁一走近那火光，迎面就又走过来一个人，大概有二十来岁，同样也弓腰光头，光头在火光映照下锃明瓦亮。
“爹，你回来了爹！”
这个人赶紧上前迎接。大头翁却闷不吭声，把蛇皮袋从肩上卸下，但依旧紧紧的抓住袋口，目光凶狠得看着他儿子。他儿子也是一惊，又害怕又尴尬的站在原地，大头翁这才放松下来。
“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爹，都是你把我打得残，我才没法挣钱的。”
“打工干啥？跟着我种地，不比打工强百倍？”
说完他开始从袋子里掏东西。首先是个大物件，明晃晃的不锈钢盆。光滑的盆面映射着火光像是件法器。大头翁得意的笑着。他的儿子也高兴的手舞足蹈，上前一步手不停地在盆面上摩擦。
千年鱼打了个喷嚏，大头翁立刻警觉了起来，父子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将盆子护住，四只眼睛凶光毕露，最后见没人这才放松警惕，又开始从口袋里掏东西。这次是一只皮毛又脏又乱的流浪猫。
“把这只豹子好好养起来。养大好了去撵兔子。”大头翁说。
“喵”
小猫叫了一声，像是提醒傻儿子赶紧接住。然而这傻儿子的注意力已全被那个不锈钢盆所吸引，不停的看着盆子里自己的影子，手不停在盆子拍。大头翁目光凶狠的直瞪了有一分多钟，忽然拿起地上的铁铲朝他儿子背上嘡嘡拍了两下，当场就把他给拍哭了。
“真是个狠角色呀！”
千年鱼和阿富汗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给我跪下！”大头紧接着命令说。
儿子赶紧跪在地上，接着大头翁对其进行了一番训导。说什么他这么没出息，不应该还让他养活着。还说他作为他儿子，又吃了他的粮食，所以就是把他拍死，那也是天经地义。毕竟他也是在他爷爷的拍打下长大的。要是以后他有了孩子，那么他也能拿这把祖传的铁铲将他的腰拍弯了——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
儿子听完父亲的训导如醍醐灌顶，目光坦诚信服，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然后赶紧接过那只小花猫，找了根粗麻绳套在猫咪的脖子上，做完这些才转身边摸自己的背，边胆怯的看着她父亲，等待新的指使。大头瓮满意的连连点头，儿子接着说道：
“爹你下手的太重了，我背疼的厉害。”
“那我来给你治治吧——！”
大头翁呸呸在手里吐了两口唾沫，用铁铲挖了抔土扣在儿子背上。
“这土中野草的根茎对你的伤有好处呀？”大头解释说，“趁万物萌发，正好能用它们把你的伤痛给吸走。他老老实实的顶上个把星期，包它什么病都好了。”
儿子便老实的顶着土块不吭声，样子就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野兽。
“我有点害怕呀！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土地爷呀？”阿富汗问。
“土地爷？不是鬼就不错了。还，还土地爷呢！”千年鱼说。
大头翁又开始拿袋子变魔术。可是突然身子就僵住，慌里慌张的想把宝贝藏了起来。千年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河岸上有辆自行车停了下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赛扬。就见她提着一个大袋子走了下来
“爹，我来看你来了。”秦赛阳说。
千年鱼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大头翁是秦赛扬的父亲，这么丑的人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儿。
大头翁对秦赛扬的到来很不感冒，既不说话，也不正眼看他。反倒是秃瓢很热情，赶紧过去接住东西。
“骡驼，咱爸又打你了？”秦赛扬看着弟弟背上的土块问。
然而这傻子也不说话，只顾着吃姐姐提来的东西。于是秦赛扬就去质问大头翁。
“我打他关你什么事。你来干什么呀？”大头翁。
秦赛扬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来是接你回去的。我已略施小计，借刀除掉了你的竞争者，以后再也没人和你争夺这片河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