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月下论剑
十日以后，江寒月将这套剑术练习了不知多少遍，每招每式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就连细节也分析了很多，心中总是觉得不行，总感觉这套剑术破绽百出。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本《无量剑经》的原因，江寒月每次看这本书，每次都有不同的理解，甚至是不解，他明白自己完全没有达到某种境界，理解不了这本书中的精妙之处，也是很正常的。
俗话说的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江寒月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每天都要在脑海中默背一遍《无量剑经》，终有一天会理解这本书的含义。
从修炼室里出来，迎面而来的微风稍稍带着一丝凉意。
江寒月简单的吃了晚饭，并没有选择回去洗澡修炼，而是去了汤臣的住所。因为他打听到了，汤臣是整个书院剑道造诣最强的修仙者。
汤臣住所在后山脚下，与江寒月的住所只隔了一座湖。
江寒月看了一眼湖面上的月亮，向着汤臣院落走去，院前种着几行蔬菜，几声蟋蟀的叫声，略显惨淡，似乎宣告着秋已渐深。
屋里的灯光照在门前的平地上，江寒月站在灯光中，大喊一声:“先生！”
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江寒月走了进去，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书籍，看来这老头很喜欢看书。
汤臣放下手中书籍，目光看向江寒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寒月收回思绪，笑了笑:“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他说的很客气，毕竟请教别人，还是客气一点好。
江寒月拿出那块墨绿色的令牌，汤臣目光看向那块令牌，一眼便看出这是许无书的东西，许无书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这小子，很显然很器重这小子。
汤臣拿起桌上书籍，站起身子，似乎想要将身子站直，却让人觉得背上有一座大山压着，永远直不起来:“我这屋里有点乱，有什么事情外头说，正好我也很久没赏月了。”
屋里的灯光照着外头桌上的水果，汤臣剥着橘子:“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
江寒月倒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起来:“我练习了一套剑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要不我练习一遍给你看看，你帮我指点指点。”
汤臣将一瓣橘子送进嘴里，目光看向夜空那轮弯月:“不用了，修剑先修心，心乱则剑乱，作为一个剑修，要做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就是剑，剑就是你。书上画的那些剑术招式，总归是死物，按部就班的练习，终究是不行的，你要依靠自己心中的想法去琢磨剑道，大道三千取其一，你若能领悟其中一道，便是功德无量。”
江寒月听的很认真，大佬毕竟是大佬，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其实江寒月并不知道汤臣的底细，只晓得这老头能在人族第一修仙门派当上教习先生，怎么着也是一位大人物。
江寒月吃完一个橘子，将橘子皮放在桌上:“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就是练习剑术的时候，心中就会出现不同的想法，但还是按书上的招式去练习，那我以后就按自己想法练习了。”
汤臣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的看着满天星辰:“书上的剑术虽然很差劲，但是总比你一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要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先学会基础剑术再说吧。”
“我已经学会了。”
汤臣看了一眼江寒月，接着看向满天星辰:“什么叫做学会了？跟书上一模一样就算会了？你这只不过是学了个样子，不懂其中的精髓，这就好比两个木匠，一个干了两年什么都会，一个干了二十年也是什么都会。这其中很多细节与精髓的东西，只有干了二十年木匠的人才懂，而干了两年的那个木匠充其量只是会，却不精通，所以这个世上经验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别人积累了二十年的经验，岂是干了两年的人能够超越的？”
江寒月觉得这老头说的有道理，有些佩服这老头，毕竟这老头一路走来，身上积累了很多剑术经验。
“要不我练习一遍剑术给你看，你帮我看看学的怎么样？”
江寒月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汤臣，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的目光，就像小孩子看见喜欢的玩具一样。
汤臣看了一眼江寒月，看到这小子恳求中带着渴望的目光，轻叹道:“行吧。”
长剑在手，江寒月开始施展剑术。
手腕一转，一道道剑影在月光下出现，剑鸣嗡嗡作响，似乎要割碎这秋风。
汤臣挥了挥手，一道无形屏障笼罩着江寒月，他怕这小子的剑气，将自己辛苦种的菜给割断。
每一招每一式，汤臣都看的轻轻楚楚，作为整个大唐剑术第一人，唐王册封的剑圣，无论是剑道或者剑术，都有独到的见解，不是寻常剑修可以比拟的。
汤臣眼里渐渐露出一丝惊讶的目光，起先他只是以为这小子才学剑十天，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可是从江寒月的剑术看来，这小子的剑术不错，每一剑都做到了极致，让人无可挑剔，莫非这小子是剑道天才？
这套剑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精彩之处，可是汤臣心里觉得这小子剑术中有些异样，具体是什么，汤臣也搞不清楚。
练习完剑术，江寒月回到椅子上坐下:“怎么样？哪里有问题？”
汤臣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上，笑起来皱纹更深:“很好，这一套剑术下来，行云流水，挑不出毛病。不过你要记得，经验是从战斗中积累出来的，特别是生死之间的战斗，毕竟书上的东西是死物，而人却是活物，想要剑术得到提升，光靠书籍是不行的，还需要经历很多很多次战斗，从战斗中吸取经验，这样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千变万化。”
“剑术千变万化，我习剑两千余年，世上各种剑术我都了如指掌，可我却不敢说自己参透了剑术奥义。剑术奥义无穷无尽，若是能参透，我早就飞升天界，做剑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