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星罗地网
“提问！”
在光里走出横滨警察医院, 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准备关上车门时，五条悟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撑住了车门, 弯腰对车内的光里轻松的招了招手。
“总感觉你对我很有意, 我有哪里让你不满吗？”
五条悟把眼罩戴了回去，那头垂下来的发也跟重新朝天竖起来，古怪的打扮加上那身黑衣服，让横滨当地出身的司机立刻紧张了起来。
可五条悟对司机的紧张视若无睹, 还很自然的上了车坐在光里身边，关上了车门。
司机不安的小声询问：“先, 请问还去漩涡咖啡厅吗？”
寻仇的话，可不可以请你们下去解决？
但司机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五条悟笑眯眯说：“去，当然去。我只是和他顺路搭个便车。”
光里没有异议（无声默许）, 司机擦了把汗就启动了车子。
无形透的结界缓缓升起，被结界分隔出去的司机毫无所觉, 五条悟却看结界笑了起来。
等到结界完成，他开口：“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我以为我这个人还蛮讨人喜欢的，第一眼就讨厌我的人不存在吧？”
光里目光落在车窗外的街景上, 横滨离东京很近, 开车只40分钟, 繁华却不及东京的一半, 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你对陌人会有什喜恶吗？”光里声音淡淡。
“这倒是没什感觉, 不过我应该不属你眼中的陌人分类吧？”
五条悟颇有自信：“我也是五条悟啊！就算我的世界里没有你，我和他的差别也不大啊。”
“他未来也会长成我这个样子的！”
“提前预习一下未来的模样, 虽说少了点未知的惊喜，但感觉也还不错对吧？”
“而且，我还带来了来自未来的情报——”
“你被封印的情报吗？”
被光里冷漠打断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没有被戳到痛处的炸『毛』跳脚，反倒『露』出了符合他今年纪的淡定自若，从容的笑道：“看来你们间不是他单方面的热情，你也不像是表出来的这冷静啊，光里。”
“在担心他吗？”
“不用担心，我听说那小子已经学会了反转术式，代替我被关进去多待几天也饿不死的，只是可能没人说话，无聊了点。”
“只找到机会，我会回去的，不会因为这个世界一切悲剧还没发就赖不走……五条老师我啊已经是很成熟的大人了，会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的。”
光里依然沉默，让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不错等人夸奖的五条悟有点郁闷和尴尬。
“呐呐，光里，别一直沉默，说点什嘛。”
“你一定有话想对我说的，对吧？”
“你不说我就继续说了哦，可别怪我没给你发言的机会。”
五条悟“啪”的拍了下手，意料中的没有引来光里的侧目。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从其他人那边听到的消息都是“他”自己和光里的感情非常好，好得每天形影不离，“他”自己还将连五条家当家主母都得不到的各个宝库钥匙都给了光里一份，甚至可以互相托付死……
只看光里到他以后这冷漠的态度，他都以为两人其实是毫无交集的陌人了。
“太奇怪了不是吗？我们两个拥有相同的眼睛，相同的容貌，连实力也相差无几，即便跟他关系好分得出我们间的差异，但光里你的态度未免也太冷漠了。”
“如果我是假冒的赝品，你讨厌还情有可原，但我是五条悟，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啊。常人的反应，像杰硝子夜蛾他们那样常吧？”
他说到这里，光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视线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五条悟状襟危坐，等待光里的回答。
“答案你不是说出来了吗？”
“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不是五条。”
光里眸光平静坦然：“哪怕你们都是五条悟，但和我相遇后，五条便不再是名为五条悟的其中一。”
“他是独一无二的。”
五条悟那双被眼罩遮挡的眼睛怔怔的注视光里，随意放在腿侧座椅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深陷收缩，扣紧了坐垫。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待光里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忽然笑出了声。
“‘五条悟是独一无二的六眼’这种话我经常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他们惊叹我的实力，说我是历代强的六眼……”
“从没听人说过我是独一无二的五条悟呢。”
“不过在大家眼中，我就是五条悟嘛，也没差别啦。”
差别其实大了去了。
脸上笑眯眯的五条悟在心中想到。
怎办呢，突然就不想给那小鬼助攻了。
毕竟五条悟了解自己，十六岁的不成熟小鬼还可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将友人与爱人搞混，二十八岁阅历丰富太多的成年人却绝不会弄错两者的位置。
简单直接的分辨方法就是看是否对对方有冲动。
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算朋友间的常接触，可频繁去闻对方颈窝耳根甚至膝枕时脸埋到对方腹部——这种行为对异的话已经算是『骚』扰了，女孩子报警一抓一个准！
五条悟再没距离感也是在五条家中受过常识导的，世家大族怕继承人被居心叵测的人引诱吃亏在这方面抓得更严。
也就那小鬼经常对光里手脚不老实，还都是男，大家知道他们感情好都没往心里去，否则那小鬼的心思早就暴『露』出来了。
不然怎不他对夏油杰那做呢？
别说小鬼跟光里关系更近所以更肆意，五条悟可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只是想与不想罢了。
出租车停了下来，光里解除结界付了车钱后开门下车，五条悟也跟下来了。
面前是一栋有些老旧的五层办楼，一楼是名为漩涡的咖啡厅，楼上挂律师事务所的招牌。
咖啡厅在营业中，闻到从店里飘出来的香气，五条悟瞅了瞅光里：“好巧啊，原来光里你也饿了！”
被关进狱门疆前，五条悟刚进行了一场战斗，被关进去后，为了尝试脱困他还强行让自己脑内时间转过了一千年，消耗很大。
没条件补充糖分五条悟可以用反转术式撑，但在有了条件……
五条悟选择摘下眼罩，眨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注视光里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竖起尾巴向他撒娇的蓝眼大猫。
两个五条悟撒娇的模样差别不显，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优势，都能够很好地利用展出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两者的眼了，十六岁的五条悟撒娇时眼也是充满感情甜蜜挚黏黏糊糊的；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眼是撒满工业糖精的那种甜腻，像是熟知自己魅力向过路人卖萌讨零食的猫咪，甜中带点油腻，不如小的那个自然。
光里应对两者的方法也截然不同。
十六岁的五条悟向光里撒娇，会得到光里专门为他制作的能量糖果。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向光里撒娇，得到的是光里给出的钱包。
“我去楼上找人，你自己吃吧。”
好在五条悟不知道内情，否则人类可怕的嫉妒心可能会使他不仅不给另一个自己助攻，还会故意拖后腿。
“好的哦！”
五条悟接过钱包就快快乐乐的推门进入了漩涡咖啡厅。
武装侦探社在这栋老旧办楼的四层，低调的没有在大楼外挂上招牌，只有侦探社的门牌上写“武装侦探社”的字样。
光里敲门后，等了一会儿侦探社内有人过来应门。
“不好意思，在社里人手不足，侦探不在，客人有委托的话——将军殿下！”一边说话一边开门的与谢野晶子看到光里后，惊讶的差点让光里吃了个闭门羹。
光里低头打量了与谢野晶子一眼，黑发少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把戴沾满血迹的医用橡胶手套的双手藏在身后，昂首挺胸，端站好。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
光里抬脚往门内走，站在门口的与谢野晶子连忙让开，闻言跟在光里身后的她有点慌。
“其实也……”
与谢野晶子在猎犬基地过得还行，但猎犬基地到底属军队，武装侦探社更加自由轻松，她也，不喜欢军队的氛围。
如果老实回答的话会不会让将军殿下不高兴？
可是说谎的话将军殿下看出来会不会更不高兴？
上位者的任何举动都会让手下人战战兢兢。而凑巧的是，承认武装侦探社这个异能结社合法营业的官方组织高长官就是光里。
只是随口客套了一下的光里不知道与谢野晶子心中的纠结，边走边道：“今日冒昧造访是我临时有事找江户川君，与谢野，能请你通知他一声吗？”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或者你帮忙找一下我的资料，侦探社里应该会有留档。”
“是！我这就给社长打电话！”与谢野晶子听到他的话如遇大赦般马上跑到了座机前打电话。
跟光里这位昔日的长官多待一会儿与谢野晶子就觉得很不自在，非常拘谨。
不管是以前在战场上还是在猎犬基地里，她都先后经历过官方和福地樱痴对光里洗脑式的崇拜吹捧。
简单一点来说，在士兵军官眼中将军殿下就是他们的！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战！是他们需仰望尊敬叩拜的存在！
哪怕与谢野晶子受的影响不深，没有其他士兵们中毒那深，但她也是被影响了的。
因此在打通电话后，与谢野晶子听到江户川『乱』步说他们回来了已经到楼下了，就松了一大口气。
紧张到没发自己待客流程出错了的与谢野晶子恭恭敬敬的将光里请到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社长和『乱』步先已经回到楼下了，请您稍候，我去为您泡茶。”
光里没有在意：“嗯。”
过了一会儿，归来的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两人带端了一托盘甜点的五条悟上来了。
“光里，吃吗？”五条悟走过来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后，就在光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江户川『乱』步状打量了他一眼，顿时了。
“原来如此啊，你是为了五条来的啊。”
刚向光里匆匆礼的福泽谕吉没弄江户川『乱』步在说什，就光里点了点头。
“社长，跟我去搬档案吧，与谢野你也来！”江户川『乱』步直接拉了端泡好的茶进来的与谢野晶子当壮丁。
“欸？好的！”
五条悟嚼口中的蛋糕目送武装侦探社的三人风风火火的出去，咽下食物后纳闷的开口：“怎回事，那个侦探也看穿我不是小鬼了？”
光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五条悟顺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恍然大悟：“哦——我了！我该坐到光里你身边的对吧？”
不止如此，的五条悟从不会将食物分享给光里，他知道光里不会吃的。
等江户川『乱』步三人搬来三撂都有半米高的档案堆在五条悟面前时，五条悟再次傻眼了。
“什？让我从这些档案里找出羂索的行动规律？！”
翻完一摞毫无头绪的五条悟猫猫掀桌：“这『乱』七八糟的哪里找得到！那个小鬼也没找出来吧！”
“你还不如再把我关进狱门疆啊！”
“……不错的主意。”光里若有所思。
“嘎？！你不会这干吧？！”
五条悟往后缩了一下，手自觉伸向另一撂档案：“我只是随口『乱』说，你别当啊光里……”
“我继续找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