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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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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枕流今天过得非常之操蛋。

    晚上压根没睡好——这倒没什么,细算一下,在那天之后这已经是他睡不好的第五十八个晚上了。都习惯了,还能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至少今晚没做梦了,梦里也没别人了。

    行。

    然后,早上起来就是alpha的日常——贺枕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又啧了声,捋了把头发翻身起床,去浴室冲冷水澡。

    洗完了澡——骂了三百六十四句脏话之后,贺枕流森寒着一张脸从浴室里出来了。

    手指攥紧又放松,又攥紧。

    打湿的红发湿答答往下滴着水,顺着俊美青年的锋利的下颌线往下坠。

    他目光又往下瞥去。

    大问题。

    “操。”没忍住,他还是又骂了一句。

    忍无可忍。

    这他妈怎么办!!操,怎么办!!

    然后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戴着口罩的青年捏着搜索引擎页面的手机,面色铁青地走进了高级alpha专门诊所。

    “——先生,经过全面检查,您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信息素和腺体状况也非常正常。”

    “确认一下,您身体上最近也没有受伤对吗?”

    “嗯……没有啊。这种情况下,如果说要出问题的话,只可能是心理因素方面了。”

    医生将病历翻回来,问道,

    “您最近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

    “先生?您在听吗?”

    “……”

    坐在纯白的环境里,贺枕流盯着茶几上的绿色盆栽,第一千零七十三次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alpha诊所。

    魔怔了吧?

    他其他地方犯病总不会脑子也犯病了吧?

    他来这种地方干嘛?

    都怪百o搜索非置顶这个诊所。把这地儿吹得跟alpha回城泉水似的,搞得人出来就能满蓝满红,哪有这种好事?

    “抱歉——还是到此为止吧。”

    青年胡乱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却摸到了头上的帽子,他顿了下。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檐,唰地站起来,想一走了之。

    但是心理医生又冷不丁开口了,

    “——那您性障碍的问题怎么办?”

    贺枕流身形一僵。

    “我看了下,您的易感期也快到了吧?”

    “……”

    “您准备怎么度过?”医生微笑,“如果按您之前说的,不管怎么样,靠自己都解决不出来的话。”

    “。”

    “而且还对正常片子失去性欲,有点难办啊。”

    贺枕流脚步一顿。

    他僵硬地……缓慢地……又坐了回去。

    手很爷们地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贺枕流从嗓子里

    咳嗽一声。

    “你说吧。()”戴鸭舌帽的青年的嗓音低沉,该怎么治,从我这儿需要什么信息。花多少钱都行。[(()”

    心理医生是一名说话温柔的beta,公事公办,尽量让病人不感到自己态度的偏颇。

    “放心,我们这里的一切信息都是完全保密的。我们医生与病患之间的任何交流都不会被泄露。”

    白大褂医生拿出了平板和手写笔,“在治疗开始之前,我需要先问您几个问题,请问可以吗?”

    贺枕流烦躁地要命:“行。问吧。”

    “您以前有过性生活吗?”

    上来就人炸了。

    “……有。”

    “是正常式性交吗?”

    “……”

    “是跟您的伴侣吗?”

    “……”

    “对方是否跟您现在的性障碍有关呢?”

    “……”

    “对方是a,b,还是o呢?”

    见他表情,医生了然。

    又问了一句,

    “——您有想过,幻想着对方的脸搞一次试试吗?”

    “砰”地一声,贺枕流猛地打开了门,背影几乎有些逃窜的意味,准备离开前,又被医生另一句话留下来了:“您需要帮助,如果不治疗,可能一辈子都会持续这种症状。”

    贺枕流:“……”

    被命运大手握住脖颈,莫过于此。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来了。

    他又坐下了。

    字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该怎么办?”

    ……

    四十分钟后。

    诊室的门被推开。

    “谢了。”

    “先生,我的建议您有记下吗?”

    “……”

    “这对您的康复会有好处的,请您相信我。”

    医生的嗓音从门里面传出来,

    “除了之前和您说的,如果您想要痊愈,最好近期跟对方也多接触一下。”

    “请务必,尝试一下医生的建议。”

    表情僵硬的俊美男人带上了口罩和鸭舌帽,走出了诊室。

    机械的“噢”从喉咙发音出来。他点了点头,带上了门。

    尽量维持表面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状态,过了羞耻心踩在地上的四十分钟,贺枕流的尊严已经死在了里面一回。

    又压低了一点鸭舌帽的帽檐,把头发都遮了遮,阴影在眼前洒下,贺枕流这才面无表情地深深吸了口气。

    什么垃圾办法,鬼他妈的才试。

    想着她的脸搞一回?

    啧,谁才会……

    这个念头一动,贺枕流脸不自然地绷了蹦。手插在裤袋里,走出了走廊。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然后,诊所的玻璃门打开,有一个少女走在他前面。

    她帽檐压低戴着副墨

    ()    镜,脖子上还围着条白色毛绒围巾,为他礼貌的谦让道了谢。

    “谢谢。”

    “不客气。”

    一转头,他跟她的泪痣对上了视线。

    -

    “嘭!”

    自动门显然没那么智能,在我跟贺枕流互抓着对方肩膀时,玻璃门嘭地一下就撞上了我俩横在过道上的胳膊。

    “嘶……”

    我俩各嘶了一声,松开了手。

    然后玻璃门唰地一下撞上了墙。

    隔着门,我们俩又隔着墨镜,怒目相视。

    “林加栗,你在这干什么?”

    “贺枕流,你又在这儿干什么?”

    门又打开了,他嗓音恶狠狠地清晰冷哼,“啧,你不会是身体出问题得来检查吧?”

    我冷笑:“怎么不说你,你不会才是身体出问题吧?”

    “你没有?”

    “我会有?”

    我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矜持道,“医生才给我发了免死金牌,说我就是下岗再就业都能下海在小网站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呢?”我开嘲讽,“不会是生理障碍吧?”

    小红毛冷笑一声,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嘲讽的话,还做好了打嘴炮回击的准备。

    没想到,他只是磨了磨牙,底气不足挤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我:“?”

    就这?

    姐的意大利炮都还没扛出来呢?

    就这??就这???

    “走了。”

    顺着打开的门,他一步迈了出来,就往台阶下走。

    我震惊地被扔在原地。

    他这就走了???

    我的蓝都蓄满了???

    我冷却完了boss跑了???

    小红毛就算戴着帽子戴着口罩戴着墨镜,也能让我感觉到他愤怒的背影之中带着三分窘迫,三分不自然,和四分死鸭子浑身上下只有嘴硬,宛如饼状图一样清晰。

    他下楼梯的步伐非常僵硬。

    冷笑一声,我抱着胳膊,在门廊下悠悠站定了。

    怎么说呢。

    在我林加栗的人生之中,有不少简单的快乐,就可以让我满足。

    比如吃米其林主厨亲手做的好吃的饭,比如睡世界有名顶级好看的男人,比如随随便便买两幅世界名画挂在厕所的墙上自我欣赏,还有比如——

    欺负我的情敌。

    “——别急着走啊,贺大少爷,”

    我追了上去,用我最真诚的嗓音发出询问,

    “别害臊啊,跟我说说呗,你来这个诊所干嘛来了?”

    “哈。”

    “害,大家都是alpha,说不定我们的问题相同,跟我讲讲,我替你排忧解难一下?”

    他眼神都没给我:“怎么,你有医生执照?”

    “没有,但我有一颗关

    心你的心。”

    贺枕流:“……”

    额头青筋都在跳,他猛地一下转头向我盯来,桃花眼里都燃烧着愤怒:“林加栗,你……”

    我好心接话:“我真的好关心你的。”

    “……”

    隔着口罩,我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但我感觉我已经在他的眼神里被刀了十几次。

    小红毛那双桃花眼还真挺漂亮的,就算这么瞪我,都非常赏心悦目。

    我有点想摸摸他的睫毛。

    “贺枕流,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熟人了对吧?”

    趁他怒火值爆升,我直接一把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诚恳道,

    “都是兄弟,就让兄弟我帮帮你解决困难吧,好吗?来,跟我讲讲吧!”

    在我碰到贺枕流的双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宛如流水冻成冰,我都能听到他心跳骤停的声响。

    但与此不同的,是鸭舌帽旁,他瞬间红透的耳根。

    “你……”

    贺枕流脸都涨红,那种又冷又热的扭曲感混杂在他注视我的眼神里。

    最后他狠狠骂了一声,甩开我大步走了。

    “滚。”他留给我一个字。

    ……我靠,真有故事?

    我震惊了。

    我本来只是想诈诈他,没想到诈了条大鱼??

    惊呆了。

    于是在贺枕流拦下出租车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要关上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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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栗,你——”

    在贺枕流震惊的眼神之中,我猫了腰,也跟着一并钻进去了。

    嘭一声。

    我把车门关上了。

    “你上来干什么?”

    “我跟你顺路。”我说。

    “你跟我顺路??你知道我去哪?”

    “不管你去哪,我看你心情不好,我舍命陪君子。”我真诚道,“我这不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看我多关心你。”

    贺枕流瞪着我。

    他刚刚上车把鸭舌帽和口罩摘下来了,一头蓬松的红毛迎风招摇,艳得出奇。

    他说:“我回公寓。”

    我:“。”

    我:“……”

    我镇定自若:“那我去你家坐坐?”

    贺枕流:“。”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林加栗,你被治傻了?”

    “……”

    “贺枕流,”

    我叹了口气,挂上沉痛脸,“其实,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

    “我这次去诊所,是因为我有难言之隐,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也没法跟别人说……”

    “你懂这种感觉吗?我每天晚上都没法睡,身体负荷太大,还没日没夜地没法解脱,有时候梦里都是在——唉。”

    想到前几天我受过的苦,我的委屈愈发真诚,“我也……我也只能找你一吐为快了!”

    车内一片安静。

    贺枕流惊人地沉默了。

    “……”

    俊美青年的下颌线微微绷紧,他愣神地望着我,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一下扭过脸,望向了窗外。

    姣好的唇线一抿。

    “行吧,”他慢慢地啧了声说,“你等下想吃什么?我点去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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