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抢劫
到了夜间，二楼已经被淹没，三楼有几个住户在群里恳求收留，却没有人回应。
白天，那几个为908女孩出头撑腰的人，现下也都没了正义感。
无奈，三楼的几人只能各自想办法。
有的挨家挨户敲门求收留，有的将东西打包进行李箱，将能移动的沙发或折叠床搬走，准备在楼道里将就着睡。
过了一会儿，林默耳边传来敲门声，却不是她的门。
想来，他们都知道808这间房里住的是个自私自利的恶人，敲了也没有用。
林默关了灯，将窗户打开，狂风裹挟着暴雨，瞬间打湿地面。
将窗纱拿下来后，她用力将男人的头拎起来，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却根本抬不动。
太沉了！
林默赶紧关上窗户，累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重生前的末世已经是人人肆无忌惮的时候，哪还需要处理尸体？
现下，任由他在这里发臭也不行。
林默将他放到蛇皮袋子上，从空间中取出针管和真空袋。
为今之计，只能先放血，防止弄脏地面，再将他锯成几块，分块扔下去。
血放干后，从空间取出静音版电锯，戴上面罩、穿上围裙，开始了一番大操作。
约莫半小时后，几块硬物被扔进泛滥的洪水里，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收拾完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林默清理干净地面，保证看不出一丝痕迹后，去厕所洗了个热水澡。
长期昼夜颠倒令她额头上冒了颗痘痘，虽然在空间睡觉可以拓展空间，可这也意味着她每天在外界的时间足足24小时，消耗资源也增加了三分之一。
从这天开始，她决定遵循自然规律，正常作息，每天只在空间待上1小时。
正当她想躺在铺好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时，却被一阵男女欢好的激烈呻吟声吵醒。
林默用耳塞堵住耳朵，刚要睡着，就被女人一阵兴奋的喊声吵醒。
“啊啊啊，你好变态呀！啊！”
“明天死了，今天也他妈要爽到爆！”
尖利的喊声中，充斥着邻居敲门呵斥的动静，那男人女人仿佛愈加兴奋了。
林默点开微信群，添加了708的微信，不用验证直接通过。
紧接着翻看她的朋友圈，看到了她今天白天发的一张自拍照。
阴霾从林默的眼里一闪而过，她放下手机，从空间取出隔音耳麦，闭上眼睛开始听起了舒缓的歌曲。
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上午十点钟，她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微信群里再次爆炸，原因是停电了。
高层是二次供水，停电就意味着停水，有的是全楼都停，有的是大部分楼层停。
这栋楼三层以下都被淹了，只有四层还有水可用，五层水流非常小，六层打开水龙头连个响都听不见，一滴水也无。
大家事先都存了水，节省着用个几天不成问题，可没有电就做不了饭、洗不了热水澡，这让大家陷入极度焦虑中。
明知道给物业、派出所、市长热线打电话都没有用，可大家还是不停的拨打，想尽各种办法。
林默进入空间，在水池边上洗漱后，喝了半杯温水，将西红柿切片，连同生菜、牛肉夹进面包片里，还喝了一瓶牛奶。
出来后，站在窗边看着昏沉的天地、交叉的闪电，窗户上映出她乳白色的毛绒睡衣。
2028年7月18日 午夜12点钟
一阵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传来，整栋楼的人都被惊醒了。
林默迅速换上夜行衣，戴上夜视镜，拿起钥匙出门，顺着声音来到四楼。
手电筒的光照下，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妇人不知是死了，还是昏厥了，身体横亘在门槛上，一动不动。
她的屋里，正有三个年轻男女在翻翻找找。
那三人之中，女孩的齐肩小碎发染成了金黄色，很好辨认。
另外两个男孩，一个身形瘦削，胳膊上有条青龙纹身。
另一个身材胖乎，脖子上露个凶猛的虎头纹身。
此刻，四层的人都透过猫眼看向外面，有的悄悄透过门缝观察，谁都没敢上前看看地上的老人如何了。
林默暗想，若只是接点水，断不会出这么个事，肯定还有别的由头。
果不其然，当那黄毛女孩从厨房里拽出两袋粮食、几袋大饼干和麦片时，眼里露出了欣喜。
这说明，他们一定是早就瞄准了独居老人，半夜来劫她的！
黄毛女孩建议道：
“咱们干脆就住这儿吧！谁要是想来接水，就得给点好处才行。”
瘦男孩不赞同的道：
“用不了多久，四层也得被淹，咱们多接些水，把这些粮食也都带回去。”
瘦男孩看起来是三人之中的主心骨，黄毛女孩和胖男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倒在地上的老妇人突然醒来了，她拖着僵硬的下半身，用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抓住黄毛女孩的腿。
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吓的黄毛女孩尖厉一叫，把瘦男孩和胖男孩也吓了一跳。
瘦男孩：“叫什么叫！吓我一跳！”
黄毛女孩慌忙踢开老妇人，走到瘦男孩身旁，指着地上面色憋的乌青的老妇人问道：
“她怎么还没死啊！”
胖男孩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此刻正六神无主的看向瘦男孩。
瘦男孩脸色一狠，转身拿起一块毛巾。
沾进水后，让胖男孩按住老妇人的胳膊，自己则将那块湿毛巾死死按住她的口鼻。
这一幕，除了住在对面的几户人家和身穿夜行衣、躲在暗处的林默看见外，其余人都只能看见老妇人奋力挣扎的双腿。
这时，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影闪过，一脚就将胖男孩踢到门边，狠狠摔了一个大腚堆儿。
又一脚猛踢瘦男孩的胸口，俯下身子将湿毛巾揭开，老妇人大口大口吸着气，紧紧抓住他的手，像是要说什么，却还没等说出口，就死不瞑目了。
这时，胖男孩踉踉跄跄的逃走了，瘦男孩和黄毛女孩拎起东西正越过男人，也想要逃走。
却被男人反手抓住衣服揪了回来，用力将瘦男孩重重甩到墙上，至于那个黄毛女孩，男人只是将她甩在地上。
瘦男孩开口求饶：
“大哥，饶命啊！东西我们不要了！”
“老太太心脏不好，本来也活不了多久。”
“我看她那么痛苦，才出手帮一帮她的。”
男人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忽悠到，当即就从身后掏出一副手铐将他和那个黄毛女孩拷住。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说，叫什么名字，住哪个房间？”
黄毛女孩惶恐的答道：
“我叫王小雪，他叫张树森，我俩住1611房间。”
男人问道：
“刚才那个胖子呢？”
黄毛女孩：
“他叫王鹏，就住在我俩隔壁，1610房间。”
“帅哥，我们实在太饿了，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这些东西都给你，都是你的了！”
男人并不为之所动：
“少废话，跟我走！”
说罢，将地上的物资都装进一个大袋子里，扛在肩膀上，押着两人从楼梯间往楼上走去。
此时的林默已经跟在胖男孩的身后，来到了1610，也就是另外两人的隔壁。
胖男孩刚将门打开，身后就传来一束明亮的光线。
他不禁汗毛直竖，哆哆嗦嗦的回头一看，竟是个身着性感睡衣的漂亮女生。
左手握着手电筒，右手提着一盏精致的夜光钟。
“小帅哥，快看看，都几点了？该睡觉了。长夜漫漫，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啊？”
胖男孩刚刚经历劫后余生的兴奋，此时看到这么个漂亮女生，心里惊艳不已。
他猥琐的自上而下打量一下林默，瘦瘦弱弱的，像只送上门的小绵羊，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尤其是她那诱人的波浪大卷发、深棕色瞳孔、烈焰红唇、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脯、纤细的大腿
他以为自己又做春梦了，不禁咽了下口水，把仅剩的一点脑子都交给了下半身。
林默缓缓走进去，关上门，将夜光钟递到他手里，眨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
“帅哥，可以先给口水喝吗？”
胖男孩嘿嘿一笑：
“等我，马上来。”
转身走进厨房，掀开塑料桶的盖子，正要舀出一碗水，却从水中的倒影看见一个全身漆黑的鬼影。
“啊！”
虎背纹身的胖男孩吓的大叫一声，下一秒，他的脖颈就被一把冰冷的尖刀划过。
鲜血迸发四射后，伴随着他跪地不起而流淌进水桶里。
林默将他房内的啤酒、零食、肥宅快乐水洗劫一空后，用毛巾将刀刃的血抹掉，推开门，融入漆黑一片的夜色中。
右手边传来爬楼梯的动静，她像个暗黑精灵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向左手边的楼梯。
当男人拿着手电筒，押着那对年轻男女来到1610房间时，震惊的发现胖男孩竟满脸鲜血的跪在厨房，而厨房的灶台上，赫然立着一盏黄色夜光钟。
“送钟！”
男人皱着眉头，捂住胖男孩的脖子，问道：
“谁干的？看到她的脸了吗？”
胖男孩已经接近失血过多而昏厥，他口里不清不楚的说道：
“美女大眼睛白”
话未说完，就失去意识了。
或许是因为他体态胖而肉多的缘故，林默那一刀虽狠却只是将他的动脉外层划破。
如果得到救治，不足以威胁生命。
只可惜，根本没有医疗资源为他救治，男人能做的就是给他仔细包扎，尽可能延缓他的死亡，好让他将凶手指认出来。
另外两人惊恐不已，连连恳求男人将手铐解开，他们愿意帮助男人一起寻找凶手。
男人没有听他们的话，因为他没有忘记那位老妇人就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去隔壁。”
“他要是醒了，立即告诉我！”
此刻，林默已经回到房间，在空间里卸掉妆容后，静静的走到窗边，凝视无边的暗夜。
她的刀法还没有精湛到可以掌握横切的分寸，只是在划破胖男孩脖颈时，刻意收了几分力气。
那么快就死了，太便宜他了。
她故意化了妆、戴了假发去勾引胖男孩，就是想试探一下那个男人的反应。
因为光线太暗，她只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背影，并不确定他是谁，住在哪个房间。
与其自己去一个个排查，倒不如让他来找自己，省心又省力。
林默缓缓拉上窗帘，将一颗甜腻腻的巧克力软糖放进嘴里。
耳机里传来《夜的第五钢琴曲》，她身姿轻盈的迈开步子，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一个残酷的真相是：
这栋公寓楼，其实就是末世求生的第一个战场。
唯有在死人堆里茕茕孑立，才能拥有活下去的唯一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