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逃出军营
石一方口里不由自主的嚷着：“不可能，不可能！”喘着粗气，双手紧握，手上青筋凸起，两眼通红，这是《初识内径》里说的癔症突发的前兆。
向来安分守己的七杀，突的发出“铮”的一声剑鸣。刹那间，石一方头脑恢复一丝清明。强咬舌头，淡淡腥味，丝丝血液从嘴角渗出。神志在巨疼下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通敌。稍一冷静，现在不是追究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自己怎么脱身的问题。
这里肯定不是第五千户驻地，等这边的千户回来，自己插翅难飞了。目前自己想要逃出去，必须掌握主动，不能寄希望其他人。
主意一打定，从地上抄上几枚石子，藏于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口中忽的一声惨叫“啊！”晕倒斜靠在笼子里。
“鬼叫什么？”帐外传来一声呵斥。一人探头进来，发现异状，急忙招呼同伴进帐查探。
“喂，你怎么啦？”一人问道。见石一方毫无反应，上前一探，发现其嘴角的血迹。见状大惊，旁边一人抽出腰刀，环视营帐四周。
“小……”上前查探之人话音戛然而止，只见从囚笼中飞出一颗石子，击打在握刀那人后脑勺上，那人一声未吭的倒下。同时伸出一只手，卡住其脖子，腾出的另一只手，抽出其腰刀，压在其脖子上。
“不想死，我问你答。”手上稍微加重力度，使其脖子微微见血，“同意就眨眼两次。”
只见那人飞快的眨眼两下，石一方慢慢松开掐脖子的手。
“你的名字？”
“赵一山。”
“刚才来的队正名字？”
“王虎。”
“你们营帐在哪？”
“东区第7座营帐。”
“属于哪个千户？”
“第二十四千户。”
石一方从对方脖子上掏出军牌一看，上面刻着“贰拾肆—伍陆壹”。其实这些审讯手段是一个斥候必须所掌握的基本功之一。
“很好，你没有说谎。”石一方缓缓的道，“原第五千户所属现在在哪？”
“全部阵亡。”
石一方听了，手中的刀不由的紧了紧，吓得那名叫赵一山之人连忙道：“千真万确，边军都知道。”
“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其下斥候队通敌导致。”
“是哪支斥候队？”
“是，是……”
“为什么慢慢吞吞？”
“听说是第八斥候队通敌……”赵一山边说还边看着石一方，生怕他暴起杀人。
“王虎跟哪个队的关系不好？”
“李队正的第六队。”
“王虎这个时候会在什么地方？”
“今天他当值，在营地巡视。”
赵一山话音刚落，石一方一个手刀，把其弄晕。从赵一山腰间扯出囚牢钥匙，打开锁，从囚笼里爬了出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侧耳听了听帐外动静。打量了一下赵一山的身材，扒下了赵一山的军服。
王虎今天心情相当不错。在营地当值，老天都给他送来功劳。只等千户和白户大人们从边军总部驻地开完例会回来。想到美处，不由得哼起小调。
“王队正，有人传话，请你速去囚人营帐。”这时一人跑来报告。
“嗯？你是几队的？”王虎闻言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那人，觉得有点眼熟。
“小的是第六队李队正所属。”那人答道。
“何人传的话？”王虎问道，同时心想难道那姓李的那家伙眼红，想来分老子的功劳。
“王队正去了便知。”那人低头答道。
“老子倒要去看看是哪个混球，敢使唤老子。”王虎骂了一句，转头对身后的队员道：“你们继续巡视，老子去去就来。”
王虎骂骂咧咧的往囚人营帐走去，谁也没有刚才来传话的那人。只见他走到一无人处，双手在脸上一通按摩，脸型逐渐不断变化，一会儿赫然变成了石一方。恢复原貌的石一方，暗暗道：“斥候队学的这变形手法还真不错。”
当王虎来到囚禁石一方的营帐，没有见到安排值守的两人，神色一动。走入帐中，囚笼中一人，囚笼前坐着一人，背对着他。
王虎见状，手不由得握住腰刀，缓步上前，并喝道：“你是何人？”
没有回音，那人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装神弄鬼。”王虎上前一步，用手一拨那人肩膀，只见那人顺势就倒在地上，定眼一瞧，居然是安排在此值守之人，大吃一惊。
恰在此时，王虎只听背后生风。但王虎能当上队正，确也有几分功夫在手。只见他拔刀，转身，弓步，用刀挡住飞来之物。
只听“”的一声，王虎只感到从刀身传来一股巨力，震得握刀之手只发麻，手中的刀差点脱手而出。
不等他缓过来，又飞来一物，直击面门。闪躲已来不及，本能的用手臂护住面门。王虎只来得及“啊”的一声，手臂就自然垂下，知道自己这条手臂是废了。
等他回过神来，一把钢刀已压在他脖子处。刚要开口，腹部一阵巨疼，身体不由得弓了起来，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
刚才石一方把王虎骗至此处，抓住他分神之际，用内息发出的两颗石子击伤他，等用刀控制住后，又在其腹部补了一拳。
石一方用脚踢开王虎掉在地上的钢刀，用刀压着王虎的脖子，强迫其蹲在地上。
“好了，王队正，咱们好好聊聊。”石一方缓缓的道。
“你跑不了的。”王虎咬牙切齿的道。
“能不能好好聊天，看来我刚才的那一拳太轻了。”石一方边说着，边举起了握拳的手。
王虎看得眼睛直跳，忙道：“有话好说。”
“你看这样多好，非得学他俩。”石一方指了指那两个毫无声息的看守。
“你杀了他们？”王虎脸色剧变。
“你说呢？”石一方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这个笑容印在王虎眼中，就像是死神在向他招手。“没有立马杀我，说明我还有价值。”王虎心中念头急转。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王虎叹了口气，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不错啊，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打交道！”石一方用揶揄的口气道。
王虎老脸一红，没有吱声。
“第五千户所属是怎么回事。”石一方压了压心神问道。
“咦！你不知道？”王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道：“也是，你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回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石一方紧了紧手中的钢刀。
“我知道的也有限。”
“说你知道的。”
……
根据王虎的叙述，千户大人李民旗下第八斥候小队通敌，误传消息，使第五千户所属孤军深入，陷入宁军的重重包围，等楚国援军赶到时，只剩下白骨露野，无一生还。据闻当找到李千户尸首时，双眼暴睁，死不瞑目。
受此役影响，楚国派遣大使与宁国谈判，宁国以战胜为由，占铁矿资源的六成为基点，双方在停战协议上签字。此协议传回国内，举国哗然。据闻楚王大怒，下令撤换边军主帅。但也未重启战端。
石一方消化着这惊人的消息。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当初在营地养伤的大嘴，喝问道：“不对，都死了，又是怎么知道第八斥候队通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虎苦笑下道。
“那是谁调查的此事？”石一方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楚王肯定会派人调查的。
“因级别不够，我只知道是楚都派来的，其它就不知道了。”王虎答道。
“你扣留我的东西放在哪？”石一方见状，知道从王虎这也打探不出多的有价值的消息，于是话音一转的问道。
“啊！”王虎一下子没有转过神来，“都放在岗哨看管着呢！”
“咻……咻……”恰在这时，一阵口哨声在营地响起。
“为什么是集合哨？”石一方脸一沉。
“是千户回营了！”王虎心中暗喜，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
石一方闻言，盯着王虎微微一笑，吓得他心中泛白毛，连忙求饶道：“饶……”一个命字还未出口，被石一方用刀背在颈部一拍，晕倒过去。
石一方俯下身子，用手在王虎身上一探。王虎的军牌、钱袋。打开钱袋，足有3两左右的银子，自己的一寸也躺在钱袋中。望着一寸，心中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背篓是拿不回来了，里面除了套换洗衣服，幸好无其它重要物品。”石一方暗暗思索，重新系好一寸，拿过王虎的钱袋，走出营帐，依靠着对营地的熟悉，趁乱钻进了茫茫的丛山峻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