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露锋芒
一夜无眠，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虽然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但石一方觉的浑身舒畅，连日来的悲痛心情，也好了几分。
“第八小队集合，出任务，主要任务配合小石头搜挖药草。”黑胡子粗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旁边的几人都暗暗高兴，比起平时当斥候的任务，这次轻松得多。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石一方晚上练习内径，白天搜寻草药。在搜寻草药的时，不时碰上敌方的探子和偶尔冒出的猛兽。
队友们默契的配合也令他叹为观止，深深地觉得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
石一方像海绵一样，吸收着队友们身上的养料，实战能力飞速的成长着。对此，大伙都不藏私，一是石一方人不讨人嫌，二是增强队友的实力，对整个队伍都有利。
后勤补给终于跟上来了，第八队的任务也慢慢从搜挖草药回到了斥候的任务上来。对此，黑胡子特地找石一方问过，是回医护队还是呆在第八小队，石一方毫不犹豫的选择在第八小队。队员们知道他的决定后，都笑咧咧骂道：“这个蠢球。”
翌日，“今天的任务是敌区西南方20里，探查该区的敌情。老规矩，猴子和老眼前面探路，东子和大嘴照顾后面，其余随我居中，小石头跟紧我，出发。”
石一方压住内心的激动，紧了紧手中的单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意义上的当斥候。
“感觉怎么样，石头？”黑胡子看了他一眼，随意一问。
“血液好像比平时流得快些了。”
“哈哈，第一次都这样，有我们呢，习惯就好。”黑胡子大笑一声道。
十个人快速的出了营区，看似漫不经意但又有序的朝目标区前进着。
“前面就进入敌区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黑胡子低喝一声。
石一方身体一紧，但随即深呼两口气，回想起与师傅进山时，师傅常念叨的话语，慢慢的放松下来，眼睛中透露出一股坚毅。旁边几个不时打量他的人，都暗暗点点头。
山林中早露还没有干，到处湿露露的，不时有早起觅食的小动物在不远处窜过。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毕竟谁也不知道未知的前方会发生什么。
“咕咕，咕咕。”前方突然出来两声鸟叫，这是前面探路的猴子传来的。
“全体注意，有情况，注意隐蔽，石头跟紧我。”黑胡子快速说道。
石一方见状，马上猫腰，跟在黑胡子身后，刚想开口。只见前面一阵轻微的索索声，冒出个人头，一看，是老眼。
“头，发现宁人，人数30人左右，不像是宁国的斥候队，猴子在那边盯着。”老眼快速的汇报情况。
“过去看看，见机行事，大伙小心点。”黑胡子略一沉凝，说道。
几个人跟着老眼，行进一段距离后，隐隐约约就能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犬吠声，石一方探头望去，只见远处有数十人，牵着两头恶犬，高声谈笑着。这时，耳旁出来黑胡子的声音，“是宁国的贵族在打猎，这种时候敢到这里打猎的，肯定有高手守护，大伙避开这伙人，向东撤。”
话音刚落，一头因为犬吠受惊的羚羊，从旁边不远处的丛林中窜出，引起的对方的注意，对方恶犬对着这边一阵狂吠。
“不好，快撤！”黑胡子见状，低喝一声，带头往东撤。
一阵急行军，石一方额头微微见汗，猴子从后面追上,“头，被对方恶犬发现了，朝这边追过来了。”
“对方大概多久可以追到这？”
“最多一刻钟。”
“看样子甩不掉了，大伙找好位置，尽快恢复体力，干掉那两只恶犬再撤。”黑胡子恶狠狠的道。
“快，快跟上！”松吉丹喝道。作为大领主的次子，今年刚满16岁，自小好武，一身武艺略有小成，在宁国同龄人中鲜有敌手。这次出征，软磨硬泡才得以跟其主帅二叔出来。几次都小打小闹，没有机会上战场。今天刚带了家奴出来打猎散心，就发现了楚国的斥候，怎么不叫他兴奋。
“主人小心！”大领主赐给他的一名侍卫突然挡在他前面。只见一只冷箭直朝松吉丹面门射来，嗤的一声，箭射入那名死卫的右臂，带起的一线热血，喷在了松吉丹的脸上。松吉丹一愣，热血涌上心头，随即大怒，喝道：“上，杀死他们！”家奴们被突如其来的箭弄的不知所措，此刻听到他们主人的话，立刻清醒过来，朝石一方他们这边包抄过来。
“可惜了！”石一方见老眼射出的箭未能把对方领头的干掉，只射在对方死士的手臂上。虽说是第一次上战场，除了最初的激动外，石一方此刻心头居然十分的冷静。
“撤。”耳旁传来黑胡子的声音。
这次突袭来得快，结束的也很快。黑胡子战场节奏控制的很好，一击得手后，在对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率队撤了。
一阵急行，大伙都有点喘粗气，黑胡子道：“就地隐蔽休息，胡老八胡老九注意警戒，汇报战况。”
“对方死三人伤两人，射杀恶犬一条，我方无伤亡。”
“干得漂亮。”
“看着对方小崽子蒙圈，心里就舒服。”
大伙小声的讨论着，看样子心情都不错。
“敌方还有一条恶犬，人员总数35人，哪怕伤二亡三，总体实力还在我们之上。”突然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大伙一愣，顺着声音望去，见是石一方红着脸说道。
黑胡子和猴子对望了一下，猴子点点头。黑胡子嘴角微微向上翘，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具体说说！”
“老眼叔、东子叔、大嘴叔用箭同时对付对方的头，胡子叔照顾对方那个高手，其余人策应。”
“不错啊，石头有点狗头军师的味道。”大嘴拍了拍石一方的肩膀。
黑胡子与众人对视了一下，点头道：“如果没有意见就按石头说的办，不过我们先跑上一跑再弄他们。”
伏击来的很突然，松吉丹望着像丧家犬的楚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头头饿狼。贴身护卫被对方一名黑脸汉子缠住，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三根利箭分上中下三路直逼而来。幸而平时练习用心，此时也顾形象，侧身、倒地、侧滚。当他以为避过利箭时，一根利箭像毒蛇一样出现在眼帘中，此时刚好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万急之中，只来的急把头尽力一偏。一股血线，从颧骨一直延伸到耳后。
“哇！”松吉丹直来的一声大叫。
“保护少主！”那名护卫见状大喝道。松吉丹带的人毕竟都是精卫，立马反应过来，齐齐围住松吉丹，把他护在中心。
那名护卫本来就受伤了，加上刚一分神，被黑胡子抓住机会，一条手臂就飞离出去了。“护住少主，撤！”
宁人去的很快，那护卫夹起松吉丹，带着未受伤的护卫，借着树木的掩护，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远处。
黑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喝道：“都没事吧？能动的打扫战场，抓紧时间撤！”
一番查探下来，只有罗氏兄弟挂彩了，刚才他们兄弟用身体挡住了对方对黑胡子的对手的增援。
猴子走到松吉丹倒下的地方，找到了那根要命的箭矢，箭头带着血，还穿着个耳坠一起钉在旁边的树桩上。
回程的路上，一路无言，不过大伙都盯着石一方看，盯得他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