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师礼成
伺候何九棠吃饱喝足回去后，沈业忙碌了一天终于歇下。
这是五月的第一天，沈家格外的繁忙，管家老吴忙进忙出，送货的车子来了一辆又一辆。
一大早，有数日不在家的沈二爷跟沈二夫人坐车回来了，同时到来的还有沈三小姐沈湫，是沈二爷的亲妹妹。
沈业此时正在指挥着东西的摆放，一楼大厅，正座只有一把椅子，边上是紫檀木的桌子，正座的两边摆放着数张要矮上半分的椅子，一旁，是沈业花了大价钱寻来的茶壶，还有青希给的朝悦茶。
屋子的地上铺满了红地毯。
看着井井有条的拜师礼堂，沈业略微松了口气，一转眼看到沈父三人，大步走去。
“爸，大伯那边的人来不了吗？”沈业凑在沈父边上小声询问，难得脸上带着严肃。
“你大哥会来，放心吧。”沈父拍拍沈业的肩膀。
“那就好。”沈业轻言轻语道，突然沈业跑过去，“三姨，你这茶怎么煮的？你给我放下！”
被挤到一边的沈湫呆愣的看着自家小侄子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拾好，不免沉思。
是我眼瞎了吗？这小子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表情？难不成不是拜师而是拜堂！
沈湫感觉真相了，兴冲冲的去跟她二嫂说悄悄话了。
“嫂子你别不信，我跟你赌一万晶石。”沈湫悄声道。
佟茹含温软浅笑，道：“好啊，你可别说嫂子框你哦。”
“那肯定的！”
赛波站在门口，一手揽着媳妇，看着破云而来的阳光，对视一笑。
卧室，何九棠一睁眼，就被小海妖扑了个正着，顺手捏捏小崽子的脸蛋。
“淼淼谁放你进来的？一大早就黏我？”
“啊啊，拜，拜，了。”小海妖吐词不清的嗷嗷。
“听不懂呢。”少女拎着小崽子起来把他放地上，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出去待着，你姐姐我要换衣服了。”
“不不，等。”小海妖一把抱住何九棠，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她。
“为什么不啊？”
房门被推开，青希难得穿着青色绸缎衣袍，上面还绣着精美的刺绣。
“青希姐？”
青希带着喜悦的笑，推进来一排衣服，从里到外足足七层。
小海妖被抱住去，房门锁上，何九棠被青希摆弄着一层一层套上衣服。
“哇，不是，这是干什么呢？这个天穿那么多？”何九棠哀嚎，若不是青希拉着她，她怕是要跳窗跑路了。
青希笑道：“沈业那小子，给小姐准备了份大礼，待小姐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跟我卖关子呢。”
何九棠任青希梳着头，镜子里，是熟悉又陌生的束发渐渐编成，视线下移，眼神死死盯着镜面映照出的自己。
是归元门独有的拜师服，还记得拜入归元门那日，掌门与几位长老在上座，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盘的，也就是这头发。
往事历历在目。
“噗通。”
“噗通。”
耳边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何九棠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老和尚，掌门师父，我好似收了个跟白君一样懂我的人了。你们不在，我的身边也出现了知己般的人，如若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他们。
束腰戴上，衣发完成，何九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释然一笑。
“青希，我们下去吧。”
青希扶着何九棠缓缓走下楼梯，一楼大厅，左边坐着沈家长辈同门，右边站着的是小狐狸们、青艾、蓝词和小海妖，椅子上坐着的是海妖夫妇，唯独上座的那把椅子空着，上座的右边站着白君，白君穿着的衣服，何九棠记得很清楚，是他入归元门的弟子服放大版。
何九棠在上座坐下，双手搭在腿上，青希站在白君后侧。
“拜师礼开始。”白君道，“新徒递拜师贴——”
沈业穿着的是第三十六代归元门弟子服，少年一步一步稳稳走来，双手捧着的，是大红的礼贴。
三步一跪，叩首，起身，再跪下去，叩三个头，再走三步，叩三个头，再走三步，再三叩首，三跪九叩完，沈业递出拜师贴。
“沈业，见过四长老。”
何九棠看着连花纹都是那样熟悉的拜师贴，轻笑，双手接过。
沈业起身，一鞠躬。
“一拜，谢师父屡次出手相救。”
再鞠躬。
“二拜，沈业将会认真听取师父教诲。”
再再鞠躬。
“三拜，愿师父平安康健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新徒敬盖碗茶——”
青希递出托盘，沈业端起茶杯递向何九棠：“请师父喝茶。”
何九棠接过，茶盖拂过茶水，抿上一口，茶杯放在桌上。
“新徒献拜师礼——六礼束脩——”
托盘敬上，即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腊肉干。
托盘接过放在一旁，何九棠轻笑道：“我现在将是你正式的师父了，我没准备什么好礼物，你的剑法习得极好。”
一把剑鞘花纹复杂多化的长剑凭空取出，蓝柄中透着红光。
“这把断念，是为师从小到大的佩剑，今日，便赠与你，愿你用此剑，行侠仗义踏遍万水千山。”
此剑一出，白君青艾几人脸色大变。
沈业看着这把断念，眼睛瞪圆，嘴巴微张，浑身颤抖着，许久沈业抬头，坚定道：“师父，这把剑我不能收，这是您为数不多的念想了啊……”说到最后，沈业声音有些哽咽。
“以后，这就是你的第二把佩剑。”
断念被硬塞在手里，沈业跪在地上眼眶通红。
“请师父赐字。”
“字宁瑞，宁寓意一生平安顺利，瑞寓意美好希望。”
“谢师父。”
“礼成——”
何九棠站起身，轻声道：“小叶子，小白，你俩随我到后院来。”
后院，余光遍地，何九棠看着这一幕，嘴角上扬，一挥手，一鼎香炉出现，连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长香。
一人取了三根香，何九棠指尖一点，长香燃起，何九棠在正前，白君沈业站后两侧。
“跪。”
三人笔直跪下，何九棠唰的红了眼。
“归元门第三十五代弟子何九棠，携师弟白君与第三十六代弟子沈业，拜见师父师叔们，如今离归元门灭门已过千年，若师父师叔与同门在天有灵，愿你们保佑白君沈业一生平安万事顺遂。”
“弟子将会把归元门心法传下，请师辈们心安。”
“……”
跪拜完，三人插香。
看着长香一点点烧成灰落下，何九棠笑的释怀。
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砸在草叶上。
何九棠抹了把脸，转身看向白君，手一翻转，是雪青碧光宝枪。
“白君，雪青碧光宝枪本是为你寻的，你剑法虽天赋不高，但枪法却是旁人不可及的，今日这把枪给你，也算是迟来的生辰礼了。”
白君颤着手接过，摩挲着枪身，再抬眸，已经满眼泪水。
“归元门，也算后继有人了。”何九棠轻声道。
集齐了沈业能找来的所有沈家人，这么一场拜师礼结束，三人收拾了情绪，收了香炉。
“今天我心情好，为了庆祝，我们烤两只烤乳猪吧！”
何九棠大方的拿出两头散发着灵气的乳猪在后院烤了起来，长桌一摆，各种各类的灵果摆满。
本要离开的沈枫破天荒的参加了这场欢乐的餐宴。
沈湫跟三人打赌输掉，哀怨的支出三万灵石。
“不对劲啊，怎么真的是拜师礼呢！是我有眼无珠了！”
沈枫切下一块烤肉，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看不出来那个少女境界跟我差不多吗？”
“啥玩意？大侄子你是说她也有十境初期的境界啊？”
“嗯，甚至比我更高。”
沈湫这下是真服了，感叹道：“这简直是无人可比啊！”
沈枫把一块烤肉送入口中，目光紧紧盯着在玩闹的何九棠：“我想跟这个人一战。”
“跟谁？跟那个九棠妹妹啊？”
“嗯。”
“这不好吧，那是个女孩子诶。”沈湫缩头，她想起了在训练场被沈枫支配的日子。
“强者都值得一战。”冷脸的战斗狂说。
沈湫偷偷摸摸往二嫂身边凑，这个大侄子惹不得惹不得。
沈枫吃完最后一口饭，往何九棠那边走去，在外围站定。
沈业看着他大哥，高兴的把他拉到何九棠面前：“师父，这是我大哥沈枫。”
“小叶子的大哥你好。”
“你好。”沈枫抱拳，“沈枫，十境初期，风属性，愿跟你一战。”
闻言，众人纷纷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样子，沈业震惊，看着他大哥的目光犹如看到了勇士。
“当然，这边请。”
“请。”
不嫌事大的金兰言边跑边传：“要打架了要打架了快来看大家都快来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一片空地，边上坐了一堆人，手上还不免拿着看戏的吃的，何九棠目光一转，满是无奈，单手转着玉竹。
沈枫冷脸摆出了请的姿势。
霎时，两人便交上了手。
拳头快速打出，少女手拿着玉竹轻飘飘的挡着，何九棠脚尖一点猛的一飞跃，沈枫一拳打空。
何九棠轻轻落在沈枫身后，分毫间，玉竹点在了沈枫脖子上。
玉竹转着花插回腰上，少女浅笑。
“承让了。”
“你，很强。”
“我知道。”少女坦然接受了很强这句夸赞。
听着少女好不谦虚的答应，沈枫哑然失笑，抱拳：“今天是我唐突了，希望何小姐能有一天愿指点在下一二。”
“当然可以，你们吃完饭休息片刻，我教你一套修身养性的佛屠拳，一天练上一个时辰，至于效果你可以自行体会。”
“那就谢过何小姐了。”
沈业唰的窜过来，搭在沈枫身上，把一颗枣子塞进他大哥嘴里：“大哥，你应该喊何师叔或者何前辈，喊何小姐辈分可就不对了！”
白君冒出，给何九棠端来了烤肉，目光淡然看向沈业：“你确定我们还有辈分之分而不是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吗？”
“……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