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是她
日子又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司木早上早起打猎,傅春然每天睡到自然醒逗鸡弄兔,唯有山脚下那片土地里留下的一层厚厚的淤泥证明那场将整个福源村都迁走的暴雨是真的存在的。
原本等着这场暴雨过后庄稼的长势能更上一茬,只是没有人想到这场雨会下的无止境,就像上天对他们的惩罚一样,可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福源村的人一直到离开都没有想清楚。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辛苦苦浇养的庄稼就这样被这场大雨毁了,勤劳一辈子换了一个安稳的家也被暴雨掩埋。
他们不知道但是司木知道,在这个全员恶人的村子里他们唯一做的正确的事情就是让他和他的家人们在这里落脚,所以他给了他们十多年安稳的日子来回报,只是现在——报恩结束,他要的也该一点点拿回来了。
司木自己觉得自己还算念旧情,最起码只要他们以后作妖,他的补偿也能让那些人安稳的过一辈子。
当然,除了那些和司木地里都一个级别的庄稼外,还有傅春然排斥司木也能证明那些日子。
具体表现为:
“媳妇儿,我的伤口裂开了快来帮我抹一下药”
傅春然脚下的步子刚迈出去转了个弯往反方向走去。
“媳妇儿,我买了你最爱看的话本子”
傅春然扭头就走。
“媳妇儿,你最爱吃的糕点”
傅春然看都不看一眼。
“媳妇儿”
“媳妇儿”
傅春然‘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司木摸摸鼻子,完了,这小娘们儿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洪水完全退去之后,司木变得忙碌起来,傅春然很少能在除了吃饭的时候看见司木的身影。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每次看见他就想起那天的吻,闹得她心慌。
官府里派了人来重建福源村,只是看着往日里鸡鸣狗吠、村民的欢声笑语飘荡天外的村子此刻变成了无人之境心下也有些同情,若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背井离乡一辈子做个外乡人呢?
他乡月亮始终不如故乡明。
傅春然在院子里看着山下被清冷月光笼罩的无人村,心里感叹着天道无情。
司木洗漱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傅春然有些伤感的背影道:“离开这里,未必比现在过的差。这里冬天断水,夏天洪涝,那些人一年到头也过不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傅春然并不知道福源村村民举村搬迁的真正原因,一直都以为是抵不住这暴雨的侵袭做下的无奈之举。
夜里傅春躺在床上心总是静不下来,从前几日开始她就会偶尔心悸,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第二天早上傅春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不想理可是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她顿时开心起来。
“浣儿姐姐。”傅春然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就拉开了房门,看着眼前的浣儿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浣儿安慰的拍拍傅春然的背笑道:“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呀,是不是受委屈了?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气!”
傅春然将浣儿抱的更紧了一些,只是还未开口眼泪更汹涌了,她委屈!她可委屈了!
来的路上司木已将将事情的大概说给浣儿听了,浣儿看着平日里那个对自己猎物冷静果断的猎人此刻对着一只小白兔束手无策的样子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司木瞪她也没用。
现在普天之下不害怕司木的眼神的恐怕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她。
还有一个就是傅春然。
或许是司木现在根本不敢瞪她,他已经被小兔子甩了好几天脸子了。
浣儿安慰了好一阵子傅春然才止住了哭声,两人到了中厅司木已将早饭摆在桌上而后乖乖的离开了,就怕傅春然见着自己烦的吃不下饭,最近她消瘦了不少,圆圆的脸大都快变成瓜子脸了。
浣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傅春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春然张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来,总不能告诉浣儿说死木头轻薄她了吧?而且不止一次。
想想就臊得慌。
所以浣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春然的答案,知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镇上散散心,对死木头眼不见心不烦。
傅春然点点头答应了。
去往镇上的路被洪水冲刷过后并不好走,两人共骑一匹大马,泥泞不堪的路颠得傅春然死死的抓紧马鞍。
感受到傅春然的身子紧绷,浣儿将马行进速度放的更慢,和散步差不多。
司木骑着马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偶尔有一两个穿着一声黑看不清面容的人在某个傅春然她们看不见的隐蔽角落拦住司木跟他悄声说些什么。
司木眼睛盯着傅春然,耳边听着那人的话,之后眉头皱了一下又说了些什么,那人隐入山林中,司木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不紧不慢的跟上她们。
终于走出了那段泥泞路,路上变得平稳一些,傅春然也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只是脸上看起来始终是不太高兴。
浣儿看了眼前面折断比较平缓的路道:“妹妹有没有跑过马?”
傅春然茫然的摇摇头道:“什么是跑马?”
浣儿勒紧缰绳道:“抓紧了,姐姐带你跑一圈,保准你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还没等傅春然来得及反应,浣儿举起鞭子一鞭子朝马儿抽去,马儿吃痛抬起前蹄向前奔去,突如其来的加速让傅春然吓得闭上了眼,感受到耳边疾驰的风心里的害怕渐渐消失,取代的是一阵从未有过的畅快。
慢慢的傅春然睁开眼,两旁的风景不断的倒退,耳边是浣儿姐姐御马的声音,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傅春然突然很想大叫,将心里的不痛快统统叫出来,随疾风飞走。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马蹄声阵阵夹杂着傅春然的尖叫声惊起了山林里的飞鸟,待傅春然发泄的差不多了,浣儿渐渐将速度减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浣儿道。
傅春然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她笑着回头道:“很开心,谢谢浣儿姐姐。”
浣儿看着傅春然多云转晴的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死木头所托。
两人下了马休息,傅春然第一次骑马就如此惊险刺激,下马时有些腿软。浣儿打趣的扶着她,两人走到一块空地坐下休息,马儿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
当马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悠闲自在。
不远处是好不容易追上她们身影的司木,远远看着傅春然久违的笑脸心里决定原谅浣儿这次的自作主张。
傅春然开心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冲出来一伙人,为首的那人指着傅春然道:
“就是她,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