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卌章
世人都说苦尽甘来, 可苦不会尽, 你也不会来。
一年后,晓甜爸经营的公司每况愈下,因为经营不当签一个虚假合同被做空100万。晓甜爸很无奈,资金周转不过来,四处碰壁。
晓甜把自己的工资几乎都给了她爸爸,自己过着收紧裤腰带。她也心急如焚,想着有没有投资商「大冤种」来接盘,有时候她会苦口婆心劝投资商赞助几万,可是远远不够。
在翻找历年财报的时候,她细心的发现有一本蓝色的账本被压在不起眼的地方。
她擦拭灰尘,她翻开那本蓝色账本,上面记录着许多股票的涨跌,翻到中间时,她感到什么惊讶,那是厚厚的一叠实体股票。上面一行小字:“你以为是私房钱?你猜对了!这是我俩结婚用的,如果被你发现了,那就归你管吧,我的工资一部分拿去买这个的,我可没吃喝嫖赌,成本大概十几万吧,有些是钱生钱再买的股票。”
晓甜一想平时拮据的禾年确实没什么花钱,甚至抠门。她以为他去按摩享受去了。没想到。
她拿起股票去估值,竟然有二百来万的收益。
“好啊你,你小子,我还真没看错你,这么有理财头脑。”晓甜很满意。
晓甜高价抛出股票,拿换来的钱解决公司的燃眉之急。
“你哪来的钱?”晓甜爸感到什么惊讶,“拉到股东了?”
“对,一个不求回报的大冤种。”晓甜欣慰的笑笑,但是心里有一阵酸楚,就像吃放糖的柠檬,可是甜,最后还是酸涩苦楚。
2012年4月12日下午1点29分,英国伦敦南部的斯特雷特姆区。天气微凉。
晓甜身穿黑色职业装,端庄大方,楚楚动人。她正在采访英国的外交大使,关于中英合作的方针。
突然,几个身穿特定服饰头戴面罩的雇佣兵拿起akm突击步枪一顿扫射。在枪林弹雨中,不少英国政府官员伤亡。外交大使跳进那辆防弹的奔驰汽车里,落荒而逃。
晓甜的摄影师举着巨大的摄影机,根本跑不快,就被恐怖分子击毙。
这些恐怖分子开始大肆屠杀。谁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杀人。
晓甜运气很好,在枪林弹雨里穿梭,就像一只矫捷的白兔。
她神情紧张,却好像无处可逃,这就像一次大规模的屠杀。
正在站岗的维和部队看到那边炮火连天。便快速出击。
禾年从慌乱逃窜的人群里,看到一个眼神,与他四目相对,那是一种温柔又胆怯的眼神,像一只害羞的小白兔,禾年觉得似曾相识,那是,怎么会在这里。
禾年飞速奔跑过去,望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会错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禾年飞速拉起晓甜的手,那熟悉又温暖的手掌。
不会错的,是他。
不会错的,是她。
禾年把自己的防弹衣脱下给慌乱晓甜穿上。
接着一声爆炸,煤气罐破碎发出巨大的冲击波,火光四溅,热浪袭来。
来不及撤离!禾年扑倒晓甜,紧紧护住晓甜,自己的后背被爆炸灼烧。就像老鹰抓小鸡的老母鸡紧紧的保护它的小鸡仔。
“没事的,我在。”禾年温柔的安抚惊慌的晓甜。
爆炸过后,那些亡命之徒继续扫射。
禾年拼了命带晓甜撤离。突然从背后,有追击的歹徒。他即将开枪。
禾年一看周围没有掩体。完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晓甜扔出拐角,晓甜左脚有擦伤,接着是伤口撕裂。
歹徒穷追不舍,有一发击中了禾年的大腿,他瞬间失去行走能力。
晓甜一看禾年跟不上自己的逃跑节奏,突然回头。
“快走快走,我没事。”禾年催促。
歹徒追了上来,一通扫射。禾年张开双臂帮晓甜挡住。
“活下去。”禾年后背被打成筛子。身上能捡出一个弹夹的子弹。
“不!不要!不。”晓甜被迟迟赶到维和部队支援拉走。她花容失色。
两名歹徒被瞬间击毙。
医院里,晓甜左脚已经裹满纱布,但是血液已经浸红了纱布。她无暇感到疼痛。她在等待另一个急救室的结果。
“i can pay any amount if you can save him, please”晓甜对那个主刀医生说。
“i will try my best”医生回答。
别死啊,求求了,原谅我这一生对你的所有任性,求求你活下来。
手术结束后,禾年依旧是昏迷状态。看着心率趋于平稳,晓甜心里暂时放松了一会。
禾年被推到常规病房。
晓甜坐在禾年的病床旁,她手里握着禾年的冰凉的手。
“快醒醒,你醒了我就嫁给你。”
没有任何反应。
晓甜像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叫你别去入伍,你不听我的吧,现在受伤了吧,活该。”
晓甜摸摸禾年坚毅的脸。
“毛茸茸的像个丑丑的猴子,快醒醒。”
“快醒醒。你不知道你这几年你有多对不起我,所以这次之后,不准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们俩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晓甜看着那毫无变化的禾年,自己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怎么叫唤都醒不来。
“你说过不喜欢看我哭的样子,可是你倒是醒啊,我求你了,呜呼呼。”晓甜再一次崩溃。
还是无事发生。
晓甜一直等啊等,她讲述了她这几年快乐的往事,也讲述了自己难过的瞬间。禾年听着也没法回答。
禾年好像是睡着了,他觉得周围越来越冷。晓甜看向心率愈来愈低,最后是一阵长长的直线,她赶紧跑到外头叫护士和医生。
禾年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真的去了晓甜跟不上的远方。
“嫂子,这是班长的遗物。这134封信因为我们总是各国驻扎没法邮寄,我骗他说都寄出了,基本上都是是写给你的。”一个维和部队的小伙搬出一箱杂物。
“这是我新兵的第一天,好累,被骂了站了一下午。”
“被表扬了,嘿嘿,要我做班长了,我厉害吧,苏女士。”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们执行了一个阿富汗的任务,连长为了救我们这个连和阿富汗难民独自去拆弹,牺牲了,我其实很怕死,但是我为了报恩和救更多的人,我参加了维和部队。我知道很危险,我没法和你解释了,实话实说。”
“你应该结婚了吧,晓甜,估计孩子都有了,没结婚跟我说啊,我还有机会。”
“我发现维和部队也挺好的,公费旅游嘛,世界各地都去看看,越南的天气很潮湿,比四川还难受。巴西墨西哥的辣椒挺好吃的…”
“好想回家啊,三年没回去了。”
晓甜看着那幽默诙谐的语句,仿佛又回到了禾年的身边。她不由得留下了眼泪,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找的爱情,她其实早就找到了。
“工农大队2中队5分队7班班长黄禾年不服从指挥,擅自参与撤侨行动,予以处分一次。但因为撤侨活动中英勇牺牲,给予纯金奖章一枚。”司令悲愤地说,“我们要像黄禾年一样,不怕牺牲,敢于奉献,鸣枪敬礼!”
晓甜难过地坐上了回国的军方专机。
她来到禾年家中。
禾年妈还在摘毛豆,禾年爸正在劈柴。
“大姑娘,你找谁啊?”禾年妈询问。
“我是禾年未婚妻。禾年,他…”晓甜带着哭腔,“他牺牲了。”
晴天霹雳,白发人送黑发人。
禾年妈瘫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来生喃喃自语:“黄禾年同志英灵永在,永垂不朽。咳…”
黄来生的泪水从那沧桑的脸上慢慢流淌。
“这几封是他给你们写的信。”晓甜把几封信给了禾年爸妈。
“这小子,从小就怕死还调皮,怕闪电,怕蛇,现在都不怕死了,他长大了。”来生老泪纵横。
晓甜把那一个带着国旗的木盒子埋到那一片油菜花田中。油菜花田井然有序的排列,油菜花像一个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在微风中摇曳婀娜多姿。晓甜这个美人与美景相得益彰。
“带你回家了。”晓甜惆怅地说,“好美啊这里,你看见了吗,禾年。”
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