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谷拿出烟来，三个人借着老谷的火点着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中，自打前两年来，北京的天儿只要一刮点风就晴空万里。今儿也是一丝云彩没有，只是微微有点小风。公园里除了三五成群的几对大爷大妈们聚在那儿闲聊天外，再没有别的人。树上几片叶子摇摇晃晃地摆动着，吸引了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多好的天儿。”老谷吸了一口烟，眼睛望着远处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悠悠地说。小吴和刘大嘴也抬头看了一下天，都没有说话。

    “我说，你俩是庙里的小鬼吗？巴巴的把我喊来，来了倒是说话呀，咋都成闷嘴葫芦了？”老谷说着扑哧笑出了声儿：“平常看着个个像个老爷们，遇到点事儿还不如人家小吴媳妇。有话就说，咱们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别装深沉。你俩要想在这儿干上一架，我也不拦着。我这还有一堆事儿呢，没工夫和你俩逗闷子玩。”

    小吴一听老谷有撂挑子的意思，可就急了：“老谷大哥，咱们来之前我就说了，今儿找他，就是想把钱要回来，我没别的可说的。”

    刘大嘴听了小吴的话，也不再沉默，冲小吴翻了个白眼说：“我也没啥说的，照理说我该感谢你，我困难时候肯把钱借给我。可是既然咱俩都定好了日期，你就不应该反悔，再说了，我也不是白借你钱。我出的利息比你存在银行高多了。话又说回来，你要是当时不肯借，我也没话说。利息我一分钱不少你的，可是现在让我把钱还给你，我也办不到。”

    老谷一听这俩的话，心说两个犟脖子驴顶到一起了，光知道自己说自己的，没一句替别人考虑的话。再这样顶下去，今儿一天啥也别干了，光听他俩逗嘴皮子了，搞不好事儿还会越弄越僵。

    他决定换个方式。于是拍拍刘大嘴的肩膀问：“我说大兄弟，你俩说的都有道理。这不明摆着吗？人家借了你钱，提前来要，是人家有苦衷。你借了别人钱，没到还钱日子，也能说的过去。但是今儿我既然来了，咱们就得先弄明白一件事儿，你能说实话不？”说完死死地盯着刘大嘴。

    刘大嘴也盯着老谷，狠狠地点点头说：“我知道老谷大哥是好心，你问吧，我肯定说实话。”

    “你借钱干什么？是遇到啥难事儿了吗？还是像别人说的那样，这钱。。。。。。”这个问题老谷心里想了好久，他记得那天晚上刘大嘴请他喝酒时也借钱来着，可是忘了有没有问他借钱的用处。刘大嘴一直有耍麻将的毛病，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今儿也正好借着小吴在这里，先得把这事儿弄清楚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拿钱赌博去了？”刘大嘴一看老谷吞吞吐吐说半句留半句的话，也有点急了，瞪大了眼睛问老谷。

    老谷说：“你要不说清楚，大家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心里不踏实。”

    刘大嘴低下了脑袋，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道：“看来我刘大嘴平常在你们眼里没留下啥好印象，不然也不会把我想的这么坏。我再怎么下作，也不会拿朋友的钱去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老谷：“你们今儿去我们市场的时候，没发现比往常冷清了好多吗？看看这个吧，我们这个市场干不了几天啦，这是搬迁通知。”

    老谷忙打开一看，真是一张盖着大红章的通知。说因为环境问题，这个市场将被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