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忙碌的一天

    老谷懊恼极了，这顿酒喝的，闹笑话不说，眼看着自己又得搭进去不少钱。听人家店长的说法，这玩意儿也分高低贵贱，啥人戴啥样的。看来还得找时间问问那个姑娘，咱既然要赔人家，就得赔个合适的。

    从早晨到现在晃晃悠悠转了一圈，老谷一看手表，七七八八杂事不少，没干成一件像样的，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便不再想别的事情，先把小区里把各个垃圾点转了一圈，这也是他平常要做的工作。

    一般早晨七点至八点之间，是他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因为这个点儿都是小白领们出门上班的时间，家里攒了一天的垃圾和废品都会顺手带出来。垃圾当然对老谷没啥用处，但那些在小白领们眼里根本不值钱的废品，放到老谷手里就会变成钱。比如快递包装箱，饮料瓶，旧衣服，不用的家具，淘汰的小家电等。

    这些小白领手里也有老谷的电话，但他们过日子没有老人们仔细，家里不用的东西能扔就扔，不会为了几块钱打电话让老谷上门去收，上班或遛弯时顺手就带下来了。除非有一些自己搬不动的大件儿，或哪天有空了收拾出一堆可以卖的东西，才会想到老谷这个人。

    今儿一上午光干别的事情了，早晨的垃圾已经让清运工搬走了，老谷去田主任家时已经扫视过一圈，没啥可以收拾的东西。这时候他又走了一圈儿，倒是拣了不小的纸箱子，全是快递包装箱，有大有小，有完整的也有拆散的。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前几天好像有一个网上购物的大日子，这些快递应该就是那个购物节上留下来的。年轻人们今天不上班，都在家里迫不及待地拆箱子呢。

    花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老谷整整收拾了一三轮车废纸壳。虽然天儿还是那么冷，但老谷干得都快冒汗了。心里那点懊丧也渐渐地消失了，劳动就是这样，身体上虽然疲倦一些，但总能把心情随着汗水排出去。老谷暗自苦笑，自己就是受苦受累的贱命，哪怕是天塌下来，只要手里有活儿干，啥烦心事儿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去。

    把三轮车拉到自己住的院子里，他租住的屋子在西北角紧里头，门口有一块小空地儿，搭了几块木板后成了他临时的小仓库。虽然房东三天两头找他，说这么多垃圾碍事不说，还有着火的危险，他点头哈腰地求人家，又是塞烟又是端茶，每次把胸脯拍得震山价响，保证当天就清理干净，可是他又不能每天去一趟废品收购站。因此这块地方倒是天天有一堆东西垒在那里，像一座小土堆一样。好在老谷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很大的麻烦，所以一闲下来就收拾他这堆零碎，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他还别出心裁地在这个小土堆旁边用拣来的花盆搭了一圈花坛，春夏秋三季总有各式各样的花儿和草儿蓬勃地生长着，看上去倒像是个小花园子一样。虽然冬天没有花开，但他总能找到一些绿色的代替，比如不怕冷的冬青，四季常绿的油松等。今年夏天他还拣来了一堆颜色各异的塑料花，围在冬青树和油松周围，看上去倒也姹紫嫣红。房东一看这样，唠叨归唠叨，但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收拾完后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老谷这才感觉肚子咕咕叫，从早上在小吴那里吃过那点包子外，一直到现在滴水没沾，早就前心贴后背了，于是赶紧进屋洗了把脸，先得把肚子填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