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有些时候，事情不用说，大家都懂。
比如西门吹雪不需要路栖的安慰。
路栖也知道，西门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道。
大家都不需要同情，路栖只需要理解、鼓励就够了。
不过或许是过了自尊心受挫的时间，路栖在万梅山庄欣赏了几天景色，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的玉罗刹就重新找上来了。
说实话，对方光凭那脸、那身材，往那里一站，就算是披着麻袋都好看。
或许是因为上次路栖说的话受到了刺激，也有可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极其热烈的衣着。
或许是玉罗刹本就是西域人，穿的也偏向于胡服，仍然是宽肩窄袖，衣服上绣有金色的暗纹，头上一顶玉冠，将所有长发梳起成一个高马尾，整个人只有三种色彩，红色的衣服，白色的皮肤，还有黑色的发。
看上去就年轻活力十足，是一种带着西域的妖异美。
玉罗刹挑了挑眉，一路上就没有人没有被他这张脸惊呆的，因此现在他脸上从容极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大方方的张开双手，对着路栖转了一个圈。
“怎么样，这一身好看么？”
玉罗刹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路栖，看到她眼里的惊艳之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得意极了。
女人，还不是被他的美貌迷住了！
玉罗刹哈哈大笑，“现在你觉得我怎么样？”
“论武功，我独步天下；
论财富，皇帝也没有我有钱，金银财宝，字画孤本，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找来；
论才貌，诗书礼乐射，天文地理，各门派武功，我都会，至于貌……”
玉罗刹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你刚刚看呆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只是出于对美的欣赏而已。”
路栖没有否认，反而还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这具优美的躯体。
既然对方这么展示出来，还特意给她看，那么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反正吃亏的人不是她。
玉罗刹老神在在，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如果他的耳朵没有红的话。
路栖看着玉罗刹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她的视线像是能把人的衣服扒了一样，钉在玉罗刹的身上。
目光主要集中在劲瘦的腰腹上，明显的胸大肌，还有修长有力的大腿上。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赤裸裸的看着玉罗刹，一时间，变态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眼羽微闪，漆黑的眸底也泛起一些深意。
“路小姐，吃饭了。”
在门口通报的丫鬟差点被吹雪少爷的父亲吓了一大跳，那眼神，好像要杀了她。
丫鬟被玉罗刹阴翳的眼神一看，立刻软的跌坐在地，瑟瑟发抖。
路栖运起内力挡住玉罗刹针对这个丫鬟的威压，“不是吃饭了，走吧。”
不妙啊，
路栖面上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心底却在思考脱身的法子了。
照这样看，玉罗刹不但没有放弃对她的兴趣，反而还提起了更多的兴趣，甚至于热衷于亲身上阵，十分觊觎她优良的基因。
这对于路栖而言，不是个好消息。
而且此人生性凉薄，路栖能看出玉罗刹即使面对亲生儿子，也没有太多的亲情。
与其说西门吹雪是他的儿子，不如说是他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后代，只是为了能够继承大业而已。
这种人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如果路栖真的和他打起来了。
那么即使是路栖拿西门吹雪威胁对方，只要涉及到他自身，那么恐怕对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种人，一旦对上，如果不能当时就斩草除根，后续会非常麻烦。
路栖非常肯定，按照如今的发展，最终他俩走上对立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毕竟路栖对于这种人没有丝毫兴趣，特别是这种不给拒绝，完全不关心他人感受的独裁者。
即使这个人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也不行。
路栖面上平淡，心里已经在想如何杀死玉罗刹的一百个方法了。
是偷袭好呢，还是下毒，或者直接炸死对方，还是趁对方不注意直接打起来。
路栖还考虑过群殴，但是考虑了一下其他人的武力值，添乱的可能性更大。
最近因为摩擦，路栖已经和玉罗刹动手了好几次。
看玉罗刹的目光也越来越凉，对此，玉罗刹仍是笑嘻嘻的，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路栖看玉罗刹看的分明，玉罗刹看她又何尝不是。
本来玉罗刹对于自己露脸之后，慢慢磨的路栖同意这件事是十有八九的。
毕竟食色性也，世界上不贪恋美色的有几个人呢？
但是显然事情超出了玉罗刹的预料，既然如此，本来玉罗刹是准备用李长安，那个露脐看着很重视的徒弟威胁的。
但是几天的相处，和交手下来，玉罗刹同样也能看出，这个路栖是个不输于他的凉薄的人。
甚至于比他更冷心冷肺，玉罗刹有预感，如果他真的拿李长安来威胁对方。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路栖会和他鱼死网破，而不是委曲求全。
玉罗刹有些兴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两个人交锋的频繁，而被路栖扔在李府忘记的李长安，在第二天一早去和亲爱的师傅请安，结果发现师傅只剩下 一个字条是什么感受，一个词形容天崩地裂。
“啊！我师傅不要我了！呜呜呜！”
直到李长安看到路栖留下来的字条，就压在桌子上，上面表示她要出门一段时间，或许是三天也有可能是三个月，让他不用多想，这段时间勤加修炼，不要荒废了，她回来会检查。
以及，那个原随云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后续让他自己回去养一下，注意最近几个月视物不要太长时间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没了？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啊？”
李长安嘟嘟囔囔，但比起他师傅不要他了这个事情，现在只是暂时失踪离开，他就能接受许多了。
等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原随云找不到路栖来问他之后，李长安如实告诉了原随云，对方没说什么只是也说了自己以后不来了，然后就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李长安：好好好，果然是冲着他师傅来的是吧！
看到他师傅不在，装都不装一下了是吧！哼！
…………
原随云找不到路栖之后，有派人去附近查过陌生人的动静，甚至他还画出了路栖的画像，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一直到有人在北方，万梅山庄附近，看到了和画像上相似的女子。
“万梅山庄……”
原随云皱眉，那个地方有些特殊，虽然他在武林各大门派都有线人，但是无疑，万梅山庄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比起西门吹雪，原随云的手下查的更深。
“西方魔教，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明显是一趟浑水，原随云想要扩大在暗地里的势力，自然会和其他人产生冲突。
而这个西方魔教，他自然也去试探过，只是很可惜。
面对那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狐狸，原随云清楚自己不是对手，而西方魔教如今的教主，也不过是对方一手操控的傀儡而已。
而且路栖算起来，已经和他钱货两讫了，按道理，他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关注下去，不然，那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派人去万梅山庄附近蹲点，可以的话，想办法，混进去。”
沉吟了半晌，最终原随云还是下了命令。
“派些人去李府保护那个小子，如果遇到危险，让人立刻将他带走，活着就行。”
虽然路栖从没有说过，但是保护她的徒弟，也是这单交易的隐形条件之一。
不然，光是金钱，可请不到这样一位绝世医家，原随云自然明白。
不过，原随云眯了眯眼，看向桌子上的另一封情报。
“叶孤城么……看来，平南王，要开始行动了。”
原随云轻笑，他对路栖如此紧急的连夜离开有些猜测。
毕竟，就连他，在知道关于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呢！
那一日在路上遇到的红衣人，实力不在他之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一日玉罗刹就已经盯上了路栖。
原随云有些希望这两人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算不太可能，但是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不过，这么 有趣的事情，她应该去会看吧？”
原随云笑眯眯的，随着他命令的下达，有无数的人动了起来。
…………
打破了僵局的是一封信。
一封从白云城送过来的挑战信。
西门吹雪出关了，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剑道有了感悟，也是因为这封挑战信。
来自和他齐名的叶孤城。
当今天下，武功真的达到巅峰的，明面上有六个人。
少林方丈慈悲禅师，
武当长老木道人，
天下第一富豪霍休，
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
这几人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
但是单单论剑法犀利灵妙，还得看剩余的两人。
一个是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
另一个就是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学剑的人千千万，而他俩平分秋色。
面对这样一位在江湖上，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在路栖没有出现之前，西门吹雪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毕竟，为了剑道，为了更进一步，他肯定会同意。
但是如今，在剑道上，他看到了更加高远的存在，那么叶孤城的信。
最终西门吹雪叹息一声，还是同意了。
“这是一场一定会有的战。“
比西门吹雪想的早了很多，他以为……
（剧情到了这里，基本已经蝴蝶了，虽然路栖没做什么，但是，这里的时候，西门吹雪没有娶老婆哦，所以不会有干扰到他的剑意，而且还有进步）
对于这一战也很期待，抱着一种打卡的心态，路栖也一同上路了。
当然，明面上路栖给出的理由是，“既然是当今世上六大绝世高手之一的挑战，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玉罗刹对此嗤之以鼻，并且觉得路栖在说些什么屁话。
当然，玉罗刹的原话是“这种高手，他们六个一起上，无论是你我中的哪个都打不过，又有什么必要？你还不如看我！“
当然，最后的结果嘛。
当然是，三个人一起出门了。
玉罗刹臭着个脸，难道路栖不喜欢他这样的，觉得西门这种不懂风情，还臭着脸的比较好看？
对于玉罗刹盯着自己的不善目光，西门吹雪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事实上，在他答应叶孤城的那天起，他就开始准备这场挑战了。
这既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他自己、对剑道的尊重。
但是对于玉罗刹来讲，西门吹雪斋戒三天，沐浴焚香的行为，就是在孔雀开屏，完全没有必要且很挑衅。
因为不是非常着急的赶路，而且西门吹雪也需要保持良好的状态迎接比试，所以三个人走的很慢。
自然也听到了大家关于这场比试的讨论。
可以说，这是一场令江湖都震动的比试，讨论的，下注的，想要去看比试的人，都有。
所以江湖人都向着紫禁城跑去。
但是对于皇帝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了。
毕竟紫禁城可是他睡觉的地方，这简直是在挑战对方的威信。
同时，京城内增加的江湖人，也在增加六扇门的工作。
人心涌动，一时间，京城的风声有些紧张。
大内侍卫也焦头烂额，毕竟这简直是踩在了皇家的脸面上。
等到路栖一行人到了京城的时候，因为马车上万梅山庄的标志，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
咳，只能说，还好万梅山庄，或者说是西方魔教在京城也有房产，不然但凡他们走进哪个客栈，都得被当成猴子看。
而在这里，路栖也看到了一个熟人——四条眉毛，陆小凤。
很显然，对方也很惊奇。
”路小姐，又见面了。“
比起路栖之前见他的时候，现在的陆小凤有些狼狈，或者说是焦头烂额。
因为朝廷将分发缎带的工作还是交给了他。
路栖没什么愧疚感，陆小凤也没有提起薛冰。
即使双方都心知肚明，不过陆小凤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不过今日他来，显然是有急事，即使旁边坐了一个绝世美人，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玉罗刹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除非武功高强，不然很难察觉到他。
毕竟他勾引，不是，炫耀的对象只有一个。
”吹雪，是叶孤城约的你在紫禁之巅决战吗？“
西门吹雪对于自己算的上是好友的陆小凤，还是比较有耐心的，直接将叶孤城的挑战信给了陆小凤。
”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很显然，孤僻如西门吹雪也知道，他的朋友陆小凤，是个多么能惹麻烦，容易被卷进案件的人。
陆小凤苦笑，“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幕后有一双无形的推手，在推着我过来，找上你，你知不知道，平南王在暗地里圈养私兵，而之前，他们和叶孤城联系过，之后不久，叶孤城就给你下了挑战信？”
听了陆小凤的话，西门吹雪皱眉。
他来，是为了一场战斗，关于剑道的交流，而不是为了一场阴谋。
”你想我做些什么？“
西门吹雪很聪明，既然陆小凤和他解释了，那么肯定是有了主意，甚至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他。
陆小凤哈哈大笑，“果然是我路小鸡的好朋友，懂我，你只需要在决战那日，确定那个人是真的叶孤城就够了，我相信，你能够认出来的，剩下的……”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继续讨论，旁边像是隐了形的玉罗刹听的很是无聊，而路栖也一直沉默，因为西门吹雪说没关系，所以陆小凤就信了，因为他们是朋友。
对此，一直注意到路栖的陆小凤，是真的相信了。
毕竟路栖一副看上去就很无聊的样子。
而且，
“你的剑法又进步了。”
陆小凤从进来起就在观察，现在他才确认，自己的朋友，在剑道上 又有了进步。
如果说之前的西门吹雪像是一块冰冷的剑，那么现在他身上的锋芒开始收敛。
这并不是说他的剑意退步了，反而说明他有了掌握剑意的能力，离顶峰更进一步。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陆小凤很高兴。
“如果是之前，我很担心，你们两个人中，必然有一个会死去，现在，我毫不怀疑，你能够安全回来。”
这边陆小凤匆匆和西门吹雪商量完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
他还要回去和大内侍卫商量这件事，毕竟这如果是真的，说明了平南王 有谋反的意思，面对这样一件大事，陆小凤绝对算是趟进了一潭浑水，但是碍于他自己的良心，他还不能不管。
而路栖，也在找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
离开的机会。
到了京城，鱼龙混杂，或许吃个饭都能收到别人的消息。
所以，好不容易玉罗刹没有贴着路栖，路栖就收到了暗示。
路栖微微一笑，原随云读懂了她的暗示。
还算对方有眼色。
“可惜……”
她本来是进来的度假的，现在却被迫离开，真是的。
本来在路上，路栖就准备杀了玉罗刹的，只是可惜，虽然玉罗刹不是世界之子，但是却是这个世界重要的一环。
在路栖准备动手的时候，世界意识对她传来了警告。
为什么呢，因为玉罗刹这个人的存在，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上限，是近三百年来，天赋最好的人，没有之一，只要他在，就说明这个世界的上限还在。
如果对方死了，那么这个世界的上限要往下掉好几档，用西门吹雪来做计量单位，哪怕再来十个西门吹雪都不够补的。
所以路栖只能遗憾停手。
但是现在，收到了来自原随云关于他已经安置好了自己徒弟的消息，她在万梅山庄呆了差不多一个月，这足以透露出一个消息。
在路上又安安稳稳的呆了半个月，一直没有消息送回李府，这已经是一个信号，而原随云是个聪明人，能够从中读懂她的信号。
既然徒弟也有人照顾了，有路栖留下来的功法在，以及原随云看着，路栖并不担心李长安的生命危险，而且，如果她走了，作为唯一可能的线索，就看玉罗刹有多少的耐心，他不会放过李长安的，但是因为她没有撕破脸，相当于李长安又有了一道保障。
这是路栖给自己的徒弟找到世界上最粗的大腿了。
…………
虽然知道了约自己来，是一场阴谋，但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西门吹雪这几天还是好好的在静心给，只等决战那天。
虽然陆小凤有准备，但是在看到决战的月圆之夜，看到有五十几个人拿着一模一样的绸缎进来的时候，陆小凤还是在心底骂了一声老实和尚。
同时又对这是一场阴谋的猜测增加了三分。
果然，
有了陆小凤的提醒，西门吹雪打起精神，只是稍微散发出剑意，就认出了对面的不是叶孤城。
“你不是叶孤城，一个剑客，不会对他人的剑意没有反应。”
西门吹雪冷冷开口，引得场下一片哗然。
暗地里的人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对面的“叶孤城”沉默一会儿，才苦笑承认，拱拱手，“老夫欠一个人情，对不住了。”
说完“叶孤城”便自杀身亡了。
但是只听声音大家也认出来了。
“是圣通法师！”
于是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老实和尚，早有准备的大内侍卫立刻一拥而上擒住了老实和尚。
而此刻，众人才发现，宫城之上的西门吹雪也不见了踪影。
路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是和记忆里很相似的画面，但是又有很多不像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旁边，玉罗刹凉凉的看着路栖，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路栖心情很好，只是耸了耸肩膀，“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另一边，做好了刺杀皇帝准备的叶孤城，和假皇帝却只等到了早有准备的大内侍卫，和陆小凤。
叶孤城一脸平静，好像早有预料，也好像是无动于衷。
“你不该来的，陆小凤。”
陆小凤摇摇头，身边是刚刚赶来的西门吹雪，抱剑站在他身后。
“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可惜现在我们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