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仇恨
“玉桂给她们送桂花蜜时，我正好在场。当时玉桂还称都怪自己当年莽撞，向她们道歉。织锦她们得意极了，可我觉得玉桂实在不像是说出那些话的人，而且她在她们接过花蜜时一闪而过的笑容让我实在瘆得慌。
所以玉桂走后，我便提醒她们将花蜜扔了，她们开始还不肯，称这是胜者的奖赏，可就在织锦打开瓶盖，用手指蘸了一些想品尝时，一只灵鹊飞来抢先吃了一口，当场就断气了。
后来，我们将花蜜送去给土德星君查看，只称是自己路上捡来的。星君一查，果真有毒，而且是枯灵草制成的剧毒。这分明就是想要她们的命。”
青筝听到这，十分纳闷，“那为何刚刚那位仙子以为她们和好了？”
那位仙子摇头叹气道：“她们三个想要伺机报复玉桂，所以对周边朋友宣称玉桂向她们道歉，还送了月宫桂花蜜给她们，不过她们拿出来炫耀的那些桂花蜜早被换成普通的花蜜了。她们就是想先让玉桂气急败坏，待她放松警惕时再报复。
可是，她们还没等到动手报复，就……”
她双眼变得通红，堂下其他人也有不少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青筝跟着哀伤了一会，又打起精神问道：“玉桂修为如何？灵力与她们相比谁更高一筹？”
“自然是玉桂。”没等堂下仙子回答，羲昊抢先说道，“天界200-600岁仙龄的非将士同辈人中，玉桂的修为当排前五。织锦她们中，修为最好的织彩，不过才50名左右，另两人都在一百开外。”
“那她们如何能烧玉桂的头发？”
羲昊摇头，看向那位仙子，仙子被吓得脸色更加惨白，连忙回道：“她们三人合力，人多自然赛人少，而且当时她们给玉桂下了圈套，用捆仙索困住了她。”
青筝点头，对这三人只剩下以多欺少、仗势欺人的印象。但很快她还是回到对被害者的同情上，“那玉桂送完桂花蜜后，看到她们三人平安无事，可有过其他举动。”
“没，自那日后，我们再未见到玉桂。”那名女仙回答完青筝的问题后，抬头看向她，“仙子可是怀疑玉桂是凶手？”
青筝忙摆手否认，“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无需多想。”她不自然地望向大师兄，转而又问堂下仙人，“那她们与布星的关系如何？”
堂下气氛瞬间变得僵硬，女仙们都闭上嘴看向脚下，无一吭声。青筝睁大眼睛望向刚刚发言的三位女仙，可她们都不自然地躲开她的眼神，她只好向大师兄求助。
南禹接收到青筝的示意，直接转向金德星君，说道：“星君宫内的人若都如此不配合，那我等可真难行事，既如此，你们若不想查案，那我们便直接禀告天帝称司天宫内遭阻，如何？”
“诶，不不不，司天宫定当全力配合。”金德星君焦急上前，稳住南禹等人，随后站到前方，冲堂下仙人吹胡子瞪眼，“尔等是不想继续在司天宫当差吗？几位仙人为查此案费尽心神，你们却连一点话都不肯吐露？你们既如此不听我的指令，那便离开司天宫，另寻高就吧！”
他大手一甩，背过身去，本就魁梧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威严。堂下仙人纷纷跪地求饶，半晌，金德星君才转过身来，冲堂下人吼道：“愿不愿意配合？”
“愿意、愿意。”仙人的回声回荡在金德星殿。
金德星君点了刚刚回话活跃的胖仙子，“彩云，你先来说，不得有半点隐瞒。”随即他又怒目扫视了堂下所有仙人，“其他人若有补充，当即刻提出，若日后被我发现隐瞒不报者，逐出司天宫。”
“是。”堂下响起一声整齐而绵长的应和。
南禹朝青筝使了个眼色，笑容得意地示意她继续问话。青筝还在金德星君的怒吼中紧绷着，看到大师兄走到身前，才放松了一些。
她低着头走到金德星君身旁，扯出一抹微笑向他点了点头，而后才开口问道：“为何提到布星，你们脸色都变了？你们可是与布星有是非？”
“这……”胖仙女扭捏了一会，抬头对上金德星君怒视的眼神，赶忙回答，“谈不上是非，只是布星乃司天宫里唯一一个凡间来的，甚至都不是自己修仙而成，是以、”她快速看了身旁同伴几眼，一咬牙语速加快许多，“是以她一向独来独往，与我们并不亲厚。”
“呵，我看是你们瞧不上她的身份，故意排挤她吧。”还没等青筝说话，一旁的羲昊忍不住冷哼道。
堂下仙人看到先太子发话，脸色全部煞白，胖仙女瑟瑟发抖，声音都打颤，“没、没有。”
“还说没有！金德星君才说不得隐瞒，你们倒好，合起伙来瞒下你们欺凌同僚的事，莫非你们真当自己只手遮天了不是？”羲昊不管不顾地怒吼，堂下人瞬间又跪倒一片。
青筝见状无奈摇头，正思考如何挽回局面时，东望站了出来，“太子今日难道是为情人打抱不平而来的吗？”
他怒视了一眼羲昊后，又转向台下众仙人，“尔等放心，我们只为查案而来，今日大家若助我们查案有功，我们保证绝不追究你们过去的所作所为。太子，你说呢？”
他再度转向羲昊，羲昊被迫应下。
“众所周知，太子与布星仙子交好，你们若是说了假话，他定是知晓的。”青筝见大家神色缓和后，连忙补充道。
羲昊望着青筝，本想澄清自己与布星的关系并非大家想的那般，可踌躇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堂内安静得可闻针落，仙子们怯怯地你看我、我看你，心知躲不过此关，便还是推着那位名为“彩云”的胖仙女出来，彩云瞧了眼东望，又瞧了眼青筝，心一横就开了口：
“我们的确与布星不和，也确实曾在织锦她们三人的带领下，折辱过布星。”彩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不过，论起对布星最不好的，那还是她们三个。”
“对对对，我们只是偶尔会出言不逊，可织锦她们可是会对她动手的，”旁边的女仙连忙帮腔，“布星出事前不久就有一次，她们把她推进天池，差点害死了她。”
“对，她们从进司天宫开始，就一直针对布星，好些次她们趁她夜里司职，将她锁进阵法，阵法里还总是放蛇、蜥蜴之类的活物，就是专门为了吓布星。”
“她们还总是故意烧毁布星的绣品，就连布星娘亲留下的遗物，她们都故意毁掉。”
“……”
许是怕事后被清算，堂下的人一人一句抢着补充，全是织锦等三人对布星作恶的事，尽管青筝听说过羲昊当初就是为此人割了自己尾巴，此时她都不禁同情起她。
“那她没反击过吗？”青筝实在纳闷，她觉得但凡一个人自小遭此对待，总该拼了命也要反击的，就像玉桂一般。
可是这问题一出，堂内又异常安静，许久彩玉女仙才支支吾吾道：“起初布星还是会反抗的，可是……后来，司天宫的人都将她当做笑话，久而久之，她就任她们宰割了。”她声音压得尤其低，还总是往羲昊那边瞟，生怕事后被报复。
“主要还是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她突然提高声音，似在强调什么一般，“布星是依靠她爹娘升仙才跟着一同上天界得仙身，但实质上还是凡胎，修为很差，她连宫里的洒扫小童都打不赢，更别提织锦她们了。”
她仰起头迎上青筝的眼神，暗里祈祷自己所说的能对他们有所助益。正在她耐心等待青筝再开口时，旁边如白玉一般的人物突然问道：
“你们刚刚提到布星娘亲的遗物，那你们可曾见过那些遗物？”
彩玉困惑不已，这怎么又和布星娘亲的遗物扯上了，他们真是来查干尸案的吗？她内心腹诽，但还是乖乖点头应是。
“那其中可有一件染百花色的百花衣？”
彩玉盯着台上男仙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件百花衣的样子，“确有一件，不过被织锦用仙术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