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峰回路转!
云初瑶两人所在的庄子距离牙行不远,也不近,坐着马车,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等他们赶到牙行时,已经是下午了。
晚是晚了点。
但牙行里的人还是第一时间出来迎客。
牙行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最会识人,也最会看眼色,云初瑶两人还没走下车呢,他们就凭借云初瑶的马车和侍卫,看出了她身份的不同寻常,姿态自然放得极低,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讨好。
云初瑶也不为难他们,直言自己想买几个机灵些的奴仆,让牙行的人看着办。
不一会儿。
十几个男子就被他们带了上来。
不得不说,牙行的人眼光还是独到的,带过来的男子也多是青壮年,看着机灵,身子骨也不差,往堂里一站,板板儿的,那叫一个规矩。
云初瑶还是满意,不由地问道:“七、咳咳咳,七哥,你可瞧见合眼缘的了?”
“我听瑶瑶的。”
“……你身边的仆从你自己做主,听我的做什么?”云初瑶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让我帮你挑,你岂不是躲清闲了?自己瞧着去。”
云晏礼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先看一看,合眼缘了,再找你来把关?”
嘚。
这还非听她的话不可了!
云初瑶心下无奈,但也只能点头。
主人家买仆从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像云晏礼这种需要挑贴身仆从的,更是要仔细着些,人机灵些最好,要是不够机灵,笨点儿也无妨,重要的是懂规矩、知感恩、人也要忠心。
云晏礼走了两圈,也只挑出了一个中年人。
这人三十出头年纪,读过书,识过字,之前是管家,主子出事后,他也受了连累,被卖到了牙行,这经历听着没什么问题,云初瑶也就点了头。
只是剩下的人,云晏礼说什么都挑不出来了。
要么太机灵,看着狡猾。
要么出身不够干净,容易惹事。
要么年纪太小。
要么心性不定。
全都好的吧,偏又不合云晏礼的眼缘,好在两人来都来了,也不着急,这些个人没看上,自然是有下一批,不一会儿,牙行的人又送了二十多人过来,这回还好,云晏礼看中了两个。
还是一对双胞胎。
兄弟俩不过十五六岁,个子不矮,人生得也算俊,年纪小的那个少年爱笑,笑的时候还能露出两个小酒窝,看着十分阳光,倒是哥哥一直低埋着脑袋,不说话,像是有些不安。
云初瑶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瑶瑶。”
云晏礼忍不住问:“可有不妥?”
这话一出。
年长些的少年身子都抖了一下,脸色也微微发白,忍不住抬起头,朝云初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云初瑶还在看自己,他竟然抖得更厉害了,最后还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贵、贵人。”
他颤抖道:“奴、奴和奴的弟弟家室清白,不无不妥,求贵人留下奴和奴的弟弟吧!”
“哥,你……”
小少年明显被他的动作震了一下,眼底都闪过了抹无措,没多想,也跟着跪了下去,张了张嘴,说道:“贵人,求您留下我们吧。”
兄长也苦苦哀求。
云初瑶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水,没说话。
气氛一时紧绷。
小少年也有些慌神了,忍不住朝自家兄长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到兄长惨白的脸色和满是冷汗的额头,一时间,他心跳都乱了一拍,刚要开口,就听到兄长哀声说道:“贵人,奴的弟弟读过书,习过武,人也忠诚,您要收就收了他罢!”
“哥!”
小少年急道:“说好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贵人,奴和奴的兄长是一起签下的卖身契,契上写了,我们要卖去同一个主家,分开不得,您要买就买下我们兄弟吧,贵人,我们听话,您让我们上刀山,我们就上刀山,您命我们下火海,我们二话不说就下火海,求您大发慈悲,收下我们吧!”
“不过是寻个小厮,哪里会让你们上刀山去?”云初瑶淡淡出声,“怕只怕你们嘴上忠诚,心里却有些弯弯道道,连句真话都不敢说呢。”
小少年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了抹迷茫。
倒是兄长抖得更厉害了。
云初瑶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紧抿着的唇瓣,看得出来,他很纠结,但很快,求生的本能还能占了上风,他咬咬牙,就要开口:“贵人,奴……”
“管事的!”
门外传来手下的通报声!
管事脸色微沉,先给手下使个眼色,这才陪笑出声:“贵人,小人的手下实在是不成器,丁点儿大的小事,也要找小人做主,您看这……”
云初瑶微微颔首。
管事立即会意,躬着身子退出了房门。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管事离开后,双胞胎兄长的脸色更白了,隐隐的,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还不实话实说吗?”云初瑶缓缓出声,“七哥,看来你们是没有主仆之缘了。”
“不!”
兄长心跳一乱,哪里还敢隐瞒,颤声道:“贵人,奴和奴的弟弟早在一天前就被别人看中了……”
云初瑶眉头微拧。
一奴两卖?这是什么道理!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这双胞胎兄长继续说道:“据说,那人的主子还是个混不吝的,不但有断袖之癖,还喜欢凌虐,见奴和奴的弟弟是同胞兄弟,更是起了不好的心思,不顾奴的哀求,也要将奴强掳了去,好在那人只是个奴仆,买不得人,这才放了奴和奴的弟弟一马,但他说他今天还会来,还要请他家主子一起来,贵人,奴虽签了卖身契,但曾经也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好儿郎,怎么能——贵人!求贵人开恩!留下奴和奴的弟弟吧!”
说完,他用力地磕起了头,三两下的功夫儿,额头就留了个血印子。
他苦苦哀求。
但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两位贵人是绝对不可能留下他的。